浊酒一杯。
京市最热闹的酒吧内,靠墙的吧台,一男一女如兄弟般攀附双肩,你一杯,我一杯的喝得畅快。
夜景诡谲得让人眼神迷离,所有的情绪,不开心,难过,心痛......细细的,沉沉的滴落在五光十色液体的酒杯当中。
“喝!”
几杯酒下肚,酒量本就不行的沈松月已经醉了,拿着酒杯的手晃悠悠,几乎要拿不稳。
她在笑,可眼底的悲痛浓郁得快要溢出来。
这么多年,陆闻璟身边连个女人的影子都没有。
沈松月曾一度以为自己是特别的,心中带着些许期待跟向往。
结果呢?
温棠的出现,如兜头一棒狠狠砸了下来,给了她一个响亮的巴掌,将她从一厢情愿的自作多情中剥离出来。
酒精的作用下,神志渐渐模糊。
沈松月摸了摸胸口的位置,“咦?”了一身,醉眼朦胧的双眼意外的睁大,“江子真,我的心不痛了。”
她傻乎乎的笑了起来,“借酒消愁,果然有用,怪不得那么多人心情不好的时候都爱喝酒。”
沈松月熏红着脸,拍了拍江子真的肩膀,嚷嚷着,“江子真,今晚我们不醉不归!”
江子真跟她碰杯,“行,我今晚舍命陪君子。”
沈松月满意的笑了,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够兄弟,够义气,下次你失恋我也陪你喝。”
喝了多少,喝到几点,怎么回去的,其中发生了什么,这些在酒精的麻醉下沈松月统统不知道。
她只知道。
一睁眼。
人已经在酒店里了。
头疼得厉害。
身体也酸疼得厉害。
“酒后后遗症这么痛苦的吗。”
沈松月捂着昏胀的脑袋直起身来。
不坐不知道,一坐吓一跳!
她身上居然不穿衣服!
脖子下,青青紫紫的暧昧痕迹遍布全身,可见战况之激烈。
就算是傻子,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一个不好的预感自心底深处萌发,沈松月僵硬着脑袋,一寸寸朝着左方转动,在看到光着身子的江子真时,脸色煞白一片。
很明显。
她酒后乱性。
跟!江!子!真!睡!了!
沈松月整个人傻在原地。
第一反应就是逃。
趁着江子真没睡醒,忍着身上的不适感麻溜的穿好衣服离开了酒店。
当下也顾不得律所的事,将自己委托事件拜托给好友交接,当即买了最早一班回港市的机票,灰溜溜跑路了。
她都不知道今日过后,要怎么面对江子真。
朋友变炮友。
想想就尴尬。
飞机上,沈松月懊恼的锤了锤自己的脑袋,“什么鬼啊......朋友变炮友。”
真尴尬。
沈松月试图回忆。
可大脑一片空空,昨晚喝断片了,她什么都想不起来。
“算了。”
沈松月放弃了。
糟心事儿想不起来就不想了。
另一边。
温棠等人刚刚到机场。
一跟陆闻璟碰面,温棠便不受控制的想到昨晚那个涟漪的梦。
令人脸红心意的场景再次浮现在脑海里。
那饱满的腹肌。
紧实的肌肉。
令人脸红心跳的嗓音,真实到不可思议的触感跟感知,一切都历历在目。
可疑的绯红攀爬上面颊,温棠尴尬得无地自容,连看陆闻璟一眼都不敢,生怕下一秒就鼻血喷涌当场社死。
她东瞄瞄,西瞅瞅,那叫一个难熬。
顾南枝疑惑的看着她红得快要泣血的脸,“棠棠,你发烧了?”
说话的功夫,手背已经搭在额头摸了摸。
“温度蛮正常的,你脸怎么那么红?”
“啊?”温棠干笑两声,感觉到陆闻璟的视线落到了自己的身上,连忙打着哈哈,“有吗?可能是机场人太多了,我有点闷,还有点热。”
顾南枝半疑半信,“热吗?”
“我觉得热。”
为了证明话语的真实性。
温棠当即将身上披着的外套脱下挂在手上,她开口催促道,“南枝,我们先去办理登机手续吧。”
“那好吧。”
飞机快值机了,顾南枝不再耽搁,四人带上各自的证件去办理登机前的各项手续跟行李托运。
排队等候时。
温棠远远的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朝他们走来。
“南枝,你看那个人怎么那么像江子真?”
顾南枝眯着眸看去,“还真是他。”
不多时,江子真气喘吁吁的站在陆闻璟跟前,他问道,“璟,你看到沈松月了吗?”
出来得着急,他穿的还是昨天的那套“孔雀开屏”的花衬衫,上边还混杂着酒味,经过一晚上的沉浸,蔓延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
陆闻璟嫌弃的皱眉,不着痕迹的后退一步,“没。”
温棠不明白,“你找松月,怎么跑到机场来找?”
江子真那叫一个咬牙切齿,“当然是讨债了。”
“靠!”他骂骂咧咧,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我最珍贵的东西被她拿走了,结果呢,我还没来得及找她要个说法,人直接找不到了。”
“查了一下才知道,她买了回港市的机票跑路了!”
“沈松月这个小偷!我必须得找她要个说法。”
一番话听得人云里雾里。
“你说松月拿你东西?”温棠更不理解了,“她拿了你什么东西?”
以她这些日子的观察。
沈松月很明显,对江子真是有些朋友之间的嫌弃在身上的。
怼天怼地,那叫一个看得不顺眼。
要说沈松月拿了江子真的东西跑路,还不如说,沈松月威胁江子真,并爆打了他一顿把东西抢走更有说服力。
江子真不自然的咳嗽了两声,看样子并不打算细说,“这个你就别管了。”
他被一个女人强上了这种事情都要往外说的吗?
多丢脸啊。
江子真看向陆闻璟,“璟,我也要跟你们一起回港市。”
他得去找沈松月那个不负责任的女人负责,他的清白,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没了。
陆闻璟目光下移,不动声色的落在江子真领口那嫣红的痕迹上,很浅。
细看还是能看得出些许端倪。
他没意见,淡淡道,“随你。”
11:30。
五人同乘一列航班回了港市。
同行的。
还有蒋行舟跟林沐,两人的位置在最后排。
温棠途中上厕所路过,觉得眼熟还多看了两眼。
所幸两人带着帽子戴着口罩,轻易认不出来。
林沐,“......”
他心里一万个不理解。
这么偷偷摸摸的,跟抓奸似的盯着太太,是要做什么?
他发现他是越来越跟不上老板的脑回路了。
这种当贼的感觉。
嗯......
真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