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洒落在宗门那古雅的亭子里,石桌上的茶香悠悠飘散,却驱不散弥漫在三人之间的凝重气氛。
晏雨殇一袭月白色长袍,衣角随着微风轻轻晃动,他抬手,缓缓将茶杯搁置在桌上,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
“清雪。”晏雨殇开口,声音温润却透着几分疲惫,平静的目光看向依清雪,“你去人间把荒书叫回来吧,劝劝他,让他回来道歉领罚。”
依清雪闻言,神色瞬间变得复杂起来,美目之中闪过一丝无奈与纠结,下意识地咬了咬下唇,轻声道:“师尊,荒师弟不会回来的。”
晏雨殇轻轻颔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神色间尽显疲态,“为师知道,为师也想让他在人间安安稳稳与心上人过日子,但长老们可不依不饶。他们揪着荒书触犯门规一事不放,执意要严惩,为师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一直沉默坐在一旁的佰平生,此时微微皱起眉头,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沉声道:“师尊,荒师弟他不过是……”话到嘴边,却又被他咽了回去,只是脸上满是不甘与愤懑。
依清雪看着师尊憔悴的面容,又瞧了瞧大师兄,心中一酸,眼眶微微泛红,“师尊,我定会尽力劝说荒师弟,只是……”她顿了顿,声音愈发低落,“我也不知他肯不肯听。”
晏雨殇抬手,轻轻摆了摆,示意依清雪无需为难,眼神里满是无奈与疼惜:“清雪,我知道这难为你了。荒书那孩子的性子,我再清楚不过,他认定的事,旁人很难改变。可如今这形势,若他不回来,长老们定会动用门规最严厉的惩处,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依清雪贝齿轻咬下唇,指尖不自觉地揪紧了衣角,犹豫片刻后说道:“师尊,荒师弟与他的心上人感情极深,此番定是为了护他周全才不愿回来。就没有别的法子,能让长老们消消气吗?”
晏雨殇还未开口,佰平生重重地一拳砸在石桌上,茶盏被震得晃了几晃,滚烫的茶水溅出些许。
“长老们平日满口仁义道德,此时却这般顽固,只盯着门规,全然不顾荒书这些年为宗门立下的功劳!”佰平生满脸怒容,声音也不自觉提高。
晏雨殇抬眸看向佰平生,目光中带着安抚:“平生,莫要冲动。长老们也是恪守职责,维护宗门规矩,只是此事处理起来,着实棘手。”
说罢,他又将目光转向依清雪,语气温和却带着期许:“清雪,你此去人间,若实在劝不动荒书,也莫要强求。为师不愿你也卷入这纷争之中。”
佰平生看向依清雪,目光中满是坚定:“三师妹,我同你一道去。荒书是我们的师弟,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去面对这些,多一个人,也好有个照应。”
依清雪眼中闪过一丝动容,轻轻颔首,感激道:“那就多谢大师兄了。”
两人转身,对着晏雨殇恭敬行礼后,便快步迈出亭子。
晏雨殇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眼神中满是担忧与期许。他微微眯起眼,风拂过衣袂,带着几分萧索。
依清雪和佰平生步伐匆匆,身影逐渐消失在蜿蜒的山径之中。
晏雨殇伫立许久,直到再也看不见他们,才收回目光,低声喃喃:“希望你们一切顺利,莫要再徒生波折……”
……
阳光暖烘烘地洒进店铺,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茶香。
荒书双臂环着庭叶的腰,脑袋亲昵地搁在他肩头,笑嘻嘻地看着庭叶算账,时不时还伸手戳戳账本上的数字打趣。
庭叶嘴角噙着一抹温柔笑意,一边轻轻拍开荒书捣乱的手,一边耐心地跟他解释着账目。
就在这时,佰平生和依清雪悄然来到店门口。他们看着店内这温馨的一幕,一时竟有些踌躇,不知该如何打破这份美好。
依清雪的手不自觉地揪紧了衣袖,眼神里满是纠结;佰平生则眉头微皱,神色凝重,嘴唇微微动了动,却还是没发出声音。
