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还是一个人类想要反抗更高维度的文明你会怎么做?”
龙老问出这个问题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没有更高的文明,或者说人类未发现更高文明的存在他绝不会这样问,虽然很多人质疑国运游戏画面中出现的两个文明大战,但作为一个国家高层不能像普通民众那样思考问题,科研部到现在也不知道国运游戏究竟是如何诞生如何运作的,几乎所有人都认定国运游戏的出现来自于更高维度的文明,张灵泽闻言会心一笑。
“我会先观察更高文明对我们的态度再做决定,如果对我们的态度是不闻不问那就彼此相安无事,但我会警戒高纬度文明可能对我们发动的攻击并加快自身的科研进度,让我们也提升到更高维度的文明,虽然这可能会造成文明的自我灭亡,但我不想顶着随时被别人踩死的隐患活着,如果两个文明之间愿意做朋友那么就可以尝试做朋友,不过握住对方的手只有一只另一只手必须在背后握住利刃,因为今天的朋友不代表就是明天的朋友,如果二者之间的关系是敌对那么我会拼尽全力反抗,若反抗不了我就自杀,与其被对方当猪来养不如我这只猪先自我了结,就像莎布尼古拉斯。”
龙老闻言面露疑惑。
“这跟莎布尼古拉斯有什么关系,她不是被你杀死了吗?”
“没错她确实被我杀死了,但我通过她的微表情变化发现她临死前的最后一刻是解脱的,估计是大概率也知道赢不了我但还是选择以身犯险,其目的是想为族人报仇,如果报不了仇被我杀死也算死得其所,根据壁画的展示两大文明交战后旧日支配者战败,莎布尼古拉斯和克苏鲁大概率是克苏鲁一族最终的幸存者,被机器文明安排在那个区域进行国运游戏,以此推测战败的旧日支配者或者说被击败的文明只能沦为胜利文明的玩物,至于战败文明是否愿意成为玩物压根就没有选择,但玩物有自我了结生命的权利,哪怕是明知打不过而选择找死也是他们的权利,莎布尼古拉斯用在克苏鲁一族眼中,或者说智慧文明眼中较为英勇的方式死在我手上获得解脱,那人类若反抗不了同样可以选择自我了断,至于人类是否有自我了断的决心,或者每一个人类是否都能选择自我了断那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
龙老闻言沉默片刻问道。
“自杀难道也是一种反抗吗?”
“是不是反抗我不知道但至少算是一种解脱,如果人类不想被当成猪养那么可以选择死亡,其实很多时候死亡不仅是一种解脱也是一种态度,当面对无力反抗的强权时要么舍生取义流芳百世,要么苟活亲眼目睹自己是怎么变成并接受成为一只猪的。”
龙老闻言再度沉默,哪怕他能说服自己和手下用自杀的方式去反抗更高维度的文明,他也没有权利要求每一个被说服的人都这样做,而且就算他愿意肯定也会有人不愿意,哪怕下达死令也肯定会有人不去执行。
“如果我选择反抗有没有获胜的机会?”
张灵泽闻言回答的斩钉截铁。
“有,获胜的关键在于人类拥有感情,越是高维度文明很多时候就越是无情,感情对人类来说是一种负担但同样是一种奇迹,不过我希望您能明白拥有感情不代表就一定能胜利,胜负这种事情本身就是一个概率,就像一本书你就算再能分析其中内容,只要不翻到最后一页你永远不知道结局是什么。”
龙老闻言陷入长久沉默,双方就这样对坐了近两个小时,这段时间里龙老一直在低头沉思,时间在沉思中飞速掠过,张灵泽坐在龙老对面没有任何思考却并不觉得无聊,人类只有在做事的时候或者想事的时候才会觉得时间过得很快,而机器人对于时间的概念却永远维持在一套时间计算公式中,两个小时后龙老抬起头。
“该问的差不多都问完了,我以个人名义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觉得人类真的需要感情吗,如果人类没有感情是不是能够上升到更高的维度?”
“龙老回答您这个问题前我必须先跟您说清楚,我对人类感情的态度从来没有局限性,我从未说过人类拥有感情是绝对错误或绝对正确的,人类的复杂就在于善恶一体,情感可以让一个人变得卑鄙无耻同样可以让一个人变得高尚伟岸,没有感情确实是一种拔高文明的方式,但这种方式过于捷径化,如果感情真的不存在那么文明在拔高到一定程度后就会锁死,说句不好听的没有情感的人跟机器没有太多区别,就拿做生意来说,人类的生意场从来都是上避不开权贵下避不开江湖,若是没有情感人类不需要考虑权贵也不需要考虑江湖只要做生意就行,但随着生意阶梯固化后续就算有人想做生意也做不成,从某种程度上说权贵和江湖是生意场不断洗牌的两个节点,因此我觉得情感确实有用但情为何物其实连人自己也不理解,人类的情感在自相矛盾中规划出一套公式,可偏偏这套公式永远算不到尽头,有人说为人处事不要想着欺骗谁算计谁,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精明比不过厚道、圆滑比不过善良,做人缺钱可以赚、为人缺德准完蛋,做事其实很简单,只要你把我当回事那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如果你没把我当回事那你的事关我屁事,什么叫良心就是同甘共苦的朋友别算计,血浓于水的亲情别嫌弃,雪中送炭的朋友别忘记,风雨同舟的伴侣别抛弃,珍惜不是嘴上说的不离不弃而是行动上的有情有义,人过留名雁过留声做人一定要心怀善良,行得正才能站得直,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对得起自己的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