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婆子虽然急,但还是小心翼翼地到门前,透过门缝往外看了看。
“放心,没人,我之前就看过了。”吴婆子嘀嘀咕咕地回身。
包裹打开,里面是一个八字。
“还以为找不到了,没成想居然还在,幸好还在。”平老婆子拿出看了看,立时眉开眼笑起来。
这东西是她当时帮着送到佛前去供着的,出了一大笔钱的香火钱。
女儿说这上面的字还是沈寒写的。
八字庚贴被封存在盒子里,在佛香供奉了三个月,给新生的孩子祈福,沈府都有这样的规矩。
生父写下八字,生母送到佛前去供奉。
三个月后还是平老婆子去取的,取回后暂时放在她这里,平姨娘后来一直没讨要,平老婆子也就忘记了,随手收了起来。
这一次把院子卖了,所有杂物都扔下,这份八字也就留在了院子里。
吴婆子问起的时候才想起,这次偷偷摸摸过来取了回来,幸好那个买家买下院子后,还没有住进去。
平婆子拿了之前的钥匙,进门去翻找出来。
“确定是对的吧?”两个婆子都不认识字,吴婆子拿起贴子翻看了几眼,问道。
“当然是真的,这是我当初送过去的,又怎么会假,你闻闻,上面还有香火的味道。”
“是真的就行!真的就得认!”吴婆子笑得见牙不见眼,拿起贴子往袖口里装。
“等一下,这会不会有事?”平老婆子一把拉住她,不安的问道。
“能有什么事?二姑娘可是你亲外孙女,现在也是你唯一的亲人,有她在,你还担心养老?只有二姑娘好了,你才会好。”
吴婆子不以为然地道。
“这贴子……会不会是春姐儿的八字?”平老婆子担心的道。
“不管是谁的,最后只能是大姑娘的,谁家会把好好的姑娘给人送过去冲喜?要送也是送快不行的,这件事可是好事,对大姑娘也好,老爷如果真的是为了大姑娘好,必然得是大姑娘的。”
吴婆子不以为然地道。
二姑娘可说了,这贴子只要是当初那一张,只要是父亲写的,就可以送。
平姨娘当时求的就是给沈盈夏的,这是事实,谁也改变不了。
上面必然还有沈盈夏的名字。
同样的生辰贴沈盈春也有一份,也是沈寒写的,这一份沈盈春在安氏处看到过,上面很清楚的写着自己的名字。
平姨娘处的那一份显然也是如此!
只要有沈盈夏的名字,这事就是沈盈夏的。
况且她还不只是这么一步棋。
当然光这么一张贴子不够,还有其他的事情,到时候贴子就是一个由头,不管从哪一个方面来说,府里只能推出沈盈夏。
就算是祖母心疼沈盈夏,最后推出的也只能是沈盈夏,毕竟这种事情也是双向奔赴的,说不得沈盈夏因为这事真的好了呢!
“行,那你快去。”平婆子放了心,她现在能依靠的的确只有这位亲外孙女了,自然一切听这个外孙女安排。
“我现在就去,你也可以出去了。”吴婆子安排道,两个人是分头行动的。
“我这么过去,会让衙门的人发现的。”平婆子不是很想动,知道要依赖外孙女是一回事,真撞上去,还有些不敢。
“你怕什么,一切有二姑娘和夫人在,不管怎么样,夫人和二姑娘总是会护着你的,你也没做什么,就是给大姑娘送些礼去罢了。”
吴婆子指了指面前的一个盒子,“里面的这个东西你拿去,送进沈府就行,现在这种时候,正合适,怎么说老姐姐该清楚的吧!你是平姨娘的生母,有些事情就注定只有你知道,你说了才算!”
“可是……”平老婆子瑟缩了一下。
“没什么可是的,放心,这事完了之后,二姑娘就给你另买一个院子养老,再给您安排一个丫环,一个管事婆子,让你安安稳稳的享福,以后一切都有二姑娘安排,二姑娘若是嫁入皇家,你将来的福份还在后面。”
吴婆子继续引诱平老婆子。
如果自己的外孙女嫁入皇家,以后为皇后,平氏一族的祖坟都会冒青烟,而她说不得也能讨一个诰命当当。
这么一想,平老婆子激动起来。
原本的不安立时消停,一咬牙,一跺脚:“行,我现在就去。”
二个婆子商议定,分头行动,出了院子,一个往东一个往西,一个年轻男子,从他们身后出来,看了看这两个离开的方向,想了想,追着吴婆子的方向过去。
吴婆子走的都是小巷子,钻的全是小路,走的时候还特别的小心,左右望了望,但凡看到女子,总会特别小心谨慎,倒是看到男子的时候,会放心大胆地过去。
看到前面过来一个戴着斗笠的男子,吴婆子松了一口气,走了过去。
两个人错身间,后脑勺被重重一击,吴婆子甚至来不及发出一点声音,身子重重倒地。
男子蹲下飞快的搜索,从吴婆子的衣袖中找到一张陈旧的贴子,打开,看清楚上面沈盈夏三个字,脸色沉了沉。
再看,下面是生辰八字。
这字,他认出是沈寒的字,不消说,这份生辰贴是真的。
想了想,一咬牙,把婆子蒙着眼睛,绑了起来,左右看了看,巷子角落里一个废弃的屋子,一半都倒了,上面还没有顶,拖着晕倒的婆子就往最角落里过去……
沈盈夏再一次被唤到了安氏的屋子。
“夏姐儿,有一件事情要和你确认一下。”安氏脸色沉重的道,一看就知道有事。
“夫人,请讲。”沈盈夏道,目光扫过洋洋自意的平老婆子的脸,眸底一片幽深。
“夏姐儿,你之前是不是和京兆尹府上的付新进有来往?这……这是你送给付新进的香囊吗?”
看得出安氏在强压着火气,也就是现在,若是以前,恐怕直接上来就让人给沈夏两巴掌了。
不消说,这事又和平老婆子有关系。
沈盈夏的一个香囊,平姨娘想要多少就能要多少,真或者不真,其实没有任何参考的价值。
不消说,这又是一个自证的辨析的过程,需要沈盈夏自证清白。
沈盈夏却不想这么做……
“来人,把她拿下。”沈盈夏脸色一冷,她更愿意直接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