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了,我们是韶光楼的丫鬟,是爷的脸面,在这府里,除了爷,谁也使唤不动咱们!一会拿出气势来,我们也硬气一回!”司蕴叮嘱道。
“是!我们输就是爷输,我们赢就是爷赢!双向奔赴!”凌霜一点就通。
司蕴很是欣慰:“孺子可教也。”
“哥哥说了,他挣了大钱,我若是在府里做得不开心,就接我出府,他养我!”凌霜兴奋地说。
“……”司蕴一秒沉了脸,靠男人不如靠头猪。
“我现在什么也不怕!跟她们斗到底!大不了不干了,回家嫁人!”凌霜放下豪言壮语,脸上是一副不畏强权的模样。
司蕴怔愣片刻,耐心劝道:“你冷静点!如果我说他都在骗你!你会信吗?”
“姐姐住口!”凌霜伸出食指,压在司蕴的唇上。
司蕴瞳孔震颤,一向唯唯诺诺的凌霜,竟然敢这么跟她说话?
看来男人,还真是女人的底气。
凌霜一脸认真道:“姐姐在我心里永远都是最美的,那些挑拨离间的话说出口,会让我觉得你面目可憎,你在嫉妒我!”
“……”
司蕴气得转身就走,不与傻子辩长短。
一柱香之后。
即使心知司蕴不可能在这么段的时间内,全部搬空,但阮知意入院一看,当场气得七窍生烟。
她的东西,杂乱无章地堆放在明堂的空地上,一点没动。
“人呢?这样叫我晚上怎么睡?”阮知意怒斥。
“阮姑娘安好。”司蕴闻声走出来,福身行礼。
青萍凶巴巴地指着司蕴骂道:“好一个刁奴,你是完全没把我家姑娘,放在眼里!”
“青萍,你这说的哪里话?我岂敢啊!”司蕴无辜的眨着眼睛。
“那你还不干活去!”青萍是真急了,“一会国公爷回来,见这乱七八糟的,要罚你的!”
凌霜插嘴道:“青萍,司蕴姐姐是韶光楼的掌事大丫鬟,论品级比你高,你可无权这般无礼地使唤司蕴姐姐。要搬也是你自己搬!”
以前凌霜都喊青萍姐姐,而今突然变得目中无人,语气十分强硬。
青萍满眼错愕。
“好!好得很!青萍使唤不动,我使唤得动吧?”
阮知意目光冷冷地盯着司蕴看,脑子里响起的,都是高瞻澈的声音。
不要得罪司蕴!
你斗不过司蕴!
他竟然还说司蕴长得好看?
这么多年了,没见他夸过谁好看,更没见过他终日念叨着谁!
他大概是疯了!她也要被逼疯了!
不过一个丫鬟,一个贱婢罢了。
用得着她去斗吗?
高瞻澈心心念念地想要司蕴,如果不是因为喜欢,就是为了监视傅稹的一举一动。
她今夜就算弄不死司蕴,也得把这贱婢赶出去,好绝了高瞻澈那些借口。
看谁敢说她!
“国公府内规矩森严,韶光楼是前院,不归后院的夫人姑娘们管制,丫鬟们唯国公爷令是从,阮姑娘要使唤,得先经国公爷......”
“啪!”
司蕴话才说一半,阮知意一个耳光便扇过来。
“阮姑娘!”凌霜大叫一声,制止道,“我们韶光楼的丫鬟,是国公爷的脸面,你不分青红皂白,这是在打国公爷的脸!”
“啪!”
司蕴又挨了一巴掌,她又惊又怒,看来阮知意是受了大刺激了,竟然如此撕破脸。
但下人终归是下人,又不能打回去,只能强行忍下。
倒是凌霜看不过眼,不断出言提醒:“阮姑娘,今日之事,等国公爷回来,一定会为司蕴姐姐做主的,你自己好自为之!”
“你这贱婢,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凌霜太过盛气凌人,青萍早看不顺眼,立刻冲上去,与凌霜扭打在一起。
司蕴眼看阮知意气仍旧不顺,她不想再挨耳光,赶紧冲过去,一把薅住青萍的头发。
“敢在韶光楼撒野,我跟你拼了!”
司蕴和凌霜合力,青萍根本不是对手,被摁在地上。
见状,阮知意急得不行,上前几步,去扯司蕴的头发。
“我看撒野的人,是你这贱婢!”
司蕴是万万没想到,自诩京中贵女的阮知意,会这么豁得出去,和丫鬟一起斗殴。
万幸娇滴滴的闺阁小姐,力气不大,司蕴略微用力,便拉扯着阮知意摔到青萍的身上。
青萍正极力反抗凌霜的压制,一时躲闪不及,也没看清是谁,一巴掌就扇过去。
“姑娘?”
等扇完,青萍才发现,自己打到了阮知意的脸。
“我要你死!从小到大,没人打过我!”
阮知意一脸不可置信,掐着司蕴的脖子,往地下去压,青萍用力踹开凌霜,帮阮知意压住司蕴的手。
“不是我!是青萍打的!”司蕴被掐得满脸通红。
阮知意已经失了理智,那仇恨的眼神,司蕴丝毫不怀疑,自己这条小命,今晚估摸着要没了。
韶光楼惹出的动静不小。
阮知意亲自上场,下人们围在院外看,无人敢去拦。
柳管家收到消息,正欲前去韶光楼劝架,远远见傅稹从垂花门那边走入,赶紧上前。
“国公爷,韶光楼打起来了,司蕴快没命了!”
傅稹一听,满脸震惊,“咻”地一下,跑没了影。
“住手!”
傅稹大喝一声,管什么三七二十一,冲上前去,左右开弓,一手拎一个,就往旁边丢开。
司蕴呛了一口寒气,狂咳不止。
“司蕴......”
傅稹将司蕴从地上扶起来。
她头发散乱,外衣裳被剥至臂膀,光溜溜的,咳得满脸通红。
他从不知,女人打架,也这般凶狠。
院外有不少仆从,伸头伸脑的偷看,傅稹赶忙替她拢紧衣襟,将她纳入怀中,不让人看。
他浑身都是酒气和胭脂味,司蕴咳得更加难受。
“国公爷,阮姑娘突然说要搬来住,没有经过爷的允许,便把东西堆在这,还不分青红皂白的打司蕴姐姐,青萍就打我。”
凌霜哭着,恶人先告状。
“真是岂有此理。”傅稹怒目而视,目光去寻阮知意时,怔了一下。
“阮姑娘不会摔死了吧?”司蕴缓过了那窒息的劲头,声音沙哑。
她推着傅稹,赶紧去看看歪在墙上,一动不动的主仆二人。
一个在墙角,一个在树下,俱已昏死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