沅大剌剌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百无聊赖地晃着腿,本是一脸慵懒。
可突然瞥见依清雪的瞬间,他眼睛“唰”地一下亮了起来,原本瘫着的身子猛地坐直,抬手用力揉了揉眼睛,确认是依清雪后,咧嘴笑了笑,差点没直接从椅子上蹦起来。
沅几步蹦到依清雪身旁,脸上堆满了殷勤的笑,眼睛亮晶晶的,“清雪,你怎么来了?一路奔波累不累?快找个地方歇歇脚。”
他忙不迭地拉过旁边的椅子,动作麻溜地擦拭着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
他这才后知后觉地看向佰平生,眼里满是好奇,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眼。
佰平生感受到那探究的目光,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润的笑意,轻轻点了点头以示友好。
荒书正亲昵地挨着庭叶,眼角余光瞥见门口的佰平生和依清雪,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眉心紧紧皱起,眼神也变得警惕起来。
他下意识地将庭叶往身后护了护,心里明白,这两人此番前来,定是要带自己回宗门,可他好不容易才和庭叶过上安稳日子,怎么舍得离开,又怎么愿意再回去面对那些纷争与惩处。
依清雪深吸一口气,跨进店门,神色恳切又带着几分无奈,“荒书,跟我们回宗门吧。师尊他……他也有难处,长老们一直施压,你若不回去,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
佰平生也跟着上前一步,和声细语地劝道:“师弟,你这一跑,师尊他老人家为你操碎了心,长老们那边也闹得厉害,此番回去,只要你道个歉,再受些处罚,事情或许还有转机。”
荒书却搂紧了庭叶,毫不犹豫地背对着两人,斩钉截铁地说:“我不回去!我在这儿过得好好的,回宗门又要面对那些规矩束缚,还有长老们的刁难,我受够了!”他微微侧头,看着庭叶,目光里满是眷恋与坚定,“我要和阿叶在一起,哪儿也不去。”
依清雪望着荒书决绝的背影,眼眶微微泛红,声音不自觉带上了一丝哽咽:“荒书,你可知你若不回去,师尊他要承受多大的压力?长老们已经放话,若你不归,便要严惩不贷,师尊他拼了全力阻拦,才为你争取到这次机会。”
佰平生走上前,抬手想要拍拍荒书的肩膀,却在半空中停住,无奈地叹了口气:“荒书,咱们自小在宗门长大,师尊待我们如亲人一般,如今他为了你的事心力交瘁,你当真忍心?只要你肯回去,我们都帮你,和长老们求情,不会让你受太重责罚的。”
荒书身子微微一颤,庭叶轻轻握住他的手,给他无声的安慰。
荒书深吸一口气,语气依旧坚定:“大师兄,三师姐,我知道你们为我好,也知道师尊为难。可我好不容易寻到自己的幸福,不想再失去。我不能抛下阿叶,跟你们回去。”
沅抱着手臂,静静地靠在一旁的货架边,目光在几人之间来回游走,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看热闹的轻松,逐渐变得有些凝重。他虽然平日里总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但也明白此刻气氛的紧张与严肃,所以并未出声打扰。
庭叶缓缓抬起头,望向紧紧抱着自己的荒书,神色复杂难辨,眸中涌动着心疼、纠结与不舍。
犹豫再三,他还是轻轻握住荒书的手,声音略带颤抖:“荒书,要不……你先跟他们回去领罚,我会在这里等你,等一切都过去了,你再回来找我。”
荒书紧紧握着庭叶的手,像是生怕一松开就会永远失去,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阿叶,你不明白,宗门里那些长老古板又严苛,这次我触犯的门规在他们眼里是大罪,一旦回去,就可能被关入暗牢,或者被废去修为,再也出不来了,我不能冒这个险,不能离开你。”
依清雪见荒书这般坚决,心中一痛,无奈地叹了口气,咬了咬牙,狠下心说道:“荒书,你若不回去,长老们不会善罢甘休。他们会觉得是庭叶蛊惑你犯下过错,到时候,庭叶也会跟着受苦受累,被牵连得不得安宁,你当真忍心看他因你受苦?”
