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是平福来?”沈寒背心冒冷汗。
“就是他!”肖玄宸一句话,直接给这事盖了章,“还得劳烦沈大人,说说这个混混的事情,以及他往日和府上的关系。”
沈寒点头,平缓了一下呼吸,把往日平福来到沈府打秋风的事情,一一说了个明白。
当然,在他的话里,平福来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混混。
其他的,他什么也不知道。
平姨娘已经死了,如今的平福来和他也没了关系……
园子里,肖云芯遇到了一个意外的人,看着眼前的人,肖云芯沉默了一下,这么巧?
“见过郡主!”沈盈春扶着丫环的手,艰难地想从软椅上起身,苍白的脸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不必多礼。”肖云芯抬手示意,目光先落在沈盈春的腿上,而后又看向她的脸,脸上结疤的痕迹,清晰可见。
那日灵觉寺的变故,她虽在场,却未曾多关注这位沈家的二姑娘,只听说被一个疯女人,从台阶上推下去,摔到了腿,还伤了脸。
如今看来,倒是比传言中的伤的还要重一些。
这沈盈春以前的名声是极好的,都说沈府的这位姑娘极重礼数,人淡如菊,不争不抢。
可此刻看到的沈盈春,似乎和以往不同,眼神过于恳切、委屈,失了往日的端庄气度,不争不抢吗?
“沈姑娘有事?”肖云芯若有所思的问道。
沈盈夏的眼泪悠然滚落,手指紧紧地攥住裙角:“那一日郡主也在山上,我有事……想问问,可否……请郡主为我解惑。”
眼泪再一次落了,声音哽咽。
“你说!”
“郡主,可知道那个疯妇如何了?灵堂那边后来有没有发现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有人要害我?我究竟是碍了谁的眼?”
见她伤悲至此,肖云芯安慰道:“这事是意外,谁也不想的!”
“我是去找大姐的啊!”沈盈春忽然激动起来,泪水浸湿了前襟,“听闻大姐出去,许久未回,我着实担心就出门去寻她,没想到最后却落得这么一个下场,差一点……连命都没有!”
她猛地捂住心口,仿佛承受不住回忆的痛苦!
这是她和沈慕林精心编织的说辞,上次衙门里来问,他们两个就是这么答的。
找过来的小厮是沈慕林的,小厮奉了沈慕林的命令,过来看看两位姑娘在灵堂的状况,还未到就远远地看到沈盈夏离开。
夜色中看不真切,小厮离得又远,后来就和沈盈春说起此事,沈盈春便以此理由出门。
这些说辞,完美的把沈盈春之前的谎话,圆了起来,还暗指沈盈春是因为沈盈夏出事,甚至可能是沈盈夏害了沈盈春。
他们两个异口同声地咬定这一点,想借衙门之口传遍京城。
但偏偏衙门过来查事的人,居然守口如瓶,生生地坏了他们的计划。
原本沈盈春也不急,反正沈盈夏就要被绑了送到青楼去,这消息在后面传出也行。
等到了那个时候,甚至还可以回踩沈盈夏一脚,说她当时偷偷与人私会,沈盈夏后来出事,也可能和这次私会有关系,是那个男子玩腻了,并不想真的要娶沈盈夏,沈盈夏一直逼着人家娶,那人就动了心思,把沈盈夏送到楼子里,借机脱身。
这又是一个闭环!
解释了谁绑走沈盈夏的事情。
两个完美的闭环,一个把沈盈春高高抬起,一个把沈盈夏踩到泥泞里。
但现在,谋算不成,沈盈夏没事!
今天沈盈春又收到了一封信,更让沈盈春坐立不安
那块帕子,当日她想用来震慑老夫人的宫帕,被沈盈夏不动声色地捡走了,事后讨要,沈盈夏一口咬定没看到。
她必须拿回来,那是必不可少的。
听说肖云芯过来,沈盈春哪里还能按捺得住,这才匆匆地过来,她要借肖云芯,把这事宣扬出去。
这行径在肖云芯的眼中,就很刻意了。
“你是因为沈盈夏才受的伤?”肖云芯眉梢高挑,顺着她的话道。
“我怕大姐出事!可是没想到那边居然等着一个疯妇人,看到我过来,就疯了一般地过来扑打我,还说……我,说我害死了她的儿子,我后来才听说这个疯妇是京兆尹府上的姨娘,她儿子死的那一晚,我明明是在府里养病。”
沈盈春伸手捂着胸,哭道,成串的眼泪从她的脸颊上滑落,“我如今……只想知道,那一日,京兆尹府上的人,有没有在灵堂出现,有没有人盯着我出去,或者他们府上在灵堂里有没有人手?”
“认定你杀了她儿子?”肖云芯眸光一凛。
这事她也知道,承安郡主灵堂起火,祸及小佛堂,这个京兆尹的儿子当时就在这处小佛堂,听说还死得很不堪。
“是,这个疯姨娘一口咬定我杀了她儿子,可是这怎么可能,当时我是真的不在,这事很容易查,当时在承安郡主灵堂的是我大姐,她……她怎么就认定了是我?”
沈盈春哭道,她哭成了一个泪人,看着就让人怜惜,再想想她现在的处境,还真是无妄之灾。
好心去找嫡姐,最后却落得这么一个下场,谁的心态都会崩,甚至都会怀疑沈盈夏。
沈盈春的话表面上指摘的是京兆尹府,实际上是把沈盈夏推了出去,告诉所有人,那天沈盈夏就在灵堂。
她要更多的人注意到沈盈夏,特别是京兆尹。
她就不信京兆尹不想报复,哪怕有一点蛛丝马迹,死了儿子的京兆尹都不会放过。
她现在就给京兆尹送上线索!
“这事你父亲知道吗?”
“父亲知道,可父亲也没办法查,那是承安郡主的灵堂,”沈盈春手落在伤了的腿上,继续哭诉,“郡主,您当时毕竟是在的,您有没有看到京兆尹府上的人,或者是说和京兆尹有关系的人!我……我就算是死,也想求一个明白!”
母亲让她等,说卞医婆会动手,可她不能一直等着,信上的事情就在近日,她等不了……
沈盈春这里想把线索送到付亮手上,没想到的,付亮早已经盯上了沈府,也的确盯上了沈盈夏,不过因为之前的刺客一事,暂时收了手。
但这也只是暂时的。
唯一的儿子死了,断了付亮的根,这恨必然用血来偿还,付亮忍不了,此时正在府里的付亮,被激怒了。
他正眼睛猩红的看着一块玉佩,一块不完整的玉佩,手指颤抖,胖胖的脸皮都在哆嗦,这是他儿子的玉佩。
祖传的玉佩,还是他亲手给儿子的,但现在碎了。
“想给你儿子娶一门媳妇吗?”对面的人提议道。
付亮的眼睛蓦的瞪大,呼吸粗重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