“各位,是发来信鸽的人吗?”
陆无利从岩石后缓缓走出,露出招牌笑容释放着善意,同时双手举起示意自己没带任何武器。
走在最前面的女人率先反应过来,身体呈防御姿态,手也随之向后腰伸去,直到看清只有一个人后,才稍稍放下心来。
“是的,你就是引起那场爆炸的人吗?”女人语气友好地发问着。
“引起爆炸?怎么可能,我还以为是你们。”陆无利持续性装傻。
闻言,女人眼神中流露出疑惑不解的神色,回身和同伴确认着什么,之后才开口道:“所以,你们也不清楚爆炸发生的原因?”
陆无利摇头,末了还补充一句:“我们虽然离那个基地近,但是他们附近有很奇怪的生物出没,平时我们都不会靠近。”
奇怪的生物自然指的就是那些流淌着绿血的怪物,这句话是明晃晃的试探。
“你是说那群——‘拟人’?”
从他们的口中,宁恪听到了一个新版本的世界。
怪物被称作‘拟人’,以人类为食,让更多人可以活下去,他们每个月都会选出几个自愿奉献的人类送给‘拟人’,同他们交换食材。
这和胡峰带领下的基地运作模式很相近,但不一样的是他们挑选的方式近乎于随意,怪不得之前怪物说宁恪他们更为优质……
“所以,你们没有食物是怎么活下来的?”女人问出了问题的关键。
宁恪也很好奇,陆无利是从哪里找来的食物,足够养活那么大一帮孩子们。
“简单来说,做生意。”陆无利面不改色道。
他从别的玩家身上获取数值点,然后将商城里换到的食材通过自己转移出去,再带回来给那群孩子们。
因为胡峰提供给怪物的都是优质食材,所以交换的价格自然也高了许多,一部分维持正常的基地运营,一部分作为玩家们的商城兑换物资。
就这样,陆无利用蚂蚁搬家的方式从胡峰那里薅到了许多‘羊毛’。
躲在暗处的宁恪嘴角不禁微颤,能将自己做的事说得这样冠冕堂皇,除了陆无利应该没人能做得出来了。
“这次我们来也是希望能和你们结盟,本来以为你们对那个基地的爆炸知情,还想探听一二。”女人欲言又止,目光闪烁着又开口道。
“那个基地的负责人我曾经见过,他很得‘拟人’们信任,只是不知道这次爆炸是否有‘拟人’介入其中。”
“总之,欢迎你们随时来我们这坐坐,加深感情以后共同抵抗它们针对人类的围剿。”
陆无利皱眉疑惑:“围剿?”
女人点了点头:“你们难道还不知道?那群‘拟人’能做的已经远不止于此了,只会更加超乎你的想象。”
“它们有着基本等同于人类的智商,而且也懂得取舍和合作。”
女人的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陆无利身后的岩石,锐利得仿佛能看穿一切。
“所以,你是想我们做什么?”陆无利抬脚侧了一步,挡住女人的视线,紧接着开口不再拐弯抹角道。
“想让你们,做个诱饵。”
送走了他们一行人后,宁恪从躲藏处缓缓走出,上前看向站在前面低着头不知道想什么的陆无利。
要做诱饵的不是他们两个中的任何一个,而是在家里的那群孩子。
不知道女人是从哪得知他们的人员构成,也许是那个机械鸟带有某种监视设备,又或者是孩子们外出的时候被她们有心发现。
不论是哪种,如今都成了既定的事实。
‘拟人’偏爱幼年期的人类,以及像宁恪这种精神力极为特别的人类。
但经过之前的一系列行动后,他们对于宁恪等人的戒备心只增不减,而眼下唯一最好的选择就只有——那群孩子。
女人说,他们的基地将在三天后为‘拟人’们献上一批食物,如果正好顺它们心意的话,就会被选中带进它们的‘老巢’。
那是人类从未踏足过的领域,也是人类摆脱他们控制的关键所在。
而现在,唯一缺的一环就是足以引起它们兴趣的——诱饵。
“诱饵数量要足够多,才能引得它们动心,尤其是在刚经历重创后,它们急于补充体力,所以此时被选中进入老巢的概率极大。”
不得不说,女人提供的建议颇具有可行性,连宁恪也对此表示认同。
只是……
“宁姐姐,你们终于回来了!”
“哥哥,你们回来啦!”
刚一回来,宁恪和陆无利又被人团团围住。
“那群人是长什么样子?和我们一样吗?”土豆十分好奇。
“他们为什么要留下信,是想让我们跟他们一起生活?”小女孩眨着眼睛,仿佛对未知的新朋友很期待。
“没准他们是坏人,想要骗我们自投罗网。”经历过许多次游戏的小星,显然对陌生人有些很强的戒备心。
宁恪将选择权留给陆无利,对她而言那个女人说的话可以半信半不信。
让这群孩子去当诱饵的建议也并非完全不能采纳,相比之下她认为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但陆无利大概率不会接受,推他们出去做诱饵,这是一个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的决定。
“好饿……土豆,你那还有什么零食可以吃吗?分给我点。”
“没有了,我昨天就饿得吃光了……”
入夜,孩子们饿得睡不着,开始发出窸窣声。
因为大量玩家的涌入,让原本还能撑上一段时间的食物骤然减少,此时剩下的部分最多只能供他们这群人吃上三天。
而这还是在每天一顿,十分节俭的前提下。
也就是说,三天后,他们这群人都会因没有食物水源而饿死。
此时此刻,白天那个女人的提议竟然成了此时唯一的选择。
最开始救下这群孩子时,陆无利是抱着给胡峰捣乱的态度,所以带着这群孩子逃跑后,他没有什么心思照顾他们。
然而,他们对自己的依赖却与日俱增,渐渐地自己也承担起了这份责任,直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