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小鱼一脸惊恐。
自从爸妈去世后，她和妹妹们就被撵了出来。
她们挤在防空洞里，靠她捡垃圾过活。
可这年月，哪里有垃圾能捡？她不想让小川哥看见她的家。
叶小川长叹了口气：
“行！”
“那我就不去了，我给妹妹们买点粮食，让富贵哥帮你送回去？”
小鱼裹着看不出颜色的衣裳，上面补丁摞着补丁。
鞋底儿磨了两个大洞，脚底板上全是厚茧子。
透过她，叶小川仿佛看到了自己。
叶小川带她去国营饭店吃了饭，又买了衣裳被褥粮食，让叶富贵去送。
江翠儿也跟着去了。
叶小川去找了叶城，让他帮忙查查小鱼的情况。
从公安局出来，叶小川看了看手表。
时间还早，该去看看胡蝶了。
……
“小川？”
“你怎么来了？”
病床上的胡蝶眼睛一亮，瞬间开心起来。
整个病房都明媚了几分。
“来就来了，怎么还带东西？”
“你不喜欢吗？那我拿去退了。”叶小川假装要收起奶糖。
胡蝶一把夺过奶糖，三两下撕开一个，一把塞进叶小川嘴里。
挑眉：
“怎么样？甜不甜？”
浓郁的奶香味充斥着口腔，绵软甘甜。
叶小川点了点头。
“嗯，甜。”
胡蝶小心的放好奶糖，她不缺这些东西。
可这奶糖是叶小川送的，意义非凡。
“小川哥~”
胡蝶晃着叶小川的胳膊：“你带我出去逛逛吧。”
“我妈不让我出去，我天天躺在床上，整个人都要发霉了。”
“祖宗，你这才住院几天？十天都不到吧？刀口还没长好，你就想着出门逛？别说你妈不让你出去，我也不敢带你出门。”
叶小川擦了把脑门子上的汗，这孩子怎么想的？
“不行，我就要出去。”
“当初在战场上，我外公都中弹了，还杀了好几个鬼子，我凭啥不能出去？轻伤不下火线。”
叶小川不为所动。
“你就是说破天，也不能出去。”
“小川哥，好不好嘛，你用轮椅推着我。就在附近随便看看，我真的待不住了。”
胡蝶可怜的看着叶小川，眼泪马上就要落下来了。
“好了好了。”
叶小川一阵头大。
“我去找轮椅，推着你出去。”
胡蝶笑了，贼兮兮的，好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
片刻后，叶小川推着胡蝶出了医院。
叶小川把她裹得严严实实，像一个大粽子。
腿上还搭了一条毛毯。
惹得胡蝶很不满：
“你把我裹成这样，别人怎么看出来，我是一个大美人?”
叶小川噗嗤笑出声。
“就你，还大美人？”
“怎么了？我不是大美人儿？”胡蝶拉长了强调。
“咳咳！”
她不小心扯到了伤口，疼得只咳嗽。
“好好好！”
叶小川吓坏了。
“你是大美人，你就是大美人。伤口没事吧？咱们快点回去吧。”
“我不！”
胡蝶不顾疼痛，直接站了起来，负气往前走。
“叶小川，你是不是讨厌我？”
“这么久了，你才来医院看我一次，看见我就想走？”
“为了让你多陪我一会儿，我才让你推我出来。这才五分钟你就要回去？”
“你是不是讨厌我？一眼都不想看见我？”
胡蝶哭喊着，胡乱往前走去。根本没看见前面的台阶，一脚踩空，跌了下去。
“胡蝶！”
叶小川大惊，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她的伤口才刚刚愈合，这一跤跌下去，刀口又要裂开了。
说时迟，那时快。
叶小川身子一扭，拔地而起，双手稳稳抱住了胡蝶。
在她落地之前，抱着她摔到了台阶上。
叶小川忍不住闷哼一声。
“小川哥，你没事吧？”胡蝶担心道。
“没事。”
叶小川疼得呲牙咧嘴，摔下去时，硌到了一块小石头。
生疼生疼的。
“小川？”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牛车停了下来。
江翠儿疑惑的看着地上，抱在一起的两个人，攥紧了指尖。
小川说去公安局，怎么会在这儿？还和一个女人抱在一起？
虽然她和小川办了婚礼。
可自己比小川大四岁，还嫁过人。她心里很自卑。
总觉得自己配不上他。如果小川喜欢上更好的女人。
她也是愿意的。
江翠儿的脸色变幻不定。
叶小川心里一沉，这个傻子，不会吃醋了吧？
“富贵哥！快把胡蝶扶起来，她身上有伤，我不敢动。”
叶富贵和江翠儿一起，把胡蝶扶到了轮椅上。
胡蝶突然变得格外乖巧，不哭也不闹了。
她觉得自己对不起江翠儿，喜欢了人家的男人。
安顿好胡蝶，离开病房。叶小川说了胡蝶的事。
江翠儿当即变了脸色。
“翠儿，你听我说。我真的是因为愧疚，才过来看她的。”
“没有隐瞒你的意思。”
江翠儿伸手，狠狠掐了叶小川一把，疼得叶小川一激灵。
却不敢动，任由她掐着。
“这么大事儿，你不告诉我？蝶儿为了救你受伤，这么久你看了一回？”
“你干什么吃的？有没有良心？”
叶小川：？？？
“你在外边等着，我去和蝶儿妹子说说话。”
留下叶小川和叶富贵，大眼瞪小眼。
看江翠儿走远，叶小川才去看大夫，抹了点跌打药。
等了很久，江翠儿才从病房里出来。
“翠儿，你们说了什么？”
叶小川好奇。
“女人的事儿，你少打听！”江翠儿不假辞色。
叶小川怎么问，她都不说。反而说起了小鱼的事。
“小鱼的爹娘在矿山厂工作，突发事故牺牲了。叔婶奶奶贪了她爸妈的抚恤金，把她们赶了出来。”
“这孩子真可怜，住在防空洞里，带着两个妹妹，小的才三岁。”
“多亏你买了被子，要不孩子得冻死了。”
叶小川拉住她的手。
“放心，我拜托了叶叔，查清楚后会还她公道的。”
牛车很快到家了。
刚吃了晚饭，二婶就把叶儿接走了，临走还剜了叶小川一眼。
叶小川提起两桶热水，进屋兑洗澡水。
“翠儿，你快来，洗澡水放好了，今天那么累，我替你搓一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