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行看向徐刻律师的眼神猛的一颤,他的母亲碱中毒离世了?
那前几天他见的人是?
夏安行意识到,自己被套了话,他苦涩一笑,眼角的泪落了下来。他知道纸包不住火,他也知道自己一直都对不起徐刻,但他也想活着,他也怕死,他好不容易走出泥沼,摆脱傅琛……他还没有开始过自己的人生。
怎么什么都没了?
容不得夏安行反应,律师又给出了更为直接的证据:梁坤曾给夏安行打过一笔钱。
梁坤高价在徐刻的学校里雇人找了徐刻的事,夏安行与徐刻是奖学金的竞争对手,夏安行替梁坤出谋划策,得到了一笔报酬。徐刻因为打伤同学,被取消了奖学金名额,这笔钱最终进了夏安行口袋。
“不……不是的。”夏安行开了口。
法官敲了敲法槌,等待徐刻律师将所有的证据说完后,才由夏安行开口。
夏安行装疯已经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如今母亲已死,父亲也不在了,他实在找不出继续活下去的意义。
夏安行面色惨白,“十多年前,不是我出的主意……是傅琛,傅琛让我给受雇陷害徐刻的人送了信。我本来……本来没有想这么做,但我缺钱,我想要这笔钱,所以我向受雇者承认了这个‘主意’是我出的。”
夏安行太过贪婪,他想要这笔钱于是认下了这个行为,却没想到,十多年后子弹会正中眉心的杀死他。
一切的申辩都已经无了意义。
夏安行怕死,但在诸多证据面前,他孑然一身,已经没有任何翻盘的可能,已是穷途末路,积压在心里的恐惧、怨恨通通发泄了出来!
“徐刻!你是梁辉的私生子!你为什么要来抢这个奖学金名额?你向他低个头服个软,你要多少钱你拿不到?你知道这笔钱对我有多重要吗?带我从小到大的奶奶,突发脑梗,急需一笔钱,我能怎么办?徐刻,你还有的选,我是真的没得选了!”
为了救治奶奶,夏安行家里几乎花光了所有积蓄。夏安行是年段前几,前程似锦,他不想放弃多年学业,也不想眼睁睁的看着奶奶病死床前。
一步错步步错。
夏安行的话,令在场的人心头一颤,徐刻的手紧攥着,指腹蜷缩起来,捶放在大腿上。
夏安行轻描淡写的一句“低头服个软”,是徐刻挨打重伤不敢回家,说去同学家帮忙补课赚钱实则在街头顶着寒风坐了一个晚上,是要徐琴向强j犯服软,是让徐刻险些在会所里成为Alpha的玩物。
徐刻的眼眶越来越红。
坐在听审席上的闻邢更是深深地吸了口气,信息素无法抑制的往外溃散,闻姿轻声安抚,“大哥。”
纵横商场,几经沉浮的成熟Alpha因为寥寥几句轻易崩盘。
夏安行瞥了眼徐刻,唇角的笑容更烈,“是我给你下药的,下药的剂量比傅琛交待的更多。”
夏安行已然在长久的愧疚折磨中成为了一个疯子,从前的愧疚被傅琛的威胁所磨灭,滋生成了恨意。
夏安行逐渐觉得自己所有的苦难似乎都与徐刻挂钩,如果没有徐刻,或许一切都会恢复如常。
他给徐刻下药时,是真的想过全飞机机毁人亡,或许他死了,傅父傅母死了,也算是完成了傅琛的任务,这样,他的母亲或许就能平安无事。
人都是自私的,夏安行既然已经错了,自然也管不上别人,索性一错到底。
他送去的水,徐刻只喝了一口。致幻剂的效果没有发挥到极致,但极高的浓度足够令徐刻产生操作偏差。
夏安行公然在庭审上言语讨伐徐刻,字字珠玑,法官敲捶,夏安行也没有停止侮辱,直到法院人员将夏安行送去了警局。
Alpha回过神后,撤销了对徐刻的举报。
民用航空局的工作人员一致同意恢复徐刻的飞行执照与机长身份。
庭审结束,法官离场。
听审席的所有人起身送行,纪老爷子起身时,目光敏锐的瞥见了纪柏臣手腕上的红痕,“受伤了?”
“没有。”
“听说你很久没去东和了。”纪老爷子语重心长,是在提醒纪柏臣不要只顾情爱。
纪柏臣笑了笑,应了老爷子的教诲。
徐刻从被告人的位置上离席,闻邢率先起身去接,大手轻轻地搭在徐刻肩上,眼神很是慈爱。
这一幕让在场的工作人员颇为咂舌。
闻理事一不是家属,二非涉事人员,怎么会出现在听审席上?闻纪两家相隔千里,似乎并没有很深的交情。
直到徐刻喊了声父亲,众人瞳孔一颤,待人群离开了法院,迟迟回过神来……
闻理事,是徐刻的亲生父亲!
法院门口,纪柏臣站在徐刻身边,闻理事站在徐刻另一侧,身后的闻小姐和纪老爷子聊着天,场面极为融洽。
不远处的周劭捧着花,看见徐刻后笑着大步走来,“阿刻,恭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