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了!”
渡鸦扯着嗓子在被子上蹦哒。
李撤睁开眼,坐起来伸了个懒腰,摸摸煤球小闹钟,忽然觉得不对。
他看向胳膊,白白净净,没有丝毫的伤痕!
“好了?”
他脸色一变。
“师父给我放了一天假休息,恢复伤势,要是让师父知道我伤好了......”
“今天又得挨揍?!”
不朽骨的自愈能力是牛逼,可他忽然觉得好太快不见得是件好事......
李撤决定装病。
“昨夜下了场雨,气温凉爽,正好宅在家里练字书心,精研云龙变。”
云龙九现枪作为开脉境上乘武学,功法自然有其非凡之处,只是李撤现在刚入门发挥不出而已。
云龙变修炼至大成,外在气血可化如云雾。
笼罩方圆之地。
遮蔽视野。
而功法本人却可以清晰掌握敌方动向。
配合云龙九现枪变幻莫测的攻击,是宛如领域一般的超强武学。
李撤有视野,以前就想着要不要随身揣一把石灰粉......现在有了更好的选择,自然要努力精进。
只不过,他刚和胖和尚干掉了一锅早饭,便不得不出门一趟。
煤球告诉他:
有一队西凉军正埋伏在城外的林子里!
……
湿漉的林间。
上百西凉兵分散各处,他们装备破烂,脸颊消瘦,眼神却更加凶狠。
康居伦看着这群溃军,心里是厌恶的。
但是前两个人的失手已经让他知道,进城刺杀绝对不是什么好选择。
他缺少情报。
为了万无一失,他许下好处集结了他们。
虽然溃军疲惫日久,可依旧是上百个皮关兵卒,还有他这个二脉带队~
三脉他都有把握拿下!更何况一个骨关?
康居伦对李撤的人头势在必得,那可是能拿去面圣领赏的大功!
“能不能飞黄腾达,就看这次了!”
他咧嘴一笑。
命斥候去城外盯着,他看向山下的县道。
“这里是宁远镇去往外面的唯一通道,中间低,两边高,即便城内兵差出动,我也能进退有据......”
确认部署没问题,接下来就是等待了。
康居伦很有耐心。
然而让他大为惊喜的是,斥候刚派出去不久便带回了好消息!
“确定是宁远伯?”
“绝对没错!”
“他带着多少人?”
“就他一个!”
“一个?”
“他拿着弓,看样子是准备去山里狩猎!”
康居伦疑虑尽去,因为宁远伯原先是个猎户人尽皆知,机会来了!
他激动的面色潮红,“全给我藏好了!”
“等拿下宁远伯的人头,你们不仅不会因为当逃兵回不了家!”
“还会功大于过,成为西凉的英雄!”
“到时凯旋而归!”
“美人美酒!”
“应有尽有!”
兵卒们呼吸粗重,眼睛放出嗜血的红光。
自从被乾军击溃,这几天他们像过街老鼠般逃窜,没得吃,没得住,心里早就窝憋了一股子邪火。
如今翻身机会来了,一个个摩拳擦掌,警惕其他人抢了他们的人头。
康居伦不屑,就这些溃兵还想抢首功?
李撤的头当然是他的!
“说起来我真是谨慎过头了,现在李撤独自出城,我完全可以一个人拿下,还要这些人做甚?”
“白白送些功劳。”
“不过眼下李撤可能已经走过来了,再驱赶他们容易打草惊蛇......”
康居伦犹豫一番。
“算了。”
他握紧弯刀,紧盯着县道,准备在李撤出现瞬间便将其头颅割下。
之后径直回西凉,让这些逃兵自生自灭!
然而,他左等右等,也没见李撤过来,忍不住揪住身旁的斥候怒道。
“人呢!?”
“不是说来了吗!”
斥候额头冒汗,“我的确看到宁远伯......”
康居伦忽然一把将斥候扔了出去,转身将弯刀对准了后方来人!
他微微一愣。
随即忍不住笑了。
“这不是大乾风头正盛的宁远伯吗?”
“怎么?”
“迷路了?”
“叔叔带你回家?”
兵卒们哈哈大笑,一个个转着手中弯刀,向势单力薄的李撤聚拢。
李撤也笑了。
“动动你那念经念傻的脑子想想,我是傻逼吗,专门来送死?”
康居伦笑容一敛,眉头皱了起来。
“砰!”
兵卒突兀没了头,红的白的溅了旁边的兵卒满脸,张着嘴呆滞住了。
缓缓收回拳头,李撤朝康居伦笑了笑。
康居伦瞳孔缩成针眼。
好快!
他是怎么过去的!?
眼前一花,李撤的身影再次从他视野中短暂消失,等下一瞬重新出现——
“砰!”
又一颗西瓜爆裂。
士兵们这才扭头望去,目睹无头尸体重重倒地,纷纷僵硬在原地。
“装神弄鬼!”
康居伦怒吼着劈向李撤,弯刀却斩了个空,眨眼间传来三声惨叫。
只见三个兵卒胸膛凹陷,仿佛被攻城锤正面击中,破碎的肋骨刺穿皮肤,在林中溅起血花。
李撤捡起一把刀,身影化作鬼魅。
一名西凉兵刚举起弯刀,手腕忽地一轻,手掌依旧紧握刀柄,却已经与手臂分离,还未感到疼痛,喉骨又被拇指碾碎。
韧皮关的防御宛如虚设,与李撤的每一次碰触都成为致命打击。
刀柄没入天灵盖。
拳锋连人带树打穿。
指尖划过脖颈,带起一截森白的脊椎。
林间肢体横飞,一个又一个士兵接连倒下,可肉眼几乎捕捉不到凶手。
“怪物......”
喃喃着,一个兵卒终于崩溃了,大喊起来。
“这是怪物!”
一石激起千层浪,兵卒们的心理防线瞬间决堤,扔下刀四散逃窜。
康居伦终于慌了,他爆发气血。
“结阵!”
“逃只会死的更快!”
“弓箭手给我射!”
箭矢射来,李撤却不管不顾,依旧如龙穿梭,只管杀死面前的人。
“叮!”
铁矢射在李撤背上,发出清脆的金击之声,被七品金丝软甲挡住。
“叮!”
这一声,却是射在李撤的胳膊上。
眼见士兵吓破了胆,军阵完全使不出来,如割麦子般一茬茬倒下,康居伦提刀冲向李撤。
“无胆鼠辈!杀小兵算什么本事!有种冲我——”
“砰!”
怒吼声戛然而止。
李撤收回拳头,看着摇摇欲坠的尸体不解。
“有什么不同吗?”
眼见连二脉武者都抵不住李撤一拳,兵卒们发出怪叫,疯了似的逃窜。
下方县道,一队乾军正护送马车向宁远镇去。
“停!”
薛敬突然抬起手。
薛君宇看向他。
“兄长?”
薛敬面色凝重地望向前方的山林,抽出刀,“警戒!前面有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