荒书一听,愣住了,他的内心犹如被千万根绳索拉扯,痛苦地纠结着。
留下,能守着与庭叶的这份爱,可却会将爱人拖入深渊;回去,面临的是未知的严厉惩罚,甚至可能再也无法回到爱人身边。
依清雪见状,急忙趁热打铁,眼眶泛红,急切地说道:“荒书,你若不想庭叶遭遇不测,就跟我们回去,师尊定会护你周全,只要你诚恳认错,事情还有转机。”
佰平生也走上前,语重心长地劝道:“荒书,你我都清楚,只有回去才能解决问题,一味逃避,只会让情况变得更糟,庭叶也会被牵连。”
庭叶强忍着内心的悲痛,抬手轻轻推了推荒书,“荒书,你回去吧,我等你,不管多久我都等。”
荒书痛苦地闭上双眼,思考了片刻,终于艰难地点了点头。
佰平生与依清雪对视一眼,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荒书缓缓捧起庭叶的脸,双眼满是深情与眷恋,声音坚定又温柔:“等我,阿叶。”说完,缓缓凑近,轻轻吻上庭叶的唇。
庭叶闭上双眼,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抬手紧紧抱住荒书,热烈地回应着这个吻。
看着两人,依清雪脸上泛起一抹红晕,微微侧过身,手指不自觉地揪着衣角,轻声嘟囔:“这两人,也不注意点。”
佰平生轻咳一声,偏过头,抬手摸了摸鼻子,试图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沅则夸张地捂住眼睛,嘴里还念叨着:“哎呀呀,少儿不宜,我可啥都没看见。”但手指却悄悄张开,透着指缝偷看。
许久,两人唇分。
荒书额头抵着庭叶的额头,目光灼灼,深情满满:“阿叶,等我回来,不管遇到什么,我对你的心意永远不变。这世间万物都可能改变,可我爱你的心,至死不渝。等我解决了宗门的事,就立刻飞奔回你身边,往后余生,再也不分开。”
庭叶泪光闪烁,用力地点头,哽咽着说不出话。
荒书深吸一口气,最后眷恋地看了庭叶一眼,才转身跟随着佰平生和依清雪往外走。
每迈出一步,他的脚步沉重而缓慢,时不时回头望向庭叶,那眼神里的不舍浓得化不开。
三人刚到店门口,荒书脚步一顿,再次回头望向店内的庭叶,目光缱绻。
沅见状,嘴角一勾,存心逗弄荒书,吊儿郎当地开口:“荒书你这一走,可就没人跟我抢庭叶啦,往后他指不定就和我亲近咯。”
荒书又好气又好笑,瞪了沅一眼,佯怒道:“鸡贼,等我回来再好好收拾你,到时候有你好受的!”
依清雪瞧着两人斗嘴,忍不住抿嘴轻笑,转头看向沅时,目光中不自觉带上了几分温柔与情意。
沅恰好也正含情脉脉地回望她,四目相对间,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丝丝甜意。
可沅突然像想起什么天大的委屈,立马挺直腰杆,指着荒书向依清雪告状:“清雪,你都不知道,之前荒书可没少欺负我,天天使唤我干这干那的!”
依清雪嘴角含笑,轻轻点头,像是在安抚沅,又像是对荒书那些“恶行”早有耳闻。
伴着身后庭叶不舍的目光,三个人渐渐走远,身影在街巷的转角处逐渐消失,只留下一路或打趣或温柔的话语,在空气中悠悠回荡。
沅轻手轻脚地走到柜台旁,看着趴在上面、满脸愁容的庭叶,心疼地叹了口气。他轻轻拍了拍庭叶的肩膀,温声说道:“阿叶,你也别太担心了,荒书那家伙机灵得很,肯定能平安回来的。”
庭叶缓缓抬起头,眼眶泛红,声音带着浓浓的担忧:“哥哥,我真的好怕,怕他这一去就……”话还没说完,便被哽咽打断。
沅拉过一张椅子,在庭叶身旁坐下,耐心地安抚:“不会的,你想想,他连宗门的规矩都敢为你打破,还有什么困难能难倒他?依清雪和那个男的也不是外人,他们会帮着荒书的。”
庭叶吸了吸鼻子,勉强扯出一丝苦笑:“道理我都懂,可我就是控制不住地胡思乱想。”
沅拿起一旁的茶壶,倒了杯热茶,递到庭叶面前:“来,喝口热茶,暖暖身子。荒书走的时候,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你得好好的,等他回来,要是瞧见你这么消沉,他得多心疼。”
庭叶双手接过茶水,茶杯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可他满心忧虑,实在喝不下去,只能将茶杯又轻轻放回桌上。
沅看着他这副模样,心疼不已,继续轻声细语地安慰:“阿叶,荒书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没事的。你呀,得振作起来,他在那边也不想看到你这副伤心模样。”说着,他抬手轻轻揉了揉庭叶的脑袋,动作轻柔。
庭叶实在压抑不住内心的担忧与害怕,突然往沅身上一趴,低声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沅瞬间一愣,下意识地想要推开,脑海中却浮现出荒书那醋坛子模样,心里一哆嗦,想着要是这场景被荒书瞧见,自己非得被他打个半死不可。
不过看着庭叶哭得如此伤心,沅又心软了,只能轻轻伸出手,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庭叶的背,温声哄道:“没事的,没事的,哭出来就好了,荒书很快就会回来的。”
……
荒书跟着依清雪与佰平生回了宗门。
一路上,他的心情十分复杂,既对即将面对的惩罚感到忐忑,又因回到这个曾经熟悉如今却有些陌生的地方而五味杂陈。
荒书来到师尊晏雨殇面前,晏雨殇见他回来了,叹了一口气,目光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有欣慰,也有恨铁不成钢。他温柔地开口:“徒儿,你此次行事虽为了情,但终究触犯了门规。去好好领罚,再诚心向大家道歉吧。”
晏雨殇微微顿了顿,又说道:“你要在大殿里当众认错,让所有弟子都知道,犯了错就要承担后果。”
荒书点点头,没吭声,他明白师尊的话句句在理,自己确实违背了宗门的规矩。
此时的他,心中满是懊悔,想起之前为了庭叶冲动行事,给宗门带来了麻烦,也让师尊失望了。
荒书回房后,他坐在床边思绪万千。
这时,依清雪找来了。她轻轻推开门,看到荒书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不禁有一丝怜悯。
依清雪走到荒书身边,轻声说道:“师弟,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你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要勇敢面对。”
荒书抬起头,看着依清雪,眼中满是迷茫与无助:“师姐,我知道错了,可我就是放不下庭叶。我不想和他分开,难道仙妖相恋真的是错吗?”
