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黑甲卫的讲述,牧渊方才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丁无锋为救治父亲,亲赴玄机阁求取能助丁老将军突破的天衍玄机丹。
然而先前因护牧渊,丁无锋早已得罪玄机老人,被对方断然拒绝。
可这位铁骨铮铮的将门统领依旧不肯死心,竟在玄机阁前长跪整日。
堂堂将门统领长跪玄机阁,此事若传至朝堂,对玄机老人的声誉影响颇大。
于是老人提出条件,若丁无锋能闯过古狱,便赐予丹药。
古狱乃云天国开国前便存在的绝凶之地,历来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位大能者曾全身而退。
年轻一辈擅入,十死无生。
为了父亲,丁无锋这个愣头青竟真进去了。
若非一群黑甲卫得知情况,冲进去把他救了出来,只怕丁无锋便要葬身古狱。
玄机老人知晓此事,勃然大怒,虽然他没有明说,但却托人放出话来,谁要是敢助丁无锋,便是与玄机阁为敌。
正因如此,那些与丁无锋交好的同僚只能暗中托付牧渊转赠财物。
毕竟牧渊早已得罪玄机老人,正所谓‘死猪不怕开水烫’嘛!
\"简直岂有此理!\"
宁红夜听完怒不可遏,玉手重重拍在石桌上。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整张石桌应声粉碎,碎石四溅。
\"堂堂将门大比的裁决者,竟如此睚眦必报!\"她银牙紧咬,眼中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这般心胸狭隘之人主持大比,我们还有什么指望?\"
牧渊面上依旧平静如水,唯有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令人心悸的寒芒。
\"该说的我都说了。\"那黑甲卫叹了口气:\"若真为丁统领着想,不妨去看看他。\"
说完,转身大步离去,只留下满院狼藉和凝重的沉默。
……
……
丁府。
男人们面色阴沉如铁,女眷们以袖掩面,啜泣声此起彼伏。
府医缓缓收起银针,长叹一声站起身来。
\"少将军情况如何?\"有人急切追问。
\"魂海尽碎,经脉俱断。\"
府医摇头叹息:\"能保住性命已是万幸,只是这一身修为...\"
“这怎么行?老将军倒了,少将军又出事,我们丁家,岂不是要任人宰割?”
屋内一片死寂,唯有烛火摇曳,映照着一张张绝望的面容。
“此事,万不可告知老将军。”
府医压低嗓音道:“老将军本就身体抱恙,若再受此刺激,只怕……”
“我们懂,我们懂……”
丁家众人默默点头。
就在这时,一声冷哼从门外传来:
\"瞒我?你们还想瞒到几时?\"
众人骇然回首,只见丁老将军在小丫鬟搀扶下,颤颤巍巍地迈过门槛。
\"老爷!\"
\"爹...\"
床榻上的丁无锋艰难睁开双眼。老将军踉跄着走到床前,浑浊的老眼中交织着心痛与愤怒。
\"傻孩子...何苦为了我这把老骨头...\"
他强作严厉的斥责,可颤抖的声音却出卖了内心的悲痛。
\"为父分忧...是孩儿本分...\"
丁无锋气若游丝的回应。
老将军喉头滚动,最终只化作一声长叹:\"你...唉...好...好...好孩子……\"
“老爷,如今少爷这般,只怕将门统领的职务,也难以保住,如今我丁府,该靠何人支撑?”
这时,管家走上前,小心翼翼地询问。
“你若要走,我不留你。”
老将军冷哼。
管家一颤,忙陪着笑脸道:“老爷说笑了,我来丁府已快十年,岂会轻易离开?”
“树倒猢狲散,真要走,我也能理解。”
老将军长叹一声,淡道:“只可惜,痕儿身陷域外战局,难以脱身,陛下又闭关多日,无法觐见……”
如今丁家进退失据,若无一人撑起丁家局面,那些朝堂之敌及其他对手一旦发难,丁家必然万劫不复。
屋内的氛围愈沉重。
就在丁家众人陷入绝望之际,一名仆人匆匆走了进来。
“老爷,外面有人求见。”
老将军有些诧异。
开罪了玄机老人,此刻丁府是人人避之若浼。
又有谁敢登门?
“可知是何人?”老将军询问。
“对方自称……是少将军的师父。”
“哦?”
老将军愣了。
众人面面相觑。
“少爷何时拜了师?”
“未曾听闻。”
“别管那么多了,别人能来,亦是心意,快快请进来。”
老将军起身道。
“是。”
仆人跑了出去。
没多久,牧渊与宁红夜走进了房间。
“贵客亲临,老夫未能远迎,还请见谅。”
丁老将军挤出笑容拱手作礼道。
“老将军客气了。”
宁红夜连忙回礼。
牧渊颔首示意,视线扫了眼床上的丁无锋,眉头不由皱起。
“不知二位是……”
丁老将军小心询问。
“在下宁红夜,乃盛阳郡将门导员,这位是我的将门种子,牧渊,也是来自盛阳郡。”
宁红夜介绍道。
此话一出,丁家众人期待的心境瞬间跌落至谷底。
盛阳郡的将门导员?
哪怕是国都的将门导员,那也算不得什么。
怎么丁无锋会拜这样的人为师?
“既是无锋的师父,便请落座看茶吧。”
丁老将军没有多问,客气的冲宁红夜招呼。
宁红夜愣了下,继而摇了摇头,指着牧渊笑道:“老将军误会了,我不是丁统领的师父,这位才是!”
“什么?”
所有人愕然至极。
堂堂将门统领,居然拜一位地方将门种子为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