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狣的事儿没有统统那么多。
他根本没注意到撩开他头发的是剑鞘还是树杈，他一抬眼就对上虞芫担忧的眼神，已经被蜜糖灌入喉中，紧得一点声也发不出来。
“我说着玩的，我不会去伊甸园，你也别想这件事了。”
她本来想问问伊甸园里的具体情况，但就他这个反应来看，那里估计不是什么好地方。
可能最大的亮点就是足够安全吧。
佘狣飘忽了好一阵，才回答她先前的问题：“……伊甸园不是坏去处，但你可能不喜欢。”
这要是换个人，虞芫就会流氓上身，调戏他道“那你知道我喜欢什么吗”。然后再输出一堆喜欢骨节分明的手、眼皮上的痣、性格安静的人之类似是而非的骚话。
但这是佘狣。
所以她控制住了嘴巴，重新把话题从暧昧的边缘拽回来。
“能够去往伊甸园的人都有什么标准？”
佘狣似乎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他露出了一个很明显的疑惑表情。
他想了想，却实在无法从那些面孔中总结出规律，便答道：“……没有标准，知道伊甸园存在的人就能去。”
“像我这样拒绝进入的人多吗？”
佘狣笑了下。
“你是唯一的。”
虞芫挠挠头，不知道该说荣幸还是别的什么。
她不相信除了自己之外其他人都是傻子，只能说人们对于安定环境的渴望超过其它可舍弃的东西。
接近两百年的混乱，伤痛写在每一处土地。
她能够这么淡定，只是因为她有个可以回去的地方而已，只是因为她没有继承前人的遗憾和痛苦而已。
“除了像我一样被邀请，还有什么别的途径可以知道伊甸园？”
“没有别的途径。”
“所以是没有利用价值的人进不去吗？”
佘狣想点头，但觉得她这话有点烧脑子，他把她这段话拆开逐字解析了一番，最后肯定她确有深意。
他略蔫巴地低下头。
“……我不知道之前为什么会对你说那些，我收回它们，我不想让你不高兴的。”
虞芫还没见过他这副样子，虽然数值卡用上去之后，他每时每刻的表现都出乎她预料，但这种软得不能再软的态度，她真的觉得好稀奇。
“那你不打算要我的小孩了？”
“……”
佘狣又默声了。
他的目光从虞芫身上移开，向远处望了很久，才泄气般地移回来，却也不敢抬眼看她，而是低眉看她脚边的石砖。
他低声道：“我不能要。”
虞芫都不用再问了，他这个反应已经表明他之前没打算干好事。
他一开始甚至想要的是亲生子。
每当虞芫因为高亲密值的他而升起一点好感，决定把他当普通人来看待的时候，原先的他又会从细节里跳出来。
提醒她当卡牌失效后，他会变成什么样的人。
“好吧，那你把之前的话都从我这里收回吧。”
虞芫浅笑注视他，“收回后我就原谅你了。”
佘狣愣愣的，而后愧疚了似的眉心蹙起，眸光生涩地对她道：“对不起，我错了我收回。”
虞芫露出宽和温柔的笑，朝他点点头。
“好，那我问今夜的最后一个问题。”
“今晚我住在哪里？”
佘狣懂她的意思，闷声半晌不做答。
过了很久才轻声道，“我会安排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