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昏迷了多久,渝妃缓缓醒来,发现自己待在一个窄小的木桶中,被滚滚的车轮拉着缓缓移动。
小荷想要做什么?
她是谁的人?
自己要被送到什么地方!
未知让她害怕地挣扎起来,却发现自己的手脚被捆得死死的。
捆绑者几乎将她以一个扭曲的姿势捆绑起来,她只能蜷缩在木桶中,
木桶被其他重物压制住了,几乎动弹不得。
鼻尖是木桶浑浊的气息,后脑勺微疼,她应该被捆了很久,全身上下酸麻僵硬,难受得厉害。
渝妃呼吸一窒,全身颤抖起来,眼神惊恐。
想要大声呼喊,这个时候无论是谁,只要发现她就好。
腮子两边酸胀酸胀的被死死堵住,她尝试着推动嘴巴里的布块,却根本无法推动。
渝妃彻底绝望了。
透过木桶窄小的缝隙,看到不断移动的景色。
她在什么地方?
这附近有点眼熟,她之前一定来过吗,可渝妃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回想起自己逃出来后,宫中的异常,感到十分的害怕。
是不是宫里出现什么事情了?
“王爷,我好害怕,快来救救我……”
她在心里不断呼唤,似乎这样就能给她带来胆量和宽慰。
这时,缓缓移动的车轮停下,渝妃疯狂吞咽口水,微凸的眼眶蓦地瞪大。
她竟然看到了铁甲和长枪。
她竖起耳朵,听着外面闷闷细微的声音。
中年普通的女声:“今日就这些了。”
年轻冰冷的男声:“可以,进去吧。”
对话很简单,几乎没有多余的信息,让她揣测。
渝妃不知自己被带到了什么地方。
窄小的木桶被人从顶部打开,强烈的光线涌了进来,渝妃的眼睛半眯起来。
翻滚的尘埃在光线的照耀下折射出轮廓,温暖的阳光照在她僵硬的身躯上。
“渝妃,没想到你竟然被皇帝藏在了宫中。”
一道无比熟悉的声音从木桶外传来。
渝妃肩膀一颤,呼吸都乱了一拍,光线中的尘埃纷飞。
渝妃只听声音便认出了……是太后!
太后阴恻恻地笑了一声,细长的指甲在木桶外搔刮,指甲剐动的声音,异常地刺耳。
“原来是你出卖了哀家!你胆子不小啊。”
渝妃生生打了个寒颤。
她无法摇头,只能不断左右转动眼珠子,来表示没有,不是她干的。
太后冷哼了一声:“哀家在你失踪的时候,就该发现异常了。”
渝妃躲在木桶中,像个木头一样无法言语,太后不满道:“来人,将她带出来。”
小宫女道:“是。”
渝妃一咕噜滚了出来,终于摆脱了木桶。
但她宁愿待在木桶中,也不愿面对太后。
太后有些震惊,眼神死死地盯着她的肚子,细长的指甲陷进肉里。
“渝妃,你竟然怀孕了。”
渝妃敏锐地察觉到了针对她怀中胎儿的杀意,蜷缩着护着怀中的孩子。
“你竟敢背着我偷偷留下孩子!”
太后伸手拔去渝妃嘴巴里的布块,厉声质问:“这孩子是皇帝的吗?”
太后脸上的表情逐渐狰狞,捏着渝妃的下巴,狠狠道:“你失踪是为了偷偷养胎?”
渝妃大口大口地喘气,张大的嘴巴像是没有知觉似的,她用力地抿了抿唇。
这才缓缓道:“这孩子不是陛下的,是……是……”
太后听到不是的时候松了一口气,想起渝妃好像还有一个姘头。
不是皇帝的,那这孩子就是她姘头的了,无关紧要。
渝妃眼神闪过一抹纠,若是太后知道孩子是王爷的,估计能生吞了她,但若是不说,她会不会死?
太后捏着她的下巴用力一推,看着她被捆住的身体在地上滚动了一圈。
“吞吞吐吐的,既然不是皇帝的,哀家没兴趣知道了,但你出卖哀家一事,害哀家筹谋多年的计划,功亏一篑。”
“你说……哀家该用什么办法惩罚你呢?”
“你知道哀家的手段吧。”
说到手段二字,害怕颤抖的人何止一个渝妃。
渝妃皱眉护着肚子,猛然抬头,漆黑的眸子深处里藏着一抹得意:“你不能杀我。”
就算你掌控着我的性命又如何,可你最爱的儿子,他最爱的人是我。
我肚子里还怀了你的孙子。
渝妃笑了:“这孩子是王爷的!”
太后居嗤笑一声。
闲散地坐在一旁的软榻上,居高临下一瞥,淡然讽刺道:“不可能,你在痴心妄想些什么。”
“哀家了解明喆,他只把你当姐姐。”
渝妃小脸倔强,一字一顿道:“这孩子就是王爷的,太后娘娘若不信,大可问王爷。”
太后锐利的眼神,没从她身上看出什么端倪,却看穿渝妃的心思。
“你以为自己找了一个蹩脚的借口,就能见到麟儿了,想要他救你。”
“做梦吧!”
太后冷哼一声,等待了许久,却没有听到渝妃发出,令她感到愉悦的痛苦声。
她脸上嘲讽的表情破裂了。
太安静了。
她好像掌控不了渝妃体内的蛊虫了!
不对……
太后猛地蹲下,面容极极尽压迫直视她的眼睛,用力捏着她的消瘦的下颌,语气前所未有的骇人。
“你体内的蛊虫呢!”
什么意思?她体内的蛊虫怎么了。
渝妃漆黑凹陷的眼眶里,满眼写满了害怕,屏住呼吸不敢吭声。
太后能感知到辛鸿影体内的子蛊依旧活着,一阵剧烈的危机感顿时袭上心头。
她眼睛威胁般眯起,指尖用力:“快说,皇帝究竟知道了多少。”
“你体内的蛊是怎么没的。”
“蛊没了!”渝妃欣喜地呆滞了一瞬,难道她不是做梦,她的蛊真的解了。
那日她见到的都是真的了!
见渝妃只一味傻笑不语。
太后松手,端出一副温柔的面容,慈爱的笑容中渗着寒意,极尽温婉道。
“渝妃,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念在过往的情分上,哀家还能留你一条命。”
“不然……”
染着蔻丹的指甲从脸,蜿蜒向下,在她的脖子上流连,沿着喉咙细划了一圈。
脖颈一痒,渝妃生生打了一个激灵,条件反射地缩了缩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