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跟着老张进来娄家的厨房,比轧钢厂大食堂的后厨小些,但锅碗瓢盆,各色调料,一应俱全,而且干净整洁,显然是经常用心打理的。
娄半城特意嘱咐过,食材方面基本都备齐,何雨柱扫一眼,心里便有数。
他脱下外套,挽起袖子,系上围裙,整个人的气质似乎都变。
娄夫人本在客厅与杨厂长闲聊,不时指点佣人摆放餐具。
没一会儿,一股浓郁复杂的香气便从厨房方向丝丝缕缕地飘出来,先是爆炒的辛香,勾得人食欲大动。
“哎哟,这味儿可真香!”娄半城先忍不住赞叹,他深吸一口气,脸上是毫不掩饰的陶醉。
杨厂长也笑着点头:“何师傅的厨艺,名不虚传。”
娄夫人作为谭家菜的传人,对味道的敏感远超常人。
这香气,她一闻便知不简单。有几分熟悉,似乎是谭家菜特有的复合香气,但又有些她说不上的精妙之处,比她记忆中的,甚至比她自己做出来的,都要更胜一筹。
她心里起了几分好奇,不由自主地站起身,踱步到厨房门口,悄悄往里望。
只见何雨柱在灶台前忙而不乱,颠勺、翻炒、调味,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灶上的火光映着他专注的侧脸,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却浑然不觉。
那份对食材的尊重,对火候的精准把握,完全不像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倒像个浸淫此道数十年的老师傅。
娄夫人越看越是心惊。她自己就是行家,自然看得出何雨柱的每一步操作都蕴含着巧思与功底。
这哪里是普通食堂大师傅的水平?这分明是大家手笔!
没过多久,老张和另一个佣人开始往外传菜。
第一道便是黄焖鱼翅。金黄色的浓汤,鱼翅根根分明,晶莹剔透,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接着是糟溜鱼片,玉白色的鱼片滑嫩,点缀着翠绿的豆苗,酒糟的香气扑鼻。
再来是开水白菜,看似清汤寡水,实则汤清澈见底,白菜鲜嫩欲滴。
狮子头、几样精致小炒,一道道菜肴如艺术品般呈现在餐桌上。
娄半城早已迫不及待,拿起筷子便先夹一块鱼翅入口。那糯滑的口感,鲜美的滋味,让他舒服得眯起眼睛。
“好吃!太好吃了!”他含糊不清地赞叹着,对杨厂长竖起大拇指,“老杨,你可真的要好好的对待何师傅,这手艺,整个四九城都找不出来几个,小心被人撬走!”
杨厂长也是笑呵呵有点尴尬;“娄董,这不能。何师傅可是我们轧钢厂的宝贝,肯定待遇顶顶的。”说话的时候,他内心也是在思索,是不是应该再把何雨柱的待遇再提高一点。
娄晓娥也细细品尝,她虽不像母亲那样精通厨艺,但从小锦衣玉食,什么山珍海味没见过?
可何雨柱做的菜,就是让她觉得与众不同,每一口都是享受,每一道菜都仿佛在讲述一个故事。
上一次在何雨柱家里吃的那个面条,她都觉得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但是和今天的菜比较起来,真的是逊色不止一筹。
她偷偷看一眼厨房的方向,那个身影依旧忙碌,却透着一股莫名的吸引力。
娄夫人的注意力则完全被那道黄焖鱼翅吸引。
她先是舀一小勺汤,细细品味,眉头微微蹙起,似乎在分辨什么。
随即又舀了一块鱼翅送入口中,慢慢咀嚼。
汤汁醇厚而不腻,鲜香在舌尖层层绽放,回味悠长。鱼翅软糯又带着一丝弹韧,火候恰到好处。
她放下汤匙,闭目片刻,再睁开时,眼神里满是震惊与一丝难以置信。
“这……这鱼翅……”娄夫人再次拿起汤匙,又尝一口,从震惊转为深深的赞叹和一丝探究,“这吊汤的功夫,发制鱼翅的手法……炉火纯青,妙到巅毫!”
她看向刚从厨房擦着汗出来的何雨柱,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何师傅,您这手谭家菜,是跟哪位高人学的?这‘黄焖鱼翅’,汤浓而不浊,味厚而不腻,火候更是神来之笔。我娘家也算是谭家菜的传人,可您这手艺,我今日算是开眼界,自愧不如啊!”
何雨柱露出一个谦和的笑容:“娄夫人过奖了。家传的一些手艺,加上自己平日里喜欢瞎琢磨,登不上大雅之堂,让您见笑了。”
“家传?”娄夫人微微蹙眉,她对京城谭家菜的各路传人还算有些解,何姓的似乎并无印象,如此年轻便有这等造诣,实在匪夷所思。
不等她细问,娄晓娥抢先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兴奋:“妈,何师傅是许大茂院子的!钢厂食堂的大师傅!平时大家都叫他傻柱呢,没想到他做菜这么厉害!”说完,她还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何雨柱一眼。
何雨柱闻言目光平静地迎上娄夫人的审视地说道:“娄夫人,‘傻柱’不过是院里一些人叫着顽的旧称罢,当不得真。名字是爹妈给的,手艺是自己练的,只要菜合口味,叫什么都一样。”
“傻柱?”娄夫人一愣,随即目光在何雨柱那张年轻却沉稳的脸和自家女儿那双亮晶晶的眸子之间转个来回,脸上露出一丝的笑意。
她意味深长地看何雨柱一眼,点点头:“好一个‘手艺是自己练的’!何师傅果然是真人不露相,这外号与真人风采,可真是差之千里啊!”
她转向娄晓娥,眼神里多几分揶揄:“哦?晓娥,你对这位何师傅倒是知道得不少嘛。还知道人家外号?”
娄晓娥脸颊“唰”地一下就红透,低下头小声辩解:“街坊邻居都……都那么叫嘛……”那声音细若蚊蚋,没什么底气。
“傻柱……”娄夫人玩味地重复这个称呼,再看看何雨柱那淡定自若、气度不凡的模样,哪里有半分“傻”气?
她意味深长地笑起来:“这名字可真有意思。不过,这手艺可一点不傻,是龙游浅水,一遇风云便化龙啊。”
她又转向女儿,语气带着几分调侃:“晓娥啊,我看你对何师傅的菜,比对我做的可上心多。以前我做谭家菜,也没见你这么赞不绝口,还主动替人家解释呢。”
“妈!”娄晓娥娇嗔一声,脸更红,偷偷瞪了母亲一眼,“何师傅做的确实好吃嘛!毕……比您做的是有那么一点点不一样的好吃!”
“是是是,好吃。”娄夫人点点头,笑意更深,“看来啊,有些人,心是留不住喽。这还没怎么样呢,胳膊肘就开始往外拐。”
娄半城在一旁听着,哈哈大笑:“老婆子,晓娥这是有眼光!何师傅这手艺,这气度,将来必定不是池中之物!放到哪儿都是金字招牌!”
杨厂长也适时补充:“是啊,娄夫人,雨柱这孩子,踏实肯干,厨艺又好,人也稳重,是我们厂里的宝贝疙瘩,更是难得的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