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们二人醒来的那一刻,这场意外就此过去,所有人都不愿再提起。
警方加强了搜查力度,他们安心养伤,在寒风裹挟下,十一月悄然来临。
因为受了伤的缘故,望哲和孙雨菲出国的安排只能往后延期。
然而即便如此,望诗和他见面的次数却是屈指可数,就只有可怜的一次,还是匆匆一面,哪怕二人就在同一层楼层里。
望诗并不明白陆锦州阻拦她的原因,难道她会惦记一个快要当爹的人?未免太过荒唐。
可惜她说了无数次,陆锦州永远都不会改变他的决定,只是那句让她保持该有的距离。
为此,她跟他发生过两次单方面的争吵。
最后一次争吵后,她忽然就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没有任何意义,甚至是有些可笑,可怜。
理论,争吵,是基于双方平等,处于相同的位置才会发生。可是她忘了她和陆锦州之间并非如此,他们从来都不对等。
在外人眼里,她是陆夫人,可事实上,她就像他攥在手心里,豢养在陆宅里的私有物。
他高兴时就会施舍她几次外出的机会,但如果她忤逆了他,他就会毫不留情将她锁在那座笼子里。
从始至终,他并没有将她放在同等的位置上对待,所以他才懒得跟她吵,不屑于跟他吵,甚至无视她的需求,对吧。
他们之间一直都是这样,是她自己犯蠢,在经历了这次意外后忘了一时他们二人的关系身份,居然还妄想着好好沟通,让他明白她的心思。
现在回想起来,她自嘲而鄙夷,甚至觉得恶心……
十三号,望哲带着孙雨菲离开京都,飞往了他乡。
望诗并不知道,哪怕后来从母亲嘴里得知这件事时,她也是反应平平。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的情绪成了一潭死水,没有任何的波动与起伏。
哪怕陆锦州有意想让她开心一些,经常劝她出门跟朋友小聚,回望家吃饭,但她总会拒绝,并会用大量的工作让自己忙碌起来。
伤势在一天天恢复,内心也在分秒的流逝中逐渐平静。
被她遗忘的东西再次爬上脑海,独处时,她总会审视他们这段肮脏不堪,充满压迫的婚姻。
眼下的生活平静似水,没有惊喜,没有意外,爸妈似乎已经接受了,望哲也是。
那她呢?她是该被迫接受,还是?
这个问题折磨了她很久,让她每天都活得浑浑噩噩,没有目标,没有期待,得过且过。
心里的那场雾始终没有光落进来,而她也找不到正确的出口,直至十二月的末尾,寒冬来临。
甜品店门口,那辆熟悉的迈巴赫已经停稳。
喝完最后一口热奶茶,望诗拿着包,起身走了出去。
还未踏出店门,从车上下来的男人就已经撑着伞向她靠近。
玻璃门被服务生拉开的那一刻,那把黑伞就已及时笼罩在她头顶上空。
车门关上,车内的温暖环境将二人包围,望着街道上的新年装饰,陆锦州开了口,“诗诗,我爸妈邀请我们一起去他们那过年。”
去年他带着她直接出国,扔下一众人,今年可就不行了,毕竟家里面早早给他打了招呼。
听到这,她拧了拧眉,“我不想去。”
她没想到会这么巧,前不久母亲才叮嘱她回家过年,结果陆锦州今天就开口去他家那边过年。
她不愿去的原因很简单,他太清楚不过,“那你是想出国?”
她转过身来,认真道:“我可以回我爸妈家。”
这个提议让他有些意外。
“陆锦州,你回你家,我回我家,这是最好的安排,不是吗?”
他的父母不会逼她,毕竟他们同样清楚他二人的婚姻。
他没有回答,不过脸上的神色算是赞同。
“你不能拒绝你父母的邀请,我也不愿意去见到那些人,所以我们各回各家吧。”
她知道他唯一介意的一点就是望哲,但他应该很清楚,望哲都是快要成为父亲的人了。
二人对视中,男人最终松口,“好。”
“到时候我送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