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州超管局,办公桌后的龚道林面部表情管理有些失控,内心反复滚动着一个念头:星空到底算是怎么回事?
托星空的福,此番采集任务做到了史无前例的零减员和大丰收。
其中部分全新资源,在按照星空所说,进行针对性的加工提炼后,已被确认,具有极高的科研及药用价值。
收殓回来的众多烈士遗骸,对于社会各界的影响,乃至于九州国的国际形象,都有着无法用金钱衡量的意义。
消息都是好消息,可星空和游荡者说不清,道不明的爱恨情仇,谁能来给他解释一下。
原本可能几年甚至十几年都遇不到一回的游荡者,在这次采集任务中扎堆出现,几次都险些将整支采集队覆灭。
起初报告看到这里,他还以为禁忌遗迹出了什么变故,导致游荡者的活跃性增加,还在心里捏了把汗。
可当他看到报告上说星空离开后,采集队一路上没有再遭遇任何险情时,毫不夸张的说,他的三观都有些崩了。
作为前采集者,他对禁忌遗迹的直观了解,不弱于任何人。可任他再怎么绞尽脑汁,也无法理解报告中提到的诡异情况。
他几乎要怀疑,游荡者是不是也狂热的崇拜星空。
更糟糕的是,明显有吸引游荡者属性的星空,到现在都还没有出来。
他现在都不确定,自己到底是担心游荡者对星空做些什么,还是担心星空对游荡者做些什么,亦或是兼而有之。
尽管已经将情况紧急上报,但元老院到现在都没有给出明确的指示,让生性谨慎的他,心里一阵阵的七上八下。
宁家祖宅内,光脑的通讯铃声犹如催命般的响起,一脸疲惫的宁寒川接通了通讯:“催催催,就知道催,都一把年纪了,就不能沉稳点吗?”
听着宁寒川不悦的语气,看着那疲惫的容颜,安铭远眼中的焦急退去了几分。
宁寒川还没有暴走,那就说明,昊儿一时半会儿不会有生命危险。
安铭远沉声道:“算出什么了?”
宁寒川揉捏着山根,尽量平缓道:“算不出来。昊儿的信息节点附近似乎发生过什么,那片区域躁动不安,以我的精神力强度,根本无法靠近。
不过从血脉因果感应,昊儿目前的处境,应该算不上危险。”
听到宁寒川的结论,安铭远目光深邃的思索片刻,再次开口:“永恒遗迹那边,我已经安排人进去摸排了,不过我猜多半还是那孩子的障眼法。
罗叔的意思是,不管星空是不是昊儿,都暂时不要声张。不过我们是不是该和小逸、华儿说一声。”
宁寒川闻言眉头微蹙,他明白安铭远话里的意思,虽然没有近距离接触过游荡者,但在所有知情人眼中,游荡者几乎等同于无法匹敌的代名词。
虽然在超凡者中,星空同样也是无可匹敌的代名词,但和游荡者相比,很明显,还差了点意思。
星空能够带着大家,安然度过至少三波游荡者的攻击,这已经不能用实力强或运气好来形容。
如果星空真的是昊儿,且真的具有吸引游荡者的特质,那他还能不能活着从禁忌遗迹中走出来,谁也不敢保证。
思索了良久,宁寒川轻轻叹了口气:“都说母子连心,华儿那边或许也会有所感应。说一下吧,有个心理准备也好。不过你可要把小逸看紧点。别让他冲动行事。”
想到人称不定时炸弹的安潇逸,练了大半辈子《掌控》的安铭远,额角的青筋,都肉眼可见的跳了跳。
两个老头隔着光脑对视了片刻,异口同声道:“这件事就先别告诉雨蒙(静言)了吧!”
俩人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同样有些畏惧的目光。
“咱们准备一下吧,趁一切还来得及。”
“嗯。”
邢千里望着窗外夕阳的余晖,怔怔的有些出神。就在刚刚,知道他与星空关系匪浅的龚道林联系了他。
当得知星空招惹上游荡者的时候,他对这个消息没有半分讶异。因为这一向都是星空的风格,如果星空进入这么特殊的遗迹,却什么特殊情况也没发生,那才值得惊讶。
只不过听龚道林谈及星空为了不连累采集队,才主动冒险留在遗迹中,吸引游荡者的注意时,他心中满满都是违和感。
在他的印象中,虽然星空足可以称得上是一个可交的朋友,但这位大佬向来随心随性。
如果采集队中没有和他关系特殊的人,邢千里很难相信,星空会为了素不相识的人牺牲自己。这么舍己为人,还是他认识的那个星空吗?
一直盯到窗外夜幕降临,他微微蹙了蹙眉头,随即嘴角微勾了一下。
他现在其实并不是很担心星空的安全,反而隐隐有些期待,星空在禁忌遗迹中,是否还能给九州国带来什么惊喜。
他甚至怀疑星空进入禁忌遗迹,是不是原本就是奔着游荡者去的。有可能游荡者在星空眼里,也只是稀奇玩意儿。
戈壁中,一根在正常人眼中无影无形的紫色天柱,耸立在天地之间。天柱旁,罗开平负手静立,凝望夕阳渐渐沉入地平线,眼中闪烁着难以琢磨的神光。
黄昏的余晖,照在他略显苍老的面容上,让他像一尊被时光凝固的雕像,无言地守望着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他看向天柱,在他的望气术视野里,已经完成的天柱,正在一点一点更加凝实。这不是他的手笔,而是有别的因素正在影响九州国的国运。
他以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喃喃:“国运正在增强,是那小子在成长吗?他如果能平安归来,大劫或许真的有望安然度过。如果回不来……”
说到这里,声音停顿,眸光微微暗淡了几分,可随后,他嘴角微翘:“想什么呢,那小子那么会享受,在遗迹里过得可不舒服。说到底,还是让他太闲了,等这次回来,该给他找点事情做了。”
他的笑容渐渐变得狡黠,认真盘算起,该怎么给那小子找点正经事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