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氏探究的眼神看向沈涛,“这话真奇怪,我为什么不能来?”
沈涛知道现在要是将贾氏惹急眼了,再当着众人的面闹起来,不用卫少磊出手,他就要完蛋。
急忙换了一副表情,拉着贾氏的手一脸笑容,“看夫人说的哪里的话,为夫这是担心夫人在外面等的太久,脚站的。”
沈涛一句话八百个心眼子,就是想试探一下贾氏是从什么时候来的。
贾氏看着沈涛态度好,也就不再揪着刚才那句话不放,“我这也是刚到,看你出来这么久,怕你被卫家人欺负,赶紧来看看。”
说完,还有点生气,“你倒好,一上来就给我甩脸子,真是欠你的。”
沈涛急忙陪笑脸,“为夫知道夫人关心我,这是心疼夫人等的太久。”
一通花言巧语,贾氏那点不愉快也散去,娇嗔的瞪了他一眼,“对了,卫家人找你干什么?”
他压低声音,生怕被人听到,“是好事,我们回去再说。”
贾氏也不吵闹,跟在沈涛的身后回到了自家牛车上。
一上了牛车,就看到沈婷婷坐在车上打络子,就是想着到了岭南的时候,能填补家用。
对于这个女儿,沈涛还是很满意的,乖巧懂事不说,还知道体恤父母。
但是接下来要说的话不适合孩子们听,沈涛只能将人打发走。
“婷婷,去外面陪你哥,我和你娘说说话。”
沈婷婷没有多问,乖巧的出来,坐在车辕上。
沈涛看着孩子们出去了,才将东西拿出来。
看着沈涛和变戏法似得,从衣襟里面拿出一支碧玉簪,惊喜的眼睛都睁大了,急忙将碧玉簪拿在手中,小心翼翼的查看。
“这是哪来的?这玉簪的品质绝了,就是在京城的时候,我都没有几个这么好的首饰充面子。”
“这是卫少磊给的,想将卫家二房的嫡女卫书雪嫁过来,这是信物。”
原本还美滋滋的贾氏,一听要娶卫家的姑娘,顿时就不高兴了。
手中的碧玉簪也不稀罕了,嫌弃的放回沈涛的怀里。
“不行,就这么一个破烂玩意,就想牺牲我儿的前程,想都不要想,我不同意,你快点将东西还回去。”
卫少磊的手里可是有他的把柄,碧玉簪肯定不能还回去,只能耐心的哄着贾氏,“夫人先别急,这卫家可是说了,只要这门婚事成了,给一万两银票做嫁妆。”
一听到有一万两银子,贾氏还是狠狠的心动了。
贾氏原本就出身商贾之家,一直都将钱财看的很重要。
这次沈家被抄家,事情太过于突然,要不是她有在衣服里面封暗兜的习惯,里面藏了几千两的银票。
等到了岭南以后,他们三房的人真的是要吃风喝屁了。
贾氏全身的银子加起来,都不超过五千两,冷不丁的听到一万两,确实很让人心动。
看到贾氏犹豫了,沈涛趁热打铁,继续忽悠,“夫人你看啊,我沈家三年后还是一样可以重新参加科举,说不定就能重回京城了。”
一说到这,就好像直接说到了贾氏的心里,“是啊,只要回了京城,我儿什么样的媳妇说不上?非得要他们卫家的姑娘?再怎么说也要给我儿找一个能有所帮衬的才行。咱们沈家现不比以前了,身家也不富裕,也帮不上孩子什么,只能指望联姻。你说说,现在要是和卫家的姑娘结亲,以后该怎么办呀?”
沈涛自然也知道其中的道理,他们沈家只要去了岭南不作妖,三年后肯定有的是机会。
卫家就不一定了,去了岭南以后就是贱籍的身份,想要恢复良籍都很艰难,除非遇上大赦天下。
即便如此,想要回到京城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大赦天下,只是让贱籍的百姓恢复到良籍,并不是平反,想要回京城,难呐!
沈涛:“夫人担心的事情有道理,为夫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左右不过是一个女人,以后我们还不是有的是机会.....”
未竟之言,贾氏秒懂!
被沈涛这么一开解,贾氏很容易就被说服了。
“行,既然如此,这件事就听老爷的,但是有一点,这银子来了以后,必须要让我保管,这还有三年的时间呢,用银子的地方多着呢,可不能乱花。说不定回京城的时候,需要打点的地方多,这些银子还不知道够不够用呢。”
沈涛不以为意的说道:“夫人不用担心,这卫家嫁女,不可能不给卫书雪体己银子,到时候嫁进来了,你这个当婆母的,随便找个借口要过来不就得了?”
贾氏的眼睛瞬间就亮了,“对呀,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么一看,还是夫君考虑的周全。”
刚才还一脸嫌弃,现在又将沈涛手中的碧玉簪拿在手里细细的把玩。
沈涛看着贾氏财迷的样子,知道事情谈妥了,悬着的心才放下。
只有当事人沈墨钧的意见?
自古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有人会在意孩子们自己的看法。
因为是在牛车上,沈涛和贾氏的对话,多多少少被外面赶车的沈墨钧听到了一些。
沈婷婷侧过头,有些担忧的看着哥哥,对方感受到灼热的视线,回了她一个苦笑。
显然沈墨钧也是听到了,他知道,这就是他的命,以后该选择什么路,从来都由不得他。
沈婷婷虽然乖巧懂事,但是毕竟已经是个大孩子了,有自己分辨是非的能力。
明知道爹娘做的有问题,虽然所有人都是这样,婚姻都是由父母做主,至少也应该问一下哥哥,是否心悦于卫书雪。
她这段时间看到了卫家的所作所为,知道卫家一直在想办法和沈家联姻。
之前看上的一直是大房,现在突然将目标对准了她们三房,明显他们三房不是首选。
这样轻贱哥哥,沈婷婷心里很不舒服,心里下定主意,以后要是新嫂嫂进门了,一定要紧盯着卫家。
不能让卫书雪欺负哥哥,更不能让卫书雪带走沈家的一针一线。
心里有了主意,沈婷婷反倒没有之前那么生气了。
沈墨钧从一开始就沉默不语,好似对这样的生活早就习以为常。
即便是现在听到事关自己的婚姻大事,他也没有一点情绪。
流放的队伍继续前进,三房的牛车里面月终于安静了。
走在队伍最前面的马车上,云依凝收回神识,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意味深长的说道,“三叔藏得很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