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云卿即刻解释,“可是郡主,据我了解,楚候府变成现在这样,是因为欠下了大量的债务,同时楚怀谨杀人所致,与封少夫人并无关联。”
柳氏护女心切,忙道:“杜公子,您有所不知,这事确与楚音有关,是他让龙渊停了普发银行接济楚候府的银子,才最终导致了这么些事儿。”
杜云卿笑了起来,“据我所知,楚音只是楚候府捡来的一个孤儿罢了,且嫁给龙渊龙将军的人是郡主楚蔓蔓,他若接济楚候府,又怎么会因楚音而停止?”
柳氏分辩道:“怎么不可能?她勾搭龙渊多年,到现在龙渊还是向着她……”
“母亲,别说了!”楚蔓蔓做出羞愤难当的神情,“别说了,都怪我没有姐姐漂亮,也没有她美丽,也不会取悦于男人,才会出现这种情况,且你如再说,会败坏了姐姐的名声,毕竟她已经嫁人了……”
这一下,当然又引来了很多人的讨论。
都是说楚音和龙渊勾搭之事的……
其实这件事几乎已经是锦州和云京,公认的不是秘密的秘密,龙渊追求楚音,光明正大,毫不掩饰……
楚音嫁给封家那日,还是龙渊亲自护送,且连嫁妆也是原本龙渊给楚音准备的聘礼……
这前男友给女友准备聘礼,亲自送嫁给他人的事,普天下独一份儿。
纵然大家都知道,楚蔓蔓做为正妻很委屈,可是,龙渊这样痴爱一人,却又是哪个女子不向往的美谈呢?
话虽如此,毕竟此不正之风不宜宣扬。
否则天下正妻的位置都不好保了。
当下,众人七嘴八舌地把楚音骂了一顿……杜云卿见状,却只是冷笑了一声。
“郡主大人,还是管好你家龙渊将军,莫要败坏英烈之妻的名声,做为正妻,信马由缰地造自己夫君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的黄谣,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杜云卿说完后,又往楚音刚才马车所停的地方看了眼,心里微微失落。
转身离开了。
楚蔓蔓当着众人的面,非常贴心地扶着柳氏一起坐上了马车。
接着道儿的马车终于走了,百姓们也无热闹可爱,就四散各忙各的,但马车内,楚蔓蔓的脸上已经布满怨气,“柳氏,你为什么会忽然出现这里?
你知道不知道,你刚才差点害了我。”
柳氏没反应过来,“蔓蔓,你,你怎不称我娘亲?”
楚蔓蔓满脸冷漠,无所谓地答道:“你只是生了我,并未养我,我的母亲永远都是镇南王妃。我作为她的女儿,身份一直都是众一品的郡主。以我的身份,称呼你柳氏,是很正常的事。”
柳氏哦了声,竟觉得这样说也非常合理,反而欣慰地道:“蔓蔓,幸好还有你,自你阿兄他,他离世,我,我……好在还有你,能撑得住楚候的门楈。”
“柳氏,请你搞清楚,我真实姓名为南沐锦,我是镇南王府的人,我若撑,也是撑着镇南王府的门楈。”
“蔓蔓,你……”
柳氏看着冷若冰霜的女儿,无法把她与曾经那个总是亲亲热热抱着她喊娘的女儿联系起来。
继而却又觉得,这样也好。
“蔓蔓,只要你在镇南王府过得好即可,至于我……我怎样都可以。我下马车去吧。”
柳氏说着就准备下马车。
“柳氏,你刚才当众冲出来与我相认,此刻又下马车,你让别人怎么看我?”
“那,那我怎么办?”柳氏这副愚蠢的样子,真的让楚蔓蔓厌恶至极。
但此时只能忍了又忍才道:“一会儿,我会让人安排住宿给你,以后一应吃喝,我会替你负责的。”
“蔓蔓,我就知道,你对娘好。不像楚音那丫头,她……”
她忽然想到,其实之前,她找过楚蔓蔓,被她赶出来后,是楚音给了她三百两银子。
才能使她的生活支撑到现在。
不过她此刻却又想,楚蔓蔓是郡主,行事也有自己的为难之处,不像楚音,只是捡来的丫头,对她感恩戴德些是应该的,蔓蔓在镇南王府位尊,她应多替蔓蔓考虑些……
这么一来,心里极为自洽,甚至都要被自己感动了,又道:“总之,蔓蔓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楚蔓蔓点点头,“这才是我的好娘亲。”
……但眸子里却闪过一抹冷漠和狠毒。
马车到了地方,楚蔓蔓没下马车,便得到消息,“郡主,市署这边的消息是,今日进入市署的都是大商大儒及各级相关官员,郡主虽然身份尊贵,但不宜进入,所以市署拒绝了我们要进入的要求。”
楚蔓蔓脸一冷,“真是好大胆。”
又问,“那我父亲呢?”
“镇南王今日忙碌,下午时分才有可能到达市署。”
楚蔓蔓想了一想,“下午来亦不是不可,今日非得见见市署的威风。”
之后她让人驾车离开市易雅集,让人把柳氏先送到镇南王府名下的一个小别苑里,她自己则去了知州府。
等了几日的沈知许,终于见到了楚蔓蔓,激动得满脸放光,“郡主,我就知道你会来看我的。”
楚蔓蔓看了看周围环境,不由地捂住了鼻子,“知州大人太过分了,怎么能把你关在环境这么差的地方呢?”
沈知许的眼睛却发红了,“郡主,这算好地方了,至少是个单间儿,还有床……”
他所说的床,就是靠墙的那个土塌子,上面铺着些稻草。
“隔两日,我要被送到大理寺去受审,听说那里的环境更差……郡主,你要救我啊,我是为了你才……”
“住口。”楚蔓蔓往周围看了眼,提醒他,“隔墙有耳。”
沈知许连忙听话地点点头。
楚蔓蔓把带来的食盒打开,“给你带了些好菜。”
沈知许激动地流下了眼泪,“郡主,你对我太好了。”
楚蔓蔓问道:“这些日子,你都说了些什么?可有牵扯到我?”
沈知许连忙摇头,“我什么都没说,孙守正虽然关着我,也不敢把我怎么样,毕竟我可是左相大人的独子。”
楚蔓蔓点点头,“那挺好。”
内心却暗忖,这孙守正这里自然是顾忌着左相,但往上送,到了大理寺,那刑法,沈知许却未必受得住。
看看沈知许在这里关了几日,也还是白白净净的,根本没受罪,还要摆出一副英雄的样子。
他可真是不知轻重呀。
沈知许此时正在大口吃着美食,一边含糊不清地道:“郡主,我父亲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几日不来探我,那清粥馒头,我怎么受得了,这几日都饿瘦了……”
楚蔓蔓用袖子挡住酒壶,几乎是当着沈知许的面把药粉洒在酒里的,并且还晃了晃。
但沈知许竟毫无所觉,看到楚蔓蔓递上来的酒,甚至还酒呼呼地笑着说,“郡主,你对我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