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我们”
“嗯?”温榆河一怔,似乎没想到会听到这个答案。
谢顷蕴的视线依旧继续观望着医院下方来来往往的人群,唇角温柔扬起,带着一抹怀念。
“我没记错的话,我们第三次见面,就是在这里。那时候我的脚崴到了,月萃陪着我过来就医,正好碰到了同样在医院的你”
温榆河听着谢顷蕴的话,记忆不由的回到了往昔,眉眼也随着被勾起的记忆突显温和。
他看着谢顷蕴,俊朗的面容缓缓柔许。
“是无数次,不是第三次”
谢顷蕴抬眸看着他,温榆河眼里温柔依旧,伸手轻摸了摸她的脸颊,知晓她明白他的意思,也不再多说什么,只安抚道:
“舅舅没事的”
“嗯”谢顷蕴抬手握住了温榆河放于他脸上的手,脸颊轻蹭了蹭,嘴角轻浅。
而后想到秦砚声,情绪又倏地低垂了下来。
“是我们逼得太紧了,舅舅他现在依旧是剧烈痛苦着,他还没有办法做到真正面对以前。”
“其实,我们早应该明白的,他孑然一身,一个人在千里之外的山脚下独自度过那么多年,又怎么会如此轻易淡然的走出“那座山”,他一定是给自己做了无数的心理建设和鼓起了巨大勇气,才会依我们的心愿来到了燕京城”
“但……也止于燕京城,我们以为他能走出来就代表他已经开始试着接受,甚至是面对往昔,但实则……没有”
谢顷蕴想到刚刚在诊疗室里,趁着哥哥陪舅舅在别处检查的期间,医生私下和他们说的话,脸上涌起了忧思。
“爸爸他很内疚,这次南方之行,他估计不敢,也不会再让舅舅和我们一起了,而且舅舅现在的身子也不适合,要在家里让医生好好专门调理才是”
温榆河自然也是明白的,他轻点了点头,宽慰道:
“你之前不是说要接舅舅到亓庭住一段时间吗?等我们回来后就亲自接他过去,亓庭依山而建,对这十几年常待山脚下的舅舅会有熟悉感和安定感,对他的身子休养想必会大有益处”
“等以后舅舅能真正走出来了,到那时候,我们再一起陪他再去一次南方”
“嗯”
谢顷蕴看着温榆河,嫣然浅笑,明明心情是比较低落的,但是只要在他的身边,他每一次都会将她的难宁的情绪如春风抚慰般温柔化解。
这个时候,温榆河袖口中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伸手拿出手机看了看,谭特助的名字毅然显示在谢顷蕴的眼前。
温榆河没有接,只是按掉了电话。在他们的视线中,谢清书已经陪着秦砚声做好了检查,回到了燕京城最权威的主任诊疗室里。
谢小叔也在旁边,朝着他们笑了笑。
谢顷蕴和温榆河见状,心底蓦地一松,身子没有其他不适就好。
两人朝着谢小叔他们的位置缓步走去。
“这两天都陪着我,温氏事务多,谭特助特意打来电话,应该是有要事需请示,要不要先回一趟温氏?”
谢顷蕴边走边偏头问道,刚刚忽然间看见谭特助的名字,她这才发觉身边人这两天似乎真的没有处理过集团事务。
他们这两天几乎时刻都在一块儿,她偶尔还要处理些工作上的东西,倒是温榆河,难得的真正放下了手中忙碌的工作,即便是她在书房上忙碌的时候,他也只是在旁边沙发上喝着咖啡安然的陪着她。
不打扰,但也没有相离,因为每次只要她一回头,总是能看见他陪伴的身影。
“婚后才两天,这个时间的我们是属于彼此的,其他的我早有安排,别担心,谭特助他自有分寸,不会再打扰我们”
紧握着谢顷蕴的手,温榆河侧眉与之相望,清隽温暖。
谢顷蕴默了默,微微莞尔。
都把电话给按断了,谭特助可不敢再没有分寸。
两人说着便走到了谢小叔跟前,这时候,谢清书也正好从房间里出来。
见妹妹他们投注过来的关切目光,他也微微松下了心里紧绷的弦,朝他们点头开口道:
“身子没什么大的问题,主要还是精神与心理上,已经让人联系了这方面最权威的医生”
“那就好”
谢顷蕴点了点头,刚刚舅舅头疼欲裂的模样真是吓坏了他们。
“舅舅目前最需要的就是休养,爸爸会将家里主院旁边的那幢别墅大院作为他的疗养之地,家里人多,不利于休养”
“这样安排很好”谢小叔在旁边听罢点了点头:“平时家里偶有一些旁支族人会来家里打扰”
而且……他头疼的皱了皱眉。
“我记得大嫂昨天曾说过一嘴,他弟弟,也就是甘千可的舅舅唐峰会过来一趟,虽然不至于会在家里住上,但有不相熟的外人在,确实不好休养身子”
“到隔幢别墅大院去就没了这个问题,平时有保安守着,也没人敢擅自闯进去”
谢顷蕴微颦了颦眉。
温榆河见状,安抚的轻挲着谢顷蕴的掌心,对她笑了笑,而后直接开口对谢小叔他们开口说了打算:
“如果这样的话,不如直接让舅舅去亓庭,亓庭不管从哪方面来说,都比谢家适合舅舅休养”
“就算这段时间我们不在家,还有雪刹,再不济还有熟悉的山林可以让舅舅散步”
“我和顷蕴原本计划是想从南方回来后再去家里接舅舅到亓庭休养的,不过既然如此,那还不如直接就先过去”
谢小叔和谢清书微抬了抬眉,相互对视了一眼,觉得不管从哪方面来说,亓庭确实都比家里适合秦砚声\/舅舅休养的。
“就这么决定吧!”
谢延勋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凛着眉出声道。
“爸爸”
几个人皆唤道。
谢延勋点了点头,看着谢顷蕴和温榆河道:“那就按榆河所说的那样,你们的明天南方的行程不用改变,我会安排你小叔他们送你舅舅到亓庭”
“好,那我让明叔准备好,您放心”
“嗯”
……
医院里几个人都在为秦砚声忙碌着,而留在谢家的人,则是心思各有不同。
唐明宛只觉得整个人都在怒火中烧,秦家,秦家,又是秦家,秦砚声这个秦家舅舅她每见一次,便心梗一次。
所以在谢家,她和千可不止连谢顷蕴比不过,区区一个外姓人都比她们重要百倍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