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琛堪堪避过。漆黑利爪划过腰侧。血痕深陷。剧痛袭来。他强忍着。与“神降容器”周旋。
裴元澈剑势凌厉。逼退大祭司。他回身。一剑斩向“神降容器”。容器动作诡异。速度惊人。它避开剑锋。反扑林琛。
“神降容器”并非活物。它没有痛感。眼中只有冰冷杀意。林琛左臂被击中。身体踉跄。他感到体内气血翻涌。阴阳鱼骨镜剧烈震颤。镜面裂痕加剧。紫黑光点躁动不安。
大祭司见状。狂笑不止。他挥舞法杖。更多教徒冲来。欲将两人吞没。
裴元澈挥剑如风。他护住林琛。剑气横扫。教徒纷纷倒地。但他们很快站起。仿佛不知疲倦。
林琛胸前镜子剧烈震颤。灼热感遍布全身。镜面裂痕蔓延。他感到一股失控的力量。
他抬手。银光从镜面迸发。光芒刺目。直射“神降容器”。容器发出无声嘶吼。躯体崩解。化为飞灰。
银光未止。直冲白骨菩萨像下的大祭司。大祭司挥舞法杖抵挡。紫黑能量束与银光相撞。轰鸣震耳。
大祭司惨叫一声。被银光吞噬。法杖坠地。教徒们惊恐后退。白骨菩萨像眼中的红光黯淡。
“不行。”林琛低声说。他感到身体透支。镜子的反噬加剧。他必须立刻离开。否则可能被镜子吞噬。
裴元澈目光扫视四周。洞穴深处。传来沉闷的轰鸣声。仿佛有更强大的存在正在苏醒。
“撤!”裴元澈当机立断。他抓住林琛手臂。一剑劈开血路。两人向来时方向冲去。
他们冲出溶洞。爬上铁索。锈迹斑斑的铁索。在手中哀鸣。
终于。他们回到地面。阳光刺眼。林琛感到一阵眩晕。他几乎站不稳。
“大祭司已死。容器被毁。但图腾教的威胁仍在。”狄仁杰声音低沉。烛火摇曳。狄仁杰府邸内。三人复盘此行。
林琛脸色苍白。裴元澈坐在他身旁。默默为他倒一杯热茶。
“幽冥道场的核心被破坏。但那只是冰山一角。”裴元澈说。他语气平静。眼神透着一丝担忧。
“那些神降容器。远比我们想象的更难对付。”林琛声音嘶哑。他回想起血池中站起的尸体。那冰冷杀意。
“鬼市覆灭。其遗毒未消。”狄仁杰轻叹。他手指轻敲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图腾教恐已化整为零。潜伏待机。”狄仁杰说。他目光深邃。
林琛感到疲惫。他闭上眼睛。脑海中。闪过白骨菩萨像。血池。以及那些诡异的图腾。
“他们会卷土重来。”林琛语气肯定。
狄仁杰只是看着林琛。眼神复杂。
翌日。紫宸殿内。武后召见狄仁杰。殿内屏退左右。气氛肃穆。
武后凤目微眯。她垂问鬼市残余清剿事宜。语调平缓。却自带雷霆之威。
“神降容器。”武后提及此物。眸光一闪。似有利刃剖析。狄仁杰心头微凛。
他拱手。汇报幽冥道场一事。他尽量客观。
武后听着。她面无表情。狄仁杰能感受到。她内心的波澜。
“此事。大理寺务必彻查。绝不能放过任何余孽。”武后声音冰冷。
狄仁杰领命。他退出紫宸殿。背脊感到一丝寒意。
林琛卧榻休养。他体内经脉隐有暗伤。强催阴阳鱼骨镜。连番苦战。让他身体透支。镜子黑气虽敛。却似蛰伏的凶兽。他能感觉到。镜子深处。那枚紫黑光点。蠢蠢欲动。
狄仁杰忧其安危。他特请太医署首席。为林琛秘诊。首席太医诊断后。面色凝重。他开了一些温补药方。并嘱咐林琛。必须静养。
裴元澈取来伤药。他动作生涩。却细致。轻柔为林琛上药。药香弥漫。林琛痛得抽气。裴元澈动作微顿。眼神交汇。无需言语。默契流淌。
林琛不习惯静养。他躺在床上。感到烦躁。他让府役搬来大理寺近年积压的悬案卷宗。
灯下翻阅。一宗三年前的“鸿胪寺左丞暴毙案”卷宗。引起他的注意。字迹潦草。结论仓促。死者苏毗青。西域来投的官员。死状描述为“心疾猝发”。
林琛眉头紧锁。他仔细阅读。几处细节描述。让他感到蹊跷。死者死前。曾接待一批神秘的波斯商人。卷宗对此。一笔带过。
太子李弘监国。他勤政爱民。然其仁厚性情。孱弱身躯。引来朝堂窃议。
关陇旧勋与部分急于攀附的山东士族。借机生事。他们暗指东宫威望不足。武后春秋鼎盛。国本不可轻摇。长安城。暗流涌动。
崔明琅自鬼市一行后。她愈发深居简出。其父崔知渐在朝中。动作频频。他联络寒门官员。隐隐有与关陇集团分庭抗礼之势。
崔明琅在鬼市的经历。无人知晓。她是棋子。还是变数。一切笼罩在迷雾之中。
岁末将至。新罗、吐蕃、倭国等藩邦贡使。陆续抵京。鸿胪寺内外。车水马龙。一派盛世气象。
礼部与鸿胪寺官员。如履薄冰。他们唯恐出了丝毫差错。惊扰圣驾。
林琛对苏毗青之死。疑窦丛生。他将疑点整理成册。恳请狄仁杰准予重查。
狄仁杰阅后。面色凝重。此案当年。由刑部尚书裴炎亲定。裴炎乃山东士族领袖。位高权重。重查此案。必将触动其利益。
裴元澈收到一封蜡丸密信。火漆印记为一朵残破梅花。信中约他三更。至朱雀门外废弃烽燧一会。言辞间。似与前隋旧事有关。
武后密诏狄仁杰。她言明此次万邦来朝。事关国体。她命大理寺协同金吾卫、不良人。务必确保长安城内万无一失。若有丝毫动荡。唯狄仁杰是问。语气之严厉。为近年罕见。
林琛手捧苏毗青案卷宗。胸前阴阳鱼骨镜。微微震颤。镜面掠过一丝极其黯淡的紫黑光芒。他心头一动。镜子为何对这寻常卷宗有此异动?尤其是提及那件“波斯琉璃盏”时。隐秘的联系。浮出水面。
狄仁杰沉思良久。终是颔首。“此案确有蹊跷。”他说。“准你放手去查。”
他顿了顿。“但切记。裴炎树大根深。行事务必如履薄冰。不可授人以柄。”
林琛领命。他感到一丝兴奋。又一丝压力。
苏毗青无亲无故。尸骨存于城外义庄。林琛持大理寺令。他来到义庄。阴冷地窖中。他开启尘封的薄棺。一股霉腐之气扑面而来。
灯火下。苏毗青的尸骨。呈现一种极不自然的灰白色。指骨末端。隐有细微的缺损。非刮伤所致。这与卷宗描述的“完好”。大相径庭。
林琛用特制骨剪取样。地窖入口。光线一暗。一名身着刑部官服的中年官员。面色不善地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两名孔武有力的刑部巡捕。
“林寺丞。”中年官员声音冰冷。他向前一步。“此案乃裴尚书亲定。你这是要动谁的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