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一骑快马飞驰而来,“关将军送回战马三千匹,现已至城外十里!”
袁绍眼中精光暴射:“好!传令,大开城门,迎接云长!”
泉州城外三十里,尘土飞扬如黄龙腾空。
袁绍立于高坡之上,绛紫色战袍在初夏的风中猎猎作响。他眯起眼睛,望着远处逐渐清晰的黑线——那是关羽率领的骑兵部队正在靠近。
“来了!”田丰在一旁低声道,“探马回报,关将军此行收获颇丰。”
袁绍嘴角微微上扬,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腰间玉佩:“三千匹战马,足够组建一支精锐骑兵了。”
远处,关羽的身影渐渐清晰。他骑着一匹通体如玉的骏马,身披绿袍,美髯在风中飘拂。身后两千骑兵排成整齐队列,驱赶着浩浩荡荡的马群,马蹄声如闷雷滚动,震得大地微微颤抖。
“好!好!”袁绍抚掌大笑,快步迎上前去。
关羽远远看见袁绍,立即翻身下马,大步走来抱拳行礼:“主公!关某幸不辱命!”
袁绍一把扶住关羽双臂,眼中满是热切:“云长辛苦了!此番收获,足以让我军战力大增!”他转头对许攸道,“元皓,立刻安排三百精兵,将这些马匹连夜送往渤海郡马场,不得有误!”
田丰领命而去。袁绍这才仔细打量关羽,发现他眼中隐有血丝,铠甲上还有未洗净的血迹。
“二弟此行,可还顺利?”袁绍语气突然变得亲切,连称呼都改了。
关羽闻言,丹凤眼中闪过一丝波动。
他沉默片刻,突然单膝跪地:“袁公!关某有辱使命!”
袁绍大惊,连忙搀扶:“云长这是何故?带回如此多战马,乃是大功一件啊!”
关羽不肯起身,声音低沉:“那公孙瓒...公孙瓒出言不逊!”他说出最后两个字时,牙关紧咬,美髯微微颤抖。
袁绍眼中寒光一闪,随即恢复平静。他用力将关羽扶起:“二弟何必与那狂徒一般见识?来,随我回城,慢慢道来。”
回城路上,关羽将公孙瓒如何当众羞辱他的经过一一道来。说到激愤处,他手中龙吟长枪猛地顿地,震起一片尘土。
“那公孙瓒还说,泉州城墙再高,也挡不住他白马义从的铁蹄!”关羽声音如铁,“大哥,此人不除,必成大患!”
袁绍拍拍关羽肩膀,语气温和:“二弟放心,为兄自有计较。”他指着远处正在加高的城墙,“你看,泉州城防日固,公孙瓒想来也非易事。”
关羽顺着望去,只见城外新筑的土墙蜿蜒如龙,数千民夫如蚂蚁般在其上劳作。箭楼、烽火台星罗棋布,防御体系已初具规模。
“主公深谋远虑。”关羽微微颔首,但眼中怒火未消,“只是那公孙瓒...”
“二弟。”袁绍突然正色道,\"你可知道为何我派你去收集战马,而非与公孙瓒争功?”
关羽一愣:“这...”
“因为我需要一支足以对抗白马义从的精锐骑兵!”袁绍目光炯炯,“而你带回来的这三千匹良驹,就是这支骑兵的基础!”
关羽眼中渐渐亮起光芒。
袁绍继续道:“公孙瓒辱你为马夫,殊不知,正是这些'马夫'收集的战马,将来会踏平他的白马营!”他声音渐冷,“届时,我要你亲自率领这支骑兵,让公孙瓒知道,谁才是真正的马上英雄!”
关羽胸膛剧烈起伏,突然抱拳深深一礼:“大哥知遇之恩,关某没齿难忘!必当练就一支铁骑,为袁公扫平幽州!”
袁绍满意地笑了,亲热地揽住关羽肩膀:“走,为兄已备下酒宴,为二弟接风洗尘!”
两人并肩入城,谁也没注意到许攸匆匆赶来,在袁绍耳边低语几句。袁绍面色不变,只是眼中闪过一丝阴霾。
宴席上,袁绍频频举杯,对关羽极尽礼遇。
酒过三巡,关羽面色微醺,多日征战的疲惫似乎也消散不少。
“主公,洛阳急报!”
袁绍眉头微蹙,接过信件,指尖触到那尚带体温的火漆印——是何进大将军的私印。
“刘虞为幽州牧...”袁绍低声自语,信中提到——刘虞被任命为幽州牧,朝廷征召并州南匈奴于扶罗率兵协助刘虞征讨张纯,同时派遣中郎将孟益出兵平叛。
他指尖在“南匈奴”三个字上停留片刻,冷笑道:“何进这是又病急乱投医了?竟敢引狼入室。”
“元皓,洛阳有变。”袁绍将竹简递给田丰。
田丰迅速浏览完毕,眼中精光一闪:“主公,此乃天赐良机!刘伯安素有仁德之名,在幽州士族中威望极高,朝廷派他出任幽州牧,明显是要制衡公孙瓒。”
袁绍冷笑一声:“公孙瓒那厮在幽州经营多年,兵强马壮,刘虞虽有威望,但手无兵权,如何能与之抗衡?”
“所以朝廷才征调于扶罗的南匈奴骑兵。”
“匈奴骑兵骁勇善战,若能配合刘虞的威望,确实能对公孙瓒形成牵制。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公孙瓒在幽州根基深厚,恐怕不会轻易就范。再者,朝廷派孟益出兵,恐怕也是担心刘虞与于扶罗进展迟缓,给了公孙瓒可乘之机。”
袁绍踱步至厅中悬挂的地图前,手指在幽州的位置重重一点:“张纯不过跳梁小丑,真正的心腹大患是公孙瓒。此人野心勃勃,若任其在幽州坐大,日后必成我心头大患。”
田丰凑近地图,低声道:“主公明鉴。依属下之见,我们不妨暗中助刘虞一臂之力,让公孙瓒在幽州难以施展拳脚。”
“如何相助?”
“于扶罗虽受朝廷征召,但其部落向来与我冀州有贸易往来。主公可派密使携带厚礼前往并州,说服于扶罗在讨伐张纯时,顺便牵制公孙瓒的兵力。”
袁绍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但随即又摇头:“不妥。若被朝廷察觉我暗中操纵边将,恐怕会授人以柄。”
“主公多虑了。”田丰胸有成竹地笑道,“我们只需暗示于扶罗,若公孙瓒势大,他的匈奴部落日后在幽州将无立足之地。于扶罗不是傻子,自然会权衡利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