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苏檀的心捏紧。
隔着话筒她好像感受到了贺诚铭的沉默,不开心。
苏檀苦笑,原来她真的没有一个可以分享喜怒哀乐的人,哪怕是贺诚铭也不行。
贺诚铭虽然是飞行大队长,可他毕竟也只有高中学历,男人不喜欢比自己厉害的女人,不管是朋友还是对象。
苏檀越发庆幸,从一开始她对贺诚铭就保持距离,要不然现在肯定还难受。
“本来是想和你分享我的开心,没想到让你不高兴了,你就当我没说!”
苏檀握着电话的手一点点攥紧:“以后我会尽量不和你说的事情!”
“没什么事就挂了吧!”
“为你高兴!”
电话里传来贺诚铭低沉的声音,贺诚铭的嘴角翘起:“我很开心你能和我分享你的事情,刚才愣住是没想到你要考影视学院了!”
“怎么办,我只是个高中学历,你马上就是吴老师的关门弟子,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大,我有点追不上了!”
贺诚铭的语气听起来酸酸的,还有那么几分懊恼。
苏檀握着电话的手一点点松开,眼里重新有了笑容:“你追我干什么,学历只是个敲门砖而已,并不代表人品,我相信这么多年你一直都在努力学习,要不然也不会会开飞机,当上大队长!”
贺诚铭嗯了一声:“如果能回去的话,为了避免我们两个距离拉得太大,我就去上军校!”
“我……”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巨大的炮声,电话就中断了,苏檀连续打过去好几遍,始终打不通。
苏檀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希望贺诚铭能平平安安的回来。
“怎么回事?”贺诚铭冒着尘土跑出去,扯着嗓子喊着。
“贺队,敌人从半山腰偷袭我们,一部分去了卫生所那边!”
“一队二队跟我走,三队四队后面包抄!”
贺诚铭拿着枪带着两队人朝着山下狂跑。
他们跑到山下,卫生所的人已经躲在掩体后面,但凡是能动弹的人都在伏击敌人。
贺诚铭出现后很快就改变了局面,一直是敌人压制他们的火力,现在是他们压制敌人的火力。
半个小时后,敌人被逼退。
贺诚铭再次回到卫生所,李所长正在给何映真包扎胳膊。
“怎么回事?”
何映真在看到贺诚铭的那一刻,红了眼。
她哼了一声转过头。
李所长说:“敌人突然出现的时候,何大夫正在给伤员处理伤口,何大夫为了保护伤员中枪的了”
贺诚铭眯着眼睛:“处理好之后送下上去,没有我的命令她不许再上来!”
何家就何映真这么一个女儿,何映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没法给何家交代。
何映真转过脸,泪如雨下:“贺诚铭,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能不那么讨厌我?”
“我是为了保护伤员才受伤的,你凭什么不让我再上来!”
贺诚铭沉着脸:“如果你不听我会亲自送你下山!”
何映真咬着嘴唇:“好,我要你亲自送我下山,等我把伤养好了我还会回来!”
贺诚铭沉默不语。
何映真又说:“你别想着把我送回被北川,我既然能跑出来一次就能第二次,如果我出了生命危险,我妈会找你算账!”
贺诚铭的眉心骨几乎要重叠在一起。
何映真最终坐上贺诚铭的车,她坐在副驾驶位置上,抓着安全带,眼里是藏不住的笑容。
“贺诚铭,我不知道你是心里有人了,还是觉得我是大小姐,只会享受不能吃苦,我会用我的实际行动告诉你,我比任何人都适合你,娶了我你稳赚不赔!”
贺诚铭目视前方,冷峻的脸上一点温度都没有。
车速飞快,连续的颠簸扯得何映真的伤口疼。
“疼……”何映真快要哭出来。
贺诚铭的鼻孔发出粗重的呼吸声,车子的速度慢下来。
何映真嘴角得意地翘起,她还就不信她天天和贺诚铭在一起,苦肉计美人计连环上,贺诚铭还真就能一点无动于衷。
贺诚铭把何映真送到了山下军区的卫生所,安顿好之后就走人。
何映真拽着贺诚铭胳膊:“你必须两天来看我一次,你要是不来我就去山上找你,如果中途出现什么危险,比如被敌人抓去,或者被敌人的炮弹袭击,只能说我命该如此!”
她嘴角翘着,细长的睫毛还挂着泪珠,眼睛也红扑扑的,委屈地撒娇。
贺诚铭掰开她的手指,烦躁地答应。
何映真松开手,目送着贺诚铭离开,追男人不能步步紧逼,要不然只会让男人反感。
她今天已经让贺诚铭退步,亲自送她来医院,路上她不过是说了句疼,贺诚铭的车速就慢下来,这已经是很大一个进步。
何映真踏实地在卫生所住下来,算着两天后贺诚铭要是没来,她就去找他。
两天后,贺诚铭准时地出现在病房门口,他往里面瞥了一眼转身就走。
何映真无语地追出去,挡在他前面:“贺诚铭,有你这么空着手来看病人的吗?你空着手也就算了,门口看了一眼就走,你几个意思啊!”
“你见到我就那么痛苦啊,每次都皱着眉,没有一次开心过!”
何映真看着贺诚铭臭着脸,就一肚子的怒火。
贺诚铭转身往回走,何映真眼睁睁地看着贺诚铭直接从走廊的窗户跳下去。
何映真跑出去,贺诚铭已经跑出了十米远。
“贺诚铭,你有种就一直别和我说话!”何映真差点气死,她就没见过贺诚铭这么难搞的男人。
越想越生气,何映真追出去,恰好看到贺诚铭把一封信丢到十字路口的邮箱里,然后开车离去。
确定贺诚铭彻底走远了,何映真跑了过去,从缝隙里看了半天,里面只有贺诚铭刚投进去的一封信。
下面有个很小的缝隙,何映真找了个棍子,在邮箱里捅了半天,终于把信弄出来。
她拿着信飞快地跑回卫生所,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