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一股浓郁的酸甜鲜香猛地从厨房蹿出来,霸道地钻进金建斌夫妇的鼻孔——是醋溜鲤鱼的香味!
那股子酸中带甜、甜中透鲜的味道,仿佛有只无形的小手,挠得人心痒痒,食指大动。
金建斌正端着茶杯,闻到这香味,精神猛地一振,和他媳妇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一丝掩饰不住的惊讶。
这香味……好像有点不一样?
很快,刘岚笑容满面地端着一个白瓷盘出来,盘中盛着一条色泽金黄、芡汁晶莹透亮的醋溜鲤鱼,鱼身微微翘起,造型颇为讲究。
“老太太,金先生,金太太,尝尝我们何师傅做的醋溜鲤鱼,刚出锅的,趁热!”
老太太本有些萎靡的眼神,在看到那条鱼的瞬间,食欲似乎一下子被勾了起来。“好好好,看着就好吃!秀兰,快给我夹一块。”
王秀兰连忙给婆婆夹了一大块鱼肚子上的嫩肉。
老太太小心翼翼地放进嘴里,细细品咂。
只一瞬间,她原本有些倦怠的脸上,像是冰雪消融般,渐渐露出了惊喜的笑容:“嗯!这鱼……这鱼做得好啊!酸甜适口,鱼肉鲜嫩入味,外皮微酥,内里嫩滑,火候简直是绝了!比那丰泽园老师傅做的,也不遑多让!”
金建斌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
他妈的嘴有多刁,他最清楚,寻常馆子都入不了她的法眼,更别提拿来跟京城有名的丰泽园比。
难道许大茂那小子这次真没吹牛?
他将信将疑地也夹了一块,入口一尝,眼睛瞬间瞪大。
这味道,简直绝了!
鱼肉的鲜美被淋漓尽致地激发出来,那芡汁调得,多一分则腻,少一分则寡,酸甜的比例恰到好处,简直是妙到巅毫!
他这个不常下厨的外行,都能吃出这菜的不一般来。
他偷偷抬眼看一眼厨房方向,只见那个年轻的厨子依旧神色自若地在灶台前忙碌,仿佛刚才那道引得满堂彩的菜,不过是他信手拈来的寻常之作。
金建斌心里开始翻江倒海:这何师傅,莫不是真人不露相?先前倒是自己以貌取人,心生慢待了!
接下来,一道道菜接连上桌,每一道都引来新的惊喜。
“芙蓉鸡片”,洁白如凝脂,堆在盘中好似瑞雪初降,入口嫩滑无比,几乎不用咀嚼,带着一股子清鲜,老太太连声叫好,赞道:“这鸡片,比豆腐还嫩!”
“干烧冬笋”,色泽红亮诱人,咸鲜中带着一丝微辣,笋块烧得极入味,口感却依旧脆嫩爽口。
金建斌夫妇吃得筷子都停不下来,王秀兰更是小声对丈夫说:“建斌,这笋比咱们过年时托人买的还好!”
还有一道“糟溜三白”,用的是鱼片、鸡片和鲜嫩的笋片,不见半分油腻,只闻糟香扑鼻,入口醇厚,回味悠长。
最后一道汤是“三鲜鱼丸汤”,雪白的鱼丸漂浮在清澈的汤中,点缀着几片青菜,看着就清爽。鱼丸q弹劲道,汤头更是鲜美绝伦,不带一丝腥气。
一顿饭下来,老太太吃得眉开眼笑,额头上都见细汗,放下筷子,满足地长舒一口气:“舒坦!真是舒坦!老婆子好久没吃得这么痛快!”
她指着何雨柱,对金建斌说:“建斌啊,这位何师傅可是个宝贝!以后可得多请人家来给妈做做饭!这手艺,神了!”
金建斌此刻哪还有半分先前的轻视和怀疑,心里对何雨柱已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自己真是瞎眼,差点把一位真正的烹饪大师给怠慢!
这手艺,别说在轧钢厂屈才,就是去钓鱼台国宾馆当大厨,那也是绰绰有余!
他越想越是后悔,先前对何雨柱那态度,简直是失礼至极。
“何师傅,您受累了!”金建斌满脸堆笑,亲自给何雨柱倒杯水,那叫一个热情洋溢,“您这手艺真是绝了!我们家老太太就好这口,今天可把她给吃高兴。先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多有怠慢,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何雨柱淡然一笑:“老太太喜欢就好,我们当厨子的,就图食客吃得满意。”
王秀兰也赶忙凑趣道:“是啊何师傅,您不知道,我们老太太这两年胃口一直不好,中药西药吃了不少,就是不见起色。今天您这几道菜,我看比什么灵丹妙药都管用!妈都多吃一碗饭呢!”
饭后,金建斌说什么也要多付工钱。
何雨柱原先和许大茂说好的工钱是十块,金建斌直接从抽屉里拍出崭新二十块钱,还另外叫王秀兰包一大包富强粉,一小袋东北大米,足有五六斤的鲜鸡蛋,外加两瓶市面上紧俏的麦乳精,堆得跟小山似的。
“何师傅,这点钱和东西您务必收下,这是我们全家的一点心意,不成敬意!您今天不光是让我们开眼界,更是让我妈这精神头都好不少,我们做儿女的比什么都开心。”金建斌说得无比恳切,生怕何雨柱不收。
何雨柱推辞一番,见对方实在坚持,便也不再客气,坦然收下。
“何师傅,”金建斌搓着手,语气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和期盼,“您看……以后能不能常来我们家,就给我们老太太做做饭?时间上您来定,价钱方面您也尽管开口,绝对不会亏待您。”
他现在是真怕这位大厨一去不复返,今天这顿饭的滋味,已经深深印在他脑海里。
何雨柱看着金建斌热切的眼神,又看一眼心满意足的老太,沉吟片刻,笑道:“金科长您太客气了。给老太太做饭,能让她老人家吃得开心,也是我的荣幸。不过,我轧钢厂那边食堂也挺忙,这时间上嘛……”
他看着金建斌的表情又紧张了几分,才继续道:“……也不是不能协调。具体怎么安排,咱们可以再商量。”
这话一出,金建斌和王秀兰顿时喜上眉梢,连声道:“不碍事不碍事!时间上我们配合您!您什么时候方便,提前打个招呼就行!”
何雨柱点点头,心里已有计较。
这金家,看来以后能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