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已经入了十二月初了，桐市是南方的一个小城市，很少会下雪，但是冬天也依旧寒冷刺骨。
这几天桐市都在下雨，整座城市都笼罩在淅淅沥沥的小雨里，街道上到处都是湿漉漉的。
沈菀穿了厚的棉衣，今天出门得匆忙，她没有戴毛线手套，等她坐车到了小洋楼外面，双手已经被风得寒冷。
沈菀特意挑了一个大早来见慕凌，上次见面到现在已经过去半个月了，沈菀知道慕凌还没有走，这是她最后的机会。
她手上拎着给慕凌买的早餐，慕凌是地道的京城人士，喜欢京市的糕点和豆汁，尤其是喜欢稻香村的糕点。
但这里离京城太远了，坐火车都要两天两夜了，沈菀只能在桐市买了一点。
她担心慕凌会不喜欢，也可能慕凌的口味有所变化了。
沈菀并没有提前通知，她今天来是为了程霜说的纵火案证据，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是她得让他最近离开桐市，他继续留在这里，会遇见危险的。
她前世了解得太少，被那一场车祸夺走了三魂七魄，根本就顾不上去调查。
所以她现在并不知道要害慕凌的人是谁。
只有尽力避开命运的轨迹，为大家都争取一条活路。
沈菀敲响了小洋楼的铁门，院子里落着雨，空旷的院里摆置着几盆绿植，雨水在地上横流。
很快就有人来开门了。
这个人是上次在这里照顾她的大婶。
姓杨。
“原来是你啊，大妹子，快进来。”
杨大婶打开门，把沈菀热情地迎接进来。
杨大婶忍不住多打量了一下沈菀。
她认识沈菀，不是因为那天照顾了沈菀，而是在这位先生的书房里，看到过沈菀的照片。
人和照片上一样漂亮，怪不得先生念念不忘呢。
不过，可惜的是听说这个大妹子已经结婚了。
杨大婶唉声叹气，忍不住为先生可惜。
“吃过了吗？我刚好给先生做了豆腐脑，要不要吃点。”杨大婶引她进大厅。
沈菀脚步一停，“豆腐脑？”
“慕先生应该不喜欢豆腐脑。”
她没记错的话，慕凌最讨厌的就是豆腐脑，她喜欢。
他每次也只是浅浅地尝一口就行了。
沈菀也不会像热恋里的情侣，非要逼他吃自己不喜欢吃的东西。
这一点，他们对彼此很尊重。
杨大婶摆摆手，笑容满脸，“大妹子，这你就不知道了，我们先生最喜欢吃豆腐脑了，尤其是甜的豆腐脑。”
“你上次过来，那豆腐脑就是我给先生做的。”
“原来……是这样。”沈菀思绪有些恍惚。
她垂目，看着手上的东西。
“那可能，是我记错了吧。”
“别介意。”
沈菀道歉。
一个人的口味变化这么大么？
在慕凌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慕凌变了这么多呢？
不喜欢的东西也爱上了？
杨大婶压低了声音，“先生这几天精神不好，这会还在休息。”
“要是大妹子你不着急的话，先喝碗豆腐脑再上去。”
“沈医生说了，先生必须得休息够。”
沈菀反正也不着急，把东西放下就坐着开始吃东西。
她喜欢豆腐脑，她也不会拒绝。
杨大婶在厨房里给慕凌熬药，中西医，双管齐下。
苦涩的中药味飘满了整个屋子。
沈菀心念一动，“大婶，你在慕先生身边很久了吗？”
“哪里啊，先生回国需要人照顾，我才来的。”杨大婶在厨房里回答她。
“哦。”沈菀垂下眼，睫毛颤抖。
她其实想从杨大婶这里知道一些其他的信息。
但杨大婶是回国才来的，肯定也不知道慕凌在国外的事。
想来想去，还是她三哥最清楚了。
“大妹子，先生最讨厌喝中药了，这药熬好了，你等会帮我送上去好不好？”
杨大婶一脸的无奈，“先生是个脾气很好的人，但在中药上，就是这么倔。”
脾气好。
慕凌本来就是很好的人。
在一起这么多年，沈菀从没看到慕凌生气，他好像有很多很多的耐心，对什么都很有耐心，永远云淡风轻，温和细致。
“他……好吗？”
沈菀低垂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