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木良一的手指在急救箱里疯狂翻找,冷汗混着雨水滴落在标签上印着“肾上腺素”的棕色玻璃瓶上。他明明记得上周值夜班时,在医疗组仓库最里层的货架上见过那种银色喷雾罐。
“不可能……”他喃喃自语,扯出所有急救包倒在积水中,“我记得我还拿它治过谁的伤来着……”
“好啦好啦!”队长拍了拍他的背:“别管什么喷雾,先把伤者都抬回医疗帐篷先吧。”
铃木良一猛地惊醒般甩了甩头,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看着积水中散落的肾上腺素针剂,陷入了沉思。
“是……梦吗?”他低声呢喃,雨水顺着睫毛滴落在急救箱边缘。年轻救援员们已经开始搬运伤员,瑶瑶利用她那极致的幸运帮助救援队寻找被困在废墟下的伤员。
铃木良一甩去睫毛上的雨水,将散落的肾上腺素针剂塞回急救包。他望向瑶瑶——此刻少女正单膝跪在废墟前,苦无在指尖灵活转动,尾端划出细碎的金光。她忽然指向某处扭曲的钢筋:“这里!下边有人!”
“医疗组跟我来!”铃木扯开新的急救包,声音里已恢复了手术室般的冷静。当液压剪剪开钢筋的瞬间,他看见被困者腹部插着半截钢管,伤口却异常干净——没有出血,没有组织液,仿佛时间在此刻静止。
“这是……”救援员的声音发颤。
“要好好抓紧我的缎带哦。”
巴麻美的声音穿透凝滞的雨幕,缎带如金色藤蔓般缠上铃木手腕。他这才惊觉四周的雨滴悬停在空中,晓美焰单膝跪地的身影在废墟中微微颤抖,手中的圆盾散发着诡异的光芒,她死死抓着巴麻美的裙摆——唯有被晓美焰直接或间接触碰的人,才能在时停中自由行动。
铃木良一的呼吸骤然停滞,看着悬停在瞳孔前的雨珠折射出虹光。巴麻美的缎带在手腕上收紧,传来真实的触感,而晓美焰额角滴落的汗珠竟也静止在空中,每颗汗珠里都倒映着她紧咬的牙关——这不是梦境,是货真价实的时间停滞。
“三十秒。”晓美焰的声音像是从齿轮缝里挤出来的,灵魂宝石在胸口疯狂明灭,“快点包扎止血,三十秒后时停就结束了。”
铃木良一喉结滚动,强迫自己忽略周围违背物理法则的景象,扯开急救包的动作快如残影。他将浸透生理盐水的纱布覆上伤者伤口,手指触到皮肤下异常冰冷的触感。止血钳咬住血管的瞬间,他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在时停的世界里格外清晰。
“止血轧带!”他头也不抬地伸手,巴麻美的缎带立刻卷来医用止血轧带,轧带在停滞的雨滴中划出细碎的银光。铃木的手指稳如机械,二年前主刀车祸重伤员的记忆突然翻涌,此刻却要在时停的倒计时里,与超越常理的力量赛跑。
缘跌跌撞撞地从断墙后冲出,怀里的金属箱在时停的世界里发出沉闷的撞击声。“接着!” 他甩动箱子的动作带起破空声,金属箱在时停的世界里划出一道银弧,巴麻美的缎带精准接住箱体。
“里边是悲叹之种,快拿去吸收污秽吧……”
巴麻美迅速打开金属箱,取出一枚悲叹之种。它表面的纹路黯淡无光,在停滞的雨滴中微微颤动。巴麻美将悲叹之种靠近晓美焰的灵魂宝石,刹那间,宝石中溢出的黑色污秽如烟雾般被吸入悲叹之种。
铃木良一在一旁紧张地看着,手上包扎的动作却没有丝毫减慢。他看着悲叹之种吸收污秽,心中对这个神奇的物品充满了好奇与震撼。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接触魔法的力量,这种超越常理的存在,让他对世界的认知产生了巨大的冲击。
铃木良一将伤员的伤口妥善包扎止血后,与救援队员们一起小心翼翼地把伤员抬上担架,送往不远处临时搭建的医疗帐篷。晓美焰结束了时间停滞,整个人如释重负般瘫软下来,在缘的搀扶下勉强站稳。
“良一医生,这边交给我们,你快去医疗帐篷里准备抢救!” 缘冲着铃木良一喊道。
“呃呃……行,那这边交给你了,缘。”
缘听到铃木良一的回应,微微一怔,与巴麻美对视一眼,眼中满是疑惑。巴麻美轻轻皱眉,缎带无意识地在手中缠绕,“奇怪,他怎么会知道你的名字?”
晓美焰靠在缘身上,使用大量魔力后疲惫还未消退,她喘着气说:“铃木医生也就只有在缘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时见过面……”
缘摇摇头,“不太清楚,这条时间线太过特殊,很多事情都偏离了原来的轨迹。”
他们正疑惑着,远处又传来救援队员的呼喊,发现了新的伤员。三人暂时放下疑虑,投入到救援工作中。缘一边帮忙抬起钢筋,一边还在思索铃木良一喊出他名字的事,总觉得这件事背后有着更深的隐情。
而在医疗帐篷里,铃木良一迅速投入到紧张的救治工作中,没察觉到自己喊出缘名字的异常。他专注地为伤员检查伤口、缝合止血,汗水湿透了后背。等稍微喘口气时,旁边的护士好奇地问道:“铃木医生,你和外面那些能使用特殊能力的人很熟吗?”
铃木良一先是一愣,随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下意识地喊出缘的名字,在旁人看来确实有些奇怪。他脑海中闪过一些模糊的记忆片段,像是来自遥远的梦境,又像是真实发生过的事,其中就有缘的身影。
“大概…… 是之前有过一些接触吧。” 铃木良一含糊地回答,他自己也有些说不清楚,为什么会对缘他们如此熟悉。那些记忆片段如同破碎的拼图,他努力想要拼凑完整,却总是差那么一点。
另一边,缘、巴麻美和晓美焰将新的伤员送到帐篷后,又回到废墟继续搜寻。雨渐渐小了,天边露出一丝微光。缘看着忙碌的众人,下定决心说:“等救援结束,我得找良一医生好好聊聊,问问他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