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新线索加入,他们重新梳理了一遍目前的案情进展。
“抛开我们先入为主的怀疑,如果杀害金家人的凶手真的是犯下十几起盗窃罪的小偷,或许这起案子就和正义之师无关,凶手也不一定和受害者有很深的关系,只是盯准了金家当时只有老人小孩儿在,至于杀人,可能金家人认识这个凶手,所以他怕被认出来,毕竟以他数次盗窃的金额和情节严重程度,被抓的话应该会被判二十年以上,相当严重了。”郑岩说。
谈迦皱着眉,手上无意识地捏着面团,让自己排除杂念。
确实,不能因为神秘人寄明信片的时间和这起案子的发生时间相近就觉得一定有关系。
如果有关系,这种高智商又心理变态的幕后之人,邀请看好的“小辈”加入他的正义游戏时,应该会有提示,给她在剧情里安排一个重要角色才对。
但目前她没察觉到有什么提示,所以大概确实没关系。
这就是个简单的盗窃杀人案。
她深呼吸,继续听着他们的讨论。
小陈咂咂嘴说:“所以我们还得连带着侦破之前的多起盗窃案?但这些案子的调查没有确定任何的嫌疑人,对我们现在的进度来说没什么帮助。”
相比之下谈鸣更耐心点:“也有一些帮助,我看案情描述中很详细地写了被盗多少钱,哪些物品,盗窃流程和手法,小偷在监控里消失的最后地点,结合起来可以筛选出他对哪片地方更熟悉,还可以帮助痕检推测出凶手在案发现场的活动轨迹,再和金家人认识的人做个匹配,最后,我们还有个特殊鞋印。”
所以综合分析,这起案子确实不难。
“那接下来就先梳理那些盗窃案的线索,和现在已有的线索放一起。”郑岩拍板。
看外面已经天黑,他又说:“今天就先这样。明天曲荷到了可能会有新发现,痕检明天应该也能出部分结果了,小陈,记得提醒民警继续找周围店铺自己安装的监控,包括之前那些盗窃案发生地点周围的,还有包子店的监控。”
交代完,大家先回去休息。
凌晨三点就起床了,谈迦一天下来能保持高强度的用脑都算意志力强悍,在谈鸣车上就差点睡着。
中途醒过来,额头抵在车窗上,外面的多彩灯光晃过她眼底,她眼睛半眯半睁,无意之间发现一个眼熟的身影。
“那是不是金向原?”她坐直了,狐疑地望着前面右边辅道里骑电动车的中年男人,“他这个点了还在送货?”
谈鸣放慢了车速,关闭车灯,跟着看一眼。
“是他,可能酒店饭馆那些地方要的包子不能耽误吧,答应了的事,就算熬夜也得补上,生意不好做。也可能是不想回去面对家里满地的血。”
“可能吧。”谈迦随意应一声,还盯着那个电动车。
他们往前开了点距离,要一起等红灯,金向原在他们前面点,她正好能看见车脚踏板处的储物箱,里面还装着包子。
“我记得我们从包子店离开的时候,金向原就提起过半个小时后要先去把预订的货送了。到现在三四个小时了吧,还没送完,天气这么热,包子不会坏吗?”
谈鸣:“你觉得有问题?”
“说不上来,是一种感觉。”她往后看,想搞清楚金向原是从哪条街出来的。
他们现在的位置处于祥福小区,包子店,医院一条街的四分之三处,按照这个方向,金向原应该是准备回去包子店,那说明刚才是从医院一条街甚至更远的位置回来的。
“医院一条街过去是哪儿,那边有早餐店吗?”她边问,边自力更生搜地图。
谈鸣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当警察这么多年跑遍大街小巷,对一些比较出名的地方还算了解。
“过去就是交通分局了,还有禁毒基地,占地面积很大,所以那边的店铺比较少,好像没看见有早餐店。”
谈迦更加狐疑:“那金向原送包子去哪儿了?”
谈鸣也觉得不对劲了,找出走访来的记录,金家的包子店和几家饭馆早餐店以及酒店达成了供货协议,据店里的员工说这才是包子店赚钱的大头。
但是他们当时没把这些采购商当作怀疑对象,金向原又说要保密,所以只透露了其中两三家。
一家酒店,两家早餐店,一个寿石厂。
“这里面没有医药一条街的店。”
“那他不知道去哪儿了。哥,先跟上他。”
绿灯亮,金向原的电动车冲在前面,他们的车等待前车左转,只能慢一步,但在前面十字路口的红绿灯处又靠近了。
这次路灯明亮,他们的车在电动车前面点,能更清楚地看出金向原的不对劲。
旁边的电动车车主都轻松自在地吹着风,趁等红灯的空和人说话,看看手机,只有他双手紧握着车把手,整个人很紧绷。
而且他表情似乎有点凶狠暴躁。不是悲伤痛苦,也不是茫然失神。
“这种反应符合受害者家属的心理状况吗?”她举起手机拍了两张照片,问。
“不太符合,”谈鸣跟她说,“我让小陈回来跟着他,我先送你回家了之后再一起盯几个小时。”
说着就给小陈打电话,成功获得小陈一句国骂。
虽然现在查命案重要,但谈迦的安全也是重中之重,谈鸣把人送上楼了才离开。
对门的门开着,温暖白光从门缝里涌出来,山一样的壮保镖对着她打了声招呼。
然后林之樾跟着声音走到门口。
谈迦先发制人:“我很累,吃了饭,面塑后面再说,问案子不会回答。好了,现在你可以说晚安前的最后一句话了。”
林之樾被她一连串的话搞得愣住,然后认真说:“我知道北区发生了命案,是不是和偷拍你的人有关系?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哎,都能说这么大一长串话了,有进步。”她只是找了个和正事无关的角度随意夸夸,脚步仍然朝着家门口而去。
“谈迦,”林之樾不知道第几次叫她的名字,尾音还是吞一半,他说,“我想帮你。”
“帮我?我对你没恩没惠的,帮我干什么?”
他现在被逼得和她说话都像被赶着走,下意识就反问:“朱沐阳对你有恩吗?”
谈迦又露出玩味的笑:“你还在意这个。”
看他偏过头避开视线相接,她又拉长声音说:“你想帮忙,也不是不可以。这样,你凑过来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