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鸢只以为是真的在屋子里呆久了,于是急忙催促主子出门走走。谁知后面几天,阿娆的情况似乎更恶劣了一些。
阿娆几度恶心呕吐,胸口沉闷难受,连带着脸色都苍白一些,有时绣衣裳还会不小心刺到手,手上已经多了好几个血口。阿鸢担心得不行,急忙请了府医来,可府医只是说这是孕期正常的现象,只是由于阿娆身子比寻常孕妇虚弱些,才会表现得这么明显。
这样敷衍的说辞并不能让阿鸢信服,但很快阿娆的身子又好转了一些,没有了前几日的难受与不适,阿鸢才半信半疑地放了府医走。
“主子初初怀孕就这样难受,到了后面可怎么办才好?”阿娆忧心忡忡。
阿娆脸色还有些苍白,却比前几日好了一些,她喝完了阿鸢递过来的药,靠在榻上阖眸歇息。蒹葭院闹出的动静虽然小,却还是被有心人发现,如烟亲自盯梢,见蒹葭院的确有了些动乱,她马不停蹄将这个消息告知了顾水柔。
“这个贱人果然怀孕了,还敢瞒着我,真是可笑!如烟,你做的很好,继续盯着,必要时候将东西也送一份去蒹葭院,让宁庶妃好好感受感受那药的威力。”
一连几日,阿娆情况渐好,又逢晋王传信回来,说不日便会回京。于是阿鸢便眼看着主子越来越忙,想赶着在王爷回府前将衣裳全部准备好。
“主子如今身子不适,衣裳就先放放吧,王爷能体谅您的。”阿鸢心疼道,这几日忙着赶制,自家主子眼下明显多了些青黑,神情也憔悴了一些,阿鸢看着别提多心疼了。
见自家主子神情又恍惚了片刻,阿鸢待不住了,还是哀求着让主子放一放手里的活,休息休息,亦或是出去走走,总之哪种都比待在房中好。
阿娆敌不过撒娇,还是轻轻叹口气,应了阿鸢的提议,放下绣棚,起身时便踉跄一下,险些倒在床边,阿鸢惊慌过来扶她,“主子!”
“无妨,只是起猛了些,头有些晕罢了,没事,我们出去走走吧,看这天色很快就要下第一场雪了,外面的花再是娇艳也敌不过风雪,此时去看看也好。”
她扶住阿鸢伸过来的手,一步一缓出了门,感受到院子阴暗角落处蹲着的人影,唇角弧度微微上扬。
天又冷了一些,阿娆裹着厚厚的白色大氅走在青石路上,一阵寒风起,大氅将其牢牢的挡在外面,被风吹了吹,阿娆精神反倒好了一些,脸上也没有再出现那种恹恹的神情。
忽然,前面传来说话的声音,主仆两人对视一眼,都不喜欢热闹的两人打道回府,谁知身后却传来脚步声,熟悉的声音叫住了阿娆。
“妾身拜见庶妃姐姐。”是王氏,她身后照例跟着李氏,两人似乎一见如故,去哪里都会约着。阿娆转过身望着王氏,“今日天冷,我畏寒,就先回去了,你们慢慢逛。”
王氏闻言一慌,连忙跨上前一步,“庶妃姐姐留步,今日我二人是在此处刻意等着庶妃姐姐的,还望姐姐能够怜惜我二人,让我们将话说完。”
见阿娆停了脚步,王氏自觉阿娆同意了自己的请求,于是拉着李氏将自己的图谋说了出来,“妾身知道庶妃姐姐深受王爷宠爱,可上有王妃压阵,王妃跋扈,定然不会允许庶妃姐姐一再占据王爷身边的地位,而且她如今怀有身孕,只会是更大的威胁。与其任王妃打压,没有好日子过,妾身等不如投奔庶妃姐姐,若庶妃姐姐不愿,妾身等绝不会擅自靠近王爷,也没有侍寝怀孕的心思,只求姐姐庇护。”
王氏说的声泪俱下,任谁听了都觉得可怜。可她眼角眉梢的酸楚却还是比不过眼底熊熊燃烧的野心,她在伪装。
王氏想的很清楚,她知道阿娆是个过分善良,甚至可以说是善良到愚蠢的女子。可她如今却一跃成为她们都需要行礼问安的人,能得到如此高位自然归咎于王爷的宠爱,而阿娆也不可能不对王爷动心,既然动心,就必然知道王爷前几年迷恋王妃的消息。
身处情爱中的女人都会拥有嫉妒心,王妃必然不会容许阿娆存在,而阿娆为了王爷不可能不反抗,这就是她们的机会。她们说着不会争宠,可到时候阿娆有幸怀孕,无法侍寝,她们的机会就来了。再者,李氏与阿娆生得三分相似,若是妆粉点缀还会像上几分,只要在阿娆身边久待,李氏学会阿娆的习性,未尝不能得宠。
如今只不过是按捺些时日不靠近王爷,就能获得丰厚的报酬,她们等得起。
能拥有什么都不求的拥趸,这显然是件很划得来的买卖,而王氏也的确是做了近两年不出现在王爷跟前的打算,只为取得阿娆的信任,她认为这个买卖十分划得来,可阿娆还是拒绝了。
她并没有对这个提议有多么高兴的表现,反而兴致缺缺,听完王氏暗自投诚的话,她垂了垂眉眼,忽而轻咳了一声,一旁警惕的阿鸢便急忙拉着自家主子往蒹葭院走去,压根没有理会身后两人。
王氏的脸绿了。
回答蒹葭院后,阿鸢忽然咦了一声,见阿娆询问,她蹙了蹙眉,“奴婢闻到屋内似乎多了一丝陌生的香气,只不过这香气转瞬即逝,很快就消散了。”
阿鸢的鼻子非常灵敏,此时见屋内多了异样,她让阿娆站在门外,随后进屋搜索了一遍,搜出来一个浅色的香囊。
阿鸢当即神色一厉,“主子,奴婢去找府医看看这香囊中是何成分。”
等到府医查探香囊,眼底出现波动时,阿鸢连连追问,府医告诉她,这个香囊似乎有活血化瘀的作用,孕妇慎用,阿鸢脸上一冷。
“主子,蒹葭院中出现了叛徒,奴婢一定会在两日内找出那个叛徒!”
还不等阿鸢找出蒹葭院的叛徒,府中便热闹起来——晋王回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