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毓秀红着脸,声音越来越小,像蚊子叫一样:“我爸还说了,你办成我上学的事情,付出的代价一定不小,他也没啥能还人情的,就把我托付给你。”说完,她低着头,默默地吃起油条来。
程诺装出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慢悠悠地说:“代价是不小,表叔的心思怕是打水漂了,估计你也猜到了。”
何毓秀瞪大了眼睛,好奇地问:“啥代价啊?”程诺故意卖了个关子,说:“代价就是做珊姐的男朋友,如果我要是反悔,你觉得她会怎么做?”
“啊!”何毓秀顿时觉得嘴里的早餐都不香了,惊讶地叫出声来。看到程诺摇头,她又无奈地说:“那我听你的。”
“迟了。其实我已经有女朋友了,没有办法,谁让咱有求于人呢!现在要是过河拆桥,她可是我的领导,会怎么对我。如果你和她抢男人,她会怎么对你。”程诺看着何毓秀不安的神情,不打算逗她了,“所以啊,你就安心的上学,珊姐是个好人,她不反对我继续交女朋友,心里有她的一席之地就行。”
“啊!”这说法直接毁了何毓秀的三观,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说:“你怎么可以脚踏两只船?她居然这么容忍你?你怎么可以这样?”
程诺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不是什么坏人,但绝不是什么好人,这种好事我怎么可以拒绝呢。以后见了我女朋友安琪儿,千万别让她知道。”他顿了顿,又说,“你现在知道了,还想参与进来吗?我不介意脚踏三只船。”
“我才不呢!你,你迟早一个都捞不到。你不是好人,我不想理你了。”何毓秀气鼓鼓地说着,看着程诺还笑嘻嘻的样子,更生气了,“我不吃了。”
“表叔都让你听我的话了,不理我可以,不吃饭不行。”程诺板起脸,一副生气的样子,严肃地说,“哥的事情不用你管,没有媳妇?看珊姐答应不。哥为你的事情操碎了心,又不会害你,不听我的也行,以后就听珊姐的。”
何毓秀嘟着嘴,心里还有些不服气。“我,我不上学了!”何毓秀眼眸含泪,倔强地瞪着,“能不能嫁你无所谓,反正你也不喜欢我,但我不能害了你。”
程诺故作愤怒,眉头一挑:“哼,这由不得你!不上学是吧?那行,明天就去港岛拍电影,当个大明星给我看看!”说着,他凑近何毓秀,语气突然一缓,“咦,你睁大眼睛的样子,还真漂亮呢!别说,这骨相,绝对是成为大明星的料。”
“我才不要!”何毓秀猛地抬头,眼眶里的泪珠摇摇欲坠,“我爸说娱乐圈是大染缸,你欺负我,我要告婶婶去!”她的鼻尖红得像颗熟透的小番茄,分外惹人怜爱。
程诺最见不得女人哭,板起脸训斥道:“好歹一身功夫,有事说事,要么动手,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你混蛋!”何毓秀抹了一把脸,带着哭腔软糯糯的,“我爸不让我和你动手,就是让你欺负我的吗?”
“得,又搬救兵。”程诺抽出一张纸,动作轻柔得像在擦拭一件珍贵的古董瓷器,给她擦着眼泪,“知道珊姐的背包是什么品牌吗?香奈儿。我也给你准备了。”其实那是给安婧琪买的,但他此刻却说得如此自然。
“你擦到我眼睛了,我自己来。”何毓秀接过纸巾,擦完眼泪,鼻子囔囔的,“我知道你对我好,珊姐也对我好,可是你这么做,我心里就是不舒服。”她又抽了一张纸,醒了醒鼻子。
何毓秀这没心没肺的小姑娘想通了,瞬间又开心起来,仿佛昨晚没说完的话,今天都憋不住了:“走得太匆忙了,要是我的同学们知道我读了越东省人民武装学校,还差点就能在港岛当大明星,嘻嘻,他们肯定会羡慕死的。”
“别犯花痴了,赶紧吃饭,以后多跟珊姐学学。”程诺说完,再没理她,起身从书房拿出一个女士背包,像变戏法一样从里面拿出女士钱包,又掏出一张银行卡和一沓面值100的华币。
“这里有二千块钱现金和二万的工行卡,花完了我再给你,以后钱的事情不用担心。”他一边说着,一边把东西一个个装回去,然后把包放到桌子上,“这背包和钱包都比里面的现金贵得多,要好好保护。”
何毓秀触电般缩回手,睫毛上还沾着水雾:“真、真的吗?”她摸着包扣上的双c标志,指尖突然顿住,“我不要,这些都不要,我爸给我钱了。程诺哥,我爸说……”
“停!”程诺打断她的话,“这是我给你的见面礼,不听我的话了?不听就回去。”他看到何毓秀又吧嗒吧嗒地掉眼泪,连忙放缓语气,“密码写在工行卡后面,现金留着应急。别瞪眼,你是我妹妹,这是你的家,以后要像珊姐一样坚强独立。”
这时,门铃响起,程诺抓起纸巾就往何毓秀脸上糊:“快擦擦!让珊姐看见以为我欺负你呢!”
“就不!”何毓秀扭头躲他的手,鼻尖还沾着纸屑,“谁叫你刚才凶我……”
程诺打开门,周佩珊踩着白色球鞋进门,米色亚麻长裙随着步伐轻轻摇曳,宛如一阵清风拂过。配上她那精致的脸庞,程诺忍不住嘿嘿傻笑起来。
周佩珊白了一眼程诺,看到抹眼泪的何毓秀,关切地问:“秀,你怎么了?是不是你哥欺负你了?”
“珊姐!”何毓秀像弹簧一样蹦起来,慌乱间碰得餐桌哗啦啦响,“我、我眼睛进沙子了……”周佩珊目光扫过程诺,带了几分审视。
程诺摸着鼻子干笑,粤语突然变得流利起来:“珊姐,你评评理,秀喜欢你,把你当偶像。我好心把准备送你的包先送给秀,结果这丫头非说不要。现在的小孩真难搞,我就凶了她几句。”
周佩珊抱起胳膊,脸色有些愠怒,指甲轻轻叩着腕表:“阿诺,秀是女孩子,刚离开父母,在鹏城人生地不熟,心里比较脆弱。你怎么可以凶她?你犯那么多错,我凶过你吗?”她突然瞥见餐桌上的香奈儿背包,“这包本来是送给你小女朋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