依清雪微微叹了口气,坐在荒书身旁,耐心地开导他:“仙妖殊途,这是自古以来的规矩,可感情的事谁又能说得清楚呢。你和庭叶的感情,我能理解,但你也要为宗门和自己的未来考虑。这次领罚,对你来说或许是个教训,以后做事可不能再这么冲动了。”
荒书沉默了许久,缓缓说道:“师姐,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会好好领罚,也会当众认错。只是,我担心庭叶,我怕他会因为我而受到伤害。”
依清雪拍了拍荒书的肩膀,安慰道:“你放心,庭叶他很坚强。你只要好好接受惩罚,改过自新,以后还有机会和他在一起。这段时间,你就安心在宗门,我会帮你留意庭叶的情况。”
荒书感激地看着依清雪,说道:“师姐,谢谢你。要不是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此刻,依清雪的开导让他感到温暖,也让他有了面对接下来惩罚的勇气。
依清雪见荒书的眉头不再紧锁,脸上也有了些许血色,知道他心情好多了,便放松地和他聊起日常:“你不在这阵子,后山的桃子熟了,红通通的,看着喜人,大家还念叨着你什么时候回来一起去摘呢。”
荒书嘴角微微上扬,轻声应着,想起了往昔和同门一起嬉闹摘桃的场景。
话题一转,依清雪提到了沅:“对了,你还记得沅吧,在店里可照顾庭叶了。”说着,依清雪故意板起脸,佯装凶狠地瞪着荒书,“你呀,以前老欺负沅,他看着瘦瘦小小的,哪经得起你那些‘折腾’。每次去店里,瞧见他忙前忙后,还得受你时不时的调侃,我都心疼。”
荒书被依清雪的模样逗乐,忍不住笑出声:“师姐,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我就是和他开开玩笑。沅那小子机灵着呢,才不会真往心里去。”
依清雪哼了一声,双手抱在胸前:“你还笑,下次再欺负他,我可饶不了你。人家实心实意帮你和庭叶,你得念着这份好。”
荒书笑着点头,眼里满是笑意。
荒书又突然想到什么,嘴角一勾,脸上带着几分促狭的笑意,说道:“师姐,你是真不知道沅有多喜欢你。上次我拿你去‘威胁’他,好家伙,他眼睛都瞪圆了,生怕我对你不利,二话不说就乖乖听话,那模样,生怕我真对师姐你做些什么。”
依清雪听到这话,忍不住轻轻笑出声来,那笑容里带着几分俏皮与得意。其实她又怎会不知沅的心意呢,毕竟两人隔三差五就在夜晚偷偷约会。
月光下,他们漫步在街头巷尾,或是坐在静谧的小河边,分享着彼此的心事与秘密。想到这些甜蜜的过往,依清雪脸颊微微泛红。
“你呀,就会拿这些事儿打趣。”依清雪抬手轻轻点了下荒书的额头,“沅他是个实诚人,你以后可别再这么逗他了。”虽是嗔怪的语气,可言语间却满是对沅的袒护。
荒书听着依清雪袒护沅,心里默默吐槽,沅哪是什么老实人,那家伙脑子里的弯弯绕绕可多了,尤其是那些男女之间的心思,每次聊起来,沅就眼睛放光、滔滔不绝。
想到这儿,荒书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依清雪见他笑得莫名其妙,一脸疑惑,抬手轻轻拍了下他:“又在瞎想什么,笑成这样?”
荒书摆摆手,强忍着笑意,憋得满脸通红:“没啥没啥,师姐,你就当我发神经。”可脑海里沅那模样挥之不去,笑声又止不住地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