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诚是最温柔的情话。
过去季瓷没有听到过这种温柔,如今便没办法拒绝这种温柔。
谢彧行和她过去遇到的所有人都不一样,是季瓷贫瘠生命中意外开出的花。
挣扎的力道消失,季瓷将头埋在谢彧行的怀中,低声道:“谢彧行,我不知道没有你,我该怎么办。”
没有交换身体的这一茬,即便做了那样的梦,她有可能像谢嘉泽复仇成功吗?
有可能的。
但是,该怎么复仇呢?
曲意逢迎,做他最喜欢的女人,然后在关键时候刺出一刀?
在刺出那一刀前,她要付出什么,要有多少难过的日子?
季瓷曾经计算过,可在遇到谢彧行之后,却许久没有想过这种事情。
仿佛有这个男人在身边,她就不必担心这一切似的。
谢彧行一本正经的道:“就是现在没有遇到我,今后你也会遇到的。”
“季瓷小姐这么好,我只要见到你了,就会爱上你的。”
季瓷听着他的甜言蜜语,只是笑。
傻瓜,不知道她梦到过未来,知道未来的走向吧。
谢彧行根本就没有爱上她,甚至在那个梦境中,都没有谢彧行的存在,仿佛他已经彻底消失了一般。
季瓷的神情突然一僵。
是啊,为什么在那个梦境中没有谢彧行呢?
明明就在上船前,她还能时常听到谢嘉泽对于谢彧行这个哥哥的不满,怎么之后就没有了他的消息了?
即便是故事只以主线形式在她的梦境呈现,也不该如此啊!
最起码,在那场并不能让她感到欢乐的婚礼上,她没有见到谢彧行的身影。
他去哪了?
“回神,”一只手按住她的眉心,谢彧行低声道:“不要在妈妈面前表现出这个样子,她会难过。”
季瓷眨了眨眼睛,将这个疑问放在心中,拉着他的手站起来:“我们走。”
“干什么?”谢彧行被他拉着走,笑着道:“不想再和妈妈多说一会儿话了?”
季瓷回眸看着安静的母亲,笑道:“我想妈妈比起听我絮叨,更想见到白翰飞是怎么死的,更想见到她的女儿是怎么将那些伤害她的人都弄死的、”
“好凶。”谢彧行像是怕了季瓷的姿态一般,微微耸肩。
季瓷斜睨他一眼:“这还不是和你学的?”
在她面前毫不掩饰自己的阴暗面,她不是和他学的是什么?
“那岂不是说,我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谢彧行的阅读理解向来都是有点东西的,听了季瓷的话后,瞬间转移重点。
季瓷抿了抿唇,没有反驳他的话,只道:“现在,能去看看他们的下场了吗?”
“恋爱第一秒,就要去做坏事。”谢彧行叹了一声,在季瓷的凝视下,突然笑了:“这可真是太合我的胃口了。”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如今找了个同样不是善茬的女朋友。
只觉得……
真爽!
医院中,谢嘉泽坐在轮椅上,看着手术室中抢救的标志,神色中没有一丝动容。
此刻,他心中甚至有一个想法:如果白思盈在这个时候死了就好了。
她死在这个时候,自己就不需要去付出自己的肾脏,就可以毫无负担的放任一切发生。
不是他不想给,是白思盈没有福气得到。
心中思虑着这些的时候,走廊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谢嘉泽抬眸,便见到了消瘦阴沉了许多的楚元白。
自从上次从他面前消失后,楚元白就彻底被他从圈子中开除,破落户再也没有和一群二世祖在一起的机会,也失去了再见白思盈的可能。
所以,他是怎么突然间知道白思盈病重的消息的?
是白思盈告诉他的?
谢嘉泽眉头皱起,有不悦在心中升腾。
白思盈总是这样,脚踩几条船已经是她的常态做法了。
为了这个人,付出自己的肾脏,真的值得吗?
值得吗?
这三个字,自从配型成功后,无数次的在谢嘉泽的心中闪过。
但不论多少次,不论觉得多不合理,谢嘉泽得出的结果只有一个值得。
仿佛冥冥中有天意,让他做下这个决定。
仿佛有这么一颗肾脏植入白思盈的体内,才能结束这一段剧情似的。
谢嘉泽感受不到那种束缚,却莫名的觉得不舒服。
他冷冷的看着楚元白,眼神在他额角的疤痕处一闪而逝。
那是季瓷留下的伤口,是她曾经爱自己的证明。
可他又怎么将季瓷给弄丢了呢?
因为白思盈吗?
还是因为谢彧行?
明明季瓷那么爱他,那么温柔的对待他,他怎么就将她弄丢了呢?
“你该死!”心思杂乱之间,衣领突然被揪起。
楚元白看着谢嘉泽,眼中满是仇恨。
要不是这个家伙,思盈怎么会成现在这个样子?
“你连她都不能保护,又凭什么成为她的未婚夫?”
这样一个无能的家伙,也能成为思盈的恋人,楚元白怎么能不恨。
谢嘉泽冷冷的看着这条丧家之犬,看到他眸中真切的恨意,突然笑了:“那让给你好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让楚元白的诘问戛然而止。
随即便是更深的愤怒:“思盈健康的时候,你追着她不放,如今她成了这个样子,你就要抛弃她!”
他一拳打在谢嘉泽的脸上:“畜生,你还是不是人!”
谢嘉泽的头被打得偏了过去,眼神都然健阴沉起来。
“你以为白思盈是什么好东西!”他冷笑:“她的父亲是个杀人犯,她的母亲是个第三者,她的出生本来就是一场错误!”
“她迫害姐姐,还想从她身上夺取肾脏!”
“脚踏两条船,一边喜欢着谢彧行,又一边勾着我,不就是看上谢家的财产?”
“这样的货色,也只有你喜欢,也只能配得上你这样的狗东西!”
恶毒的话不受控制的从他的口中说出,带着他对白思盈积压许久的不满。
也是在这些话说出口的时候,谢嘉泽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讨厌白思盈。
他对她的喜爱和忍耐,早在一次次的事件中被磨去。
那些爱恋,如同干涸的蚊子血,让他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