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大丫的男人董建国适时的结束话题:“行啦,别说了,孩子们都在这听着呢,像啥话啊,来来来,喝酒喝酒。”
大家闻言,一同端起了酒杯。
左新程刚拿着酒杯,抬起手,后脑勺就挨了一下。
张秀娟双手环在胸前,站在男人身后冷眼盯着他:“受伤了还喝酒!?”
左新程扭回头,讨好道:“就喝一杯。”
女人狠狠瞪了他一眼,伸手从男人手里夺过酒杯,仰头一口干了,然后把酒杯重重放在丈夫面前。
李看山率先鼓掌:“嫂子厉害!”
左新程被勒令不许喝酒也一点都不生气,反而还满骄傲地夸道:“我家这娘们老能喝了,一斤白酒下肚一点事都没有,三个男人加一块都喝不过她。”
“我记得我还没跟她结婚呢,只是两家有人介绍,那个时候是男方拎点东西到女方家吃顿饭,两人简单看一眼,就一顿饭的时间,看对眼了就张罗结婚,没看对眼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当时是我爹带着我去的她家,第一次见面她把我爹喝得,出溜到桌子底下,我爹费老半天劲从下面爬出来迷糊地管她叫爹。”
左新程不光嘴上说,还学着当年的场景从桌下爬起来。
其他人笑得前仰后倒。
左新程摸着脑门:“我这一看,感觉这小玩意儿要是娶回去家得老热闹了,一个月左右吧,我俩就结婚了。”
张秀娟在另一张桌子开口:“哪是一个月啊,半年多呢!你想呗,我俩要是那么猴急的结婚,别人还以为我怀了。”
左新程疑惑:“那我觉得我俩那会儿好像天天见啊?”
“你还好意思说呢!”张秀娟看着大家说道:“你们是不知道,就他,从吃完那顿之后,天天来我家干活,撵都撵不走,那会儿生产队大家在一块开荒,大队里的牛闲着,在旁边看着他开荒,村里人每天看见我娘就问,你家老牛来没呀?”
大家听到这,又是一笑。
左新程:“我那不是心疼你么!”
“那会儿生活条件太苦太难了,家家户户还吃定量呢,都吃不饱,裤腰带勒到最后一扣。”
“我跟秀娟结婚一年多大郎出生的,她吃不到好的,没奶水,孩子饿得哇哇哭,她在一旁着急得嘴角都是水泡,总是偷偷抹眼泪,那个画面我一看,真的是抓心挠肝的,现在我想起来我都难受……”
左新程说着说着,眼泪掉下来了。
他连忙用手挡住眼睛。
一旁的董建国连忙拍了拍他的背,哄着兄弟。
张秀娟在一旁嘟囔道:“哪有那么惨啊,还让你掉几个豆,我从怀大郎到满月,他就一直给我上树摸鸟蛋,后面大队书记看他爬树这么厉害,给他送部队去吧,这不就去当兵了么。”
除了孩子,大家都是从那段艰苦环境中过来的。
提起过去众人深有感受。
一边吃着饭,一边聊过去的事,趁着大家忆苦思甜的功夫,阮青雉抬眸看向那桌的沈战梧。
男人似乎有所感应,也抬起头看过来。
两人视线在空中相撞。
周遭的一切在这一瞬间化为无声背景,他们眼中只有彼此。
沈战梧很快收回视线,长睫微垂,伸手给川川夹了一个饺子,放在他的专属小碗里。
阮青雉目光依然落在他身上,肆意描摹。
天气热,院里的男人都光着膀子,只有沈战梧穿着白半袖,干干净净,一副周身清爽的模样,川川坐在他腿上,男人的手抵在孩子背后,手臂上的脉络蜿蜒性感……
阮青雉抿抿唇,端起酒,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