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动了?”
柳权站在一旁,目光却是紧盯着远处的一座擂台,只见擂台上的两人各自拉开距离,在相互干瞪眼。
“估计是在相互放狠话”。
墨语目光同样看着远处的擂台,他们所在的这处擂台没人比武,只能看离他们最近的一处擂台比试。
值得一提的是,这擂台结界阵法其实就是一个倒置的小型防御阵,上了擂台的两人无论是释放武技,还是从四周吸收天地之力都不会受到结界的影响,不过两人对战的余波以及威力扩散会被结界所阻隔。
另外,场上两人彼此放狠话场外的人也是能够听到的,这一点很重要。
只不过墨语他们离那处擂台比较远,外加上周围围观弟子的嘈杂声他们根本听不到。
“还说什么?上去就是干,这又什么好放狠话的?”柳权疑惑道。
“狠话放得有水准,也是实力的一种。开战前适当的狠话能够影响对方的心态,或许能够成为击败他人的关键,特别是对实力相近的两人而言”墨语则是谈起了自己的经验之感。
当两人实力十分相近,没有把握之时,狠话放得好,能够让对方愤怒,影响他人的心态,从而在对战之中对手就会急于求战,重在功而疏于防,这或许能够给自己提供赢得胜利的契机。
比武,比的不仅仅是实力,还有心境。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上台,肯定要顾忌自己的脸面,别人骂你骂的太凶,你又骂不过,这就低人一等。
一着急,就上当了。
所以对于武者而言,不能单纯的靠实力,适当的技巧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柳权闻言,收回目光,侧目看了墨语一眼。
这家伙搁哪里学的?
“另外,狠话放的好,可以适当的给自己增加信心和底气,这会让自己的气势变强,也算是一种心境的自我调整,同时也能让自己在气势上压倒他人”墨语见双方还不开打,便是随口续道。
“……气势强,则居高临下,锐利不可挡;气势弱,如临大敌,不战而先怯。剑者,出手制敌,以其势先胜于人,后以其锐攻于敌,势强力强,将无往不利……”。
一道声音清朗的声音从众人身后响起。
墨语略感诧异的回头,只见一名身着白衣长衫的青年缓步走来,身形步伐沉稳,无论是面相和举止皆是不俗,举手投足之间给人一种自信之感。
“还望远方贵客见谅,听到正处一时之间情不自禁便是接了话”。
白衣青年看着墨语,双手探出于胸前,拱手而道,“在下宋浅书”。
墨语闻声,自是从对方话中听出对方乃是山中城本地人,又见其主动开口,便是礼貌的抬脚转身,正对拱手应道,“玉门宗,墨语”。
“墨兄弟与诸位远道而来参加八宗会武,何不上台与他人比试切磋一番?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宋浅书看着众人,开口道。
八宗会武是五年一次的盛会,实在难得,有些人错过了这一次机会,也将永久的错过,既然来了无论实力强弱与他人交手一番,也算是个不错的收获。
“我等众人势弱力微,前来也只是凑凑热闹、开开眼界,却是上不得台面,见笑了”墨语应道。
机会虽然难得,但也要看清楚自身实力差距,认清自己地位。
“墨兄弟太谦逊了,不比何言以弱?不见结果,无人可言败”宋浅书正色而道。
“明知势微,却逆势而为,其必损。落子无悔,一招损,满盘输”墨语正色而道。
“弱肉强食,不争不抢犹如自亡。男儿之志,群雄之中争霸王,百花之中争艳芳,无志必消亡”宋浅书再道。
“天生为高逐青云,寒微之末求安危,一棋落下余生变,怎不三思而为取长短?”墨语直言而道。
听闻此话,宋浅书心中被其触动,再次看向墨语眼中多了几分认可之色,只觉自己刚才的话多少有些过激,歉意的拱手道,“适才得罪了”。
“见笑了”。
墨语见状并未拱手,只是挤出一丝笑容轻扼首,低眼眸,不曾平视。
对于宋浅书的话也并未有什么不满,毕竟两人相较,一个生在天上,一个生在地上,彼此想法不一致也是正常。
宋浅书出生在这山中城,从其言谈举止来看是个不俗之人,想必是出自名门世家,从小争强,再加上天赋优秀,故而一路走来如履平地,事事争先,自信无比。
相较于其,自己出生差了许多,虽说自己天赋不错,也有兽魂精元,这让自己一路走来也是能够在他人之中成为比较出众的存在,但出生寒微的人向来需要考虑很多事情。
就以刚来山中城时的竹霖而言,自己向来考虑到柳家,考虑到随行的柳权众人,更是考虑到同道帮众人以后的安危,也只是对竹霖两人简单的出手,若是真的杀了两人,将会给所有人带来许多麻烦。
这便是自己作为寒微之末要考虑的诸多后事,自己所求的并不是眼前一些名利,而是身后众人的安危。
不过此事若是放在宋浅书身上,对方心性要强,且出自名门世家,谁若不服,就算是杀了也是杀了,不必过多的考虑这些后面的事情。
这便是两人的天壤之别。
身为武者,无论身份或高或低,都会争,但所付出的代价是不一样,名门世家子弟争输了,养好伤过一段时间出来又是一名英雄。
然而他们这些寒微之末的人争输了,甚至会送掉性命,葬送一生。
他们不是不争,是不敢轻易去争,一旦去争,赌上的将是这后半生的全部,代价沉重。
输不起!
因此没必要为了一些不重要的事,去赌自己能够完成翻盘。
他们拼尽一切,也许会完成一场比武的以弱胜强,这也许在他人眼里看起来很帅,但对于他们个人而言代价太大了,若是因为争一时之名而导致余生留下余疾,以后将在武道一途之上寸步难行,不值得。
同道帮随行二十余人,包括自己在内都不是什么名门出身,几乎每个人都是靠着自己一步步走到现在这个地步。
这一切,来之不易。
他身为同道帮的帮主,又怎能不替众人去考虑?
宋浅书的话自是有几分道理在,来到八宗会武若不去擂台上比试一番总会有遗憾,但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无奈?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着高强的实力,有自保之法,有保全之道。
这也是为什么墨语不拱手平待,因为他们本来就不平等,相形见绌。
如果对方是名门世家为高,那自己将是寒微之末为低,二者又怎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