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至凌:“……”
姜引的朋友,都挺有趣的。
因为急着上班,姜引只匆匆扒了几口饭,陆至凌下午也有个会,只能默默送姜引到殡仪馆门口。
姜引想了很久,觉得还是和陆至凌解释一下比较好,“那个,孟襟……”
“没关系。”
陆至凌低声道:“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你有保持隐私的权利。”
姜引歪头看他,“不帮我打扫卫生啦?”
陆至凌垂眸,如果可以他当然想,他恨不得把姜引身边一切可疑的、蓄意接近她的人通通打包快递到深山老林里。
但是他不能。
“……我怕你会不舒服。”
姜引端详着面前的男人。
第一次在姥姥给的照片上看到这张脸时,她就觉得惊为天人,现在再看,还是喜欢得紧。
但更吸引她的,是完美外表下隐藏的那颗热烈而真诚的心。
“陆至凌,以后的日子还很长,我们可能会吵架,甚至冷战,这是无法避免的。但我不会真的生你的气,知道吗?”
毕竟看到那张脸就完全气不起来了啊。
陆至凌点头,眼眸中闪烁的光比冬日正午的太阳还要明亮耀眼。
“不过,如果可以,还是不想吵架。”
姜引笑着踮起脚,摸了摸他的头发。
陆至凌低下头,配合她的动作,温驯如同最忠诚的大型犬。
“其实,今天孟襟来找我,是想拉我入伙。我不会答应的,但是为了拖住他,我说我会考虑。”
陆至凌薄唇紧抿,孟襟这小子,还真是想方设法打歪主意。
姜引脸上浮现一丝不安,“我觉得,他似乎在计划着什么。”
陆至凌道:“要我去查一下吗?”
姜引摇头。
刚才她悄悄用灵力探查孟襟的识海,毫不意外被挡了回来。
她探查的方式算得上刁钻巧妙,但孟襟的防守堪称铜墙铁壁,密不透风,远远超出了一个普通玄门术士的自卫程度。
孟襟的防范意识这么强,想必生活里也不会松懈,如果陆至凌派人去查,肯定马上就会被发现。
大概是姜引的眉头蹙得太紧,陆至凌忍不住伸出手点了点她的眉心。
“先别想那么多了,明天是除夕,好好过个年。”
也对。
过年这么重要的日子,不能被这些细碎的事情影响。
姜引仰起脸笑道:“那我们明天去把奶奶接回来,晚上一起看春晚守岁。”
陆至凌沉声应道:“好。”
两人分开之后,姜引打起精神,应对下午的工作。
写完总结报告,姜引起身正打算出去,赵小敷就拎着两大提纸袋冲进了休息室。
“姐,你也太好了吧!是不是看我们中午吐得太惨烈,特意买来慰问我们的啊。”
姜引疑惑,“什么?”
“就是这个啊。”赵小敷晃了晃手里的袋子,“外卖刚送来的,三十多杯咖啡和奶茶,还有马卡龙甜甜圈什么的,都在前台堆着呢……我看上面写的是你名字,不是你买的吗?”
姜引刚想说什么,桌子上的手机亮了。
【陆至凌:看你午饭吃得匆忙,买了些下午茶,晚上下班带你去吃好吃的。】
【陆至凌:[小刺猬比爱心].jpg】
这个人,真是……
不止想着她,还顺便替她做了人情。
姜引嘴角上扬,甜点还没吃,心里的糖分已经超标了。
“是不是姐夫买的呀?”
赵小敷不愧是人精,马上反应过来,挑了挑眉,小表情欠揍得很,“还是姐夫厉害,出手大方又贴心,直接把我姐钓成翘嘴。”
姜引作势就要打他,“拿铁和马卡龙给我留一份,其他的分给大家吧。”
“好耶——”
就在赵小敷他们高高兴兴分下午茶的时候,姜引再次来到了地下往生室。
她站在冷藏柜前,戴上口罩和手套,然后拉出面前的尸屉。
在六具无皮尸体被火化之前,这是她最后的机会。
姜引仔细观察了尸体上的细节,不管是刀法还是消失内脏的部位,都和郑索珑发给她的资料里记载的如出一辙。
姜引猜得没错,这接连发生的惨案,果然出自剥皮人之手。
剥皮人是一个消失了近百年的邪恶职业,他们的传承方式多为家族传承,父传子,子传孙,一代一代,醉心于研究完美剥下人皮的技法。
最初的剥皮人只是为了利益,他们和人贩子暗中勾结,剥下年轻貌美女子的脸皮,制成人皮面具,卖给那些年老色衰但渴望美丽的贵族妇人。
而剩下的人皮,则根据部位、大小和细腻程度,廉价出售给需要的邪修工匠,做成各种各样的邪门法器,比如人皮鼓和人皮灯笼等。
后来,随着时间推移,这门技法越来越成熟,很多剥皮人掌握了一次剥下一整张人皮的技巧,并以刀法轻盈、人皮晶莹剔透、从头到脚厚薄均匀无破损为最高境界。
据说,把这种人皮披在身上,能骗过来索命的鬼差,而将枯骨包裹其中,则能使人死而复生。
到底有没有传说中的这么神奇,现在已经无从得知。
因为必须活人取皮,且手段过程极为残忍,在百年前,剥皮人一族被剿灭,只有少数手上还没有沾染鲜血的幼童活了下来,被分送到各处抚养长大。
姜引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这种邪恶的职业居然再次死灰复燃,而且很可能在十几年前就已经初见端倪。
这些年惨死在剥皮刀下的无辜亡魂,不知又有多少。
除了确定凶手的职业,姜引又找到了几块灰烬,和最初的那具尸体手背上沾到的一样,其中一块上面还附带着一点明显的、没烧尽的黄色,应该是符纸之类的。
姜引用镊子将纸灰取下,装进透明的小袋子里。
晚上一到家,姜引就用一块云朵蛋糕把白倦骗到了书房。
“乖,你闻闻这个。”姜引拿出装着纸灰的塑料袋。
白倦知道她没安好心,但为了蛋糕还是忍了,一边念叨着“什么东东啊黑黢黢的”一边凑了上去。
嗅嗅,不确定,再嗅嗅。
突然,白倦脸色一变,捂着自己的小鼻子一蹦三尺高。
“啊!好邪恶的味道!好重的血腥味!这是从哪里弄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