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语委屈巴巴地说道:“姐姐怎么能这样想我呢?妹妹我只是想老实地听父亲母亲的话罢了,他们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没有什么旁的心思。”
陆琼枝本就嫉恨她比自己的容貌出色一些,虽然她不想承认,但是事实如此,也由不得旁人更改。
厨房的办事儿效率很快,管事的又重新盯着让人煎了一碗九寒汤,他亲自去给陆锦语送过去。
“这是什么东西?”陆锦语瞧着面前这碗黑漆漆的汤汁,身子本能的往后仰倒。
厨房管事儿的是赵氏的亲信,姓王,大家都唤他王管事。不过他并不知道这九寒汤是做什么用的,陆万续交代的时候只说是补药,他便信了是补药。
王管事殷勤地回答道:“二小姐,这是侯爷特意吩咐的给您专门炖的滋补的汤药,您快趁热喝了吧。”
陆锦语闻着这熟悉的苦涩味道,想起方才在饭桌上的时候,赵氏极力让自己喝下的那碗补药,顿时明白这估摸着不是碗好东西,不然赵氏也不会让自己喝下。
现在看来,这夫妻两个是一条心的了,铁了心让自己喝下这碗坏东西。
陆锦语的脸色冷了一来,说道:“好,我知道了,药太烫了,你先放在这儿吧,等会儿你再来收。另外替我多谢父亲的关怀了。”
王管事迟疑了一下:“这……”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儿吗?”陆锦语问道。
王管事连忙行了个礼,试探地说道:“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只是侯爷交代过,这补药里头用了很是珍贵的药材,都是为二小姐您的腿伤对症下药的,对您的身子好着呢。侯爷说让我务必盯着您喝下,不要浪费才好。”
陆锦语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王管事顿时懵了,合着这位二小姐也不是那种乖巧听话的性子,主打的就是一个知道了,但是随心所欲的态度。
这该如何是好啊?侯爷交代了让他一定看着二小姐喝下去,可是二小姐偏不这样做。他又不好强迫二小姐务必当着他的面儿喝下,毕竟这也是要进宫选秀的,眼看着会成为皇妃的人物。他一个小小的厨房管事,可谓是两边都不能得罪啊。
“怎么了?怎么还不走?还有什么事儿吗?”陆锦语的语气开始厌烦起来。
王管事飞快地思索了一下,他觉得还是不能得罪了二小姐,依二小姐的美貌,估摸着能比大小姐还受宠。而且这位二小姐看着温柔和善,实际上脾气跟大小姐有得一拼。若真的因为这点儿小事就得罪了她,日后哪里还会有自己的好果子吃?
“好吧,就按二小姐说的。还望二小姐趁热喝下这补药,不要令它失了药性才好,等一会儿奴才来取。”王管事连忙退下。
等他走了,关上门后,思凡疑惑发问:“锦语,我怎么觉得这药不大对劲呢?”
“你也察觉出来了?”陆锦语盯着药碗,眸光深沉。
思凡凑近闻了闻,发现这药的味道很是熟悉,她又伸出手指蘸了点儿尝了尝,眼睛转了几转后,便尝出了不对劲。
她脸色大变,满脸骇然,连忙将药碗推开:“啊呀,不能喝,这不是九寒汤吗?”
陆锦语惊愕地看着那碗药:“真是九寒汤?”
思凡后怕地点点头:“是,这药楼里常用,我是顶顶熟悉的。”
陆锦语气得捶了一下桌子:“好狠毒的一对夫妻!既想让我进宫帮他们的宝贝女儿铺路搭桥,又不想让我有翻身的指望,干脆用药断绝了我的念想。”
思凡与她同仇敌忾,怒骂陆万续和赵氏不是个好东西。
陆锦语冷笑连连:“若我真的是按他们想的那样老老实实进宫,也不是有我的好果子吃的。好在也并不是那样想的,也便不会中了这样阴毒的计谋。”
思凡愤愤不平,伸手便要将这药倒掉:“这样害人的东西,可万万不能喝下去,还是倒了的好。”
陆锦语抬手拦住她:“别啊,别浪费。”
思凡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做什么?难不成你想……”
陆锦语恶狠狠地笑了一声:“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去跟看守咱们的人说,就说请大小姐来一趟,我想将之前问她讨要的首饰还给她。”
思凡皱起眉头,不大理解:“这样说,那陆大小姐真的会来吗?”
陆锦语淡淡一笑:“你就放心去说吧。这借口旁人也许不相信,但我那个贪财的姐姐是保管会信的。她早就不情愿我霸占她的这些首饰了,如今听到我愿意还给她的消息,肯定巴巴儿地跑来。”
思凡点了点头,去跟看管她们的下人说了这件事。
没过多久,陆琼枝便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
看门的下人们吓了一跳,忙殷切地迎接她。
“大小姐,您怎么来了?”
陆琼枝一挥手:“管我为什么来呢,把门打开,我要进去找陆锦语。”
恰好这个时候,里头传来了思凡的声音:“姑娘,这药果然经验,您的肤色又白嫩了不少。如今瞧着您真的是光彩夺目,指定能让陛下对您一见钟情!”
陆琼枝登时便黑了脸,怒气冲冲地对下人吩咐道:“聋了?还不快些打开!”
下人们一个字儿都不敢说,连忙开了门,让她进去。
陆琼枝黑着脸走进去,对着陆锦语便是劈头盖脸地一顿辱骂:“你这个小贱人,方才在父亲母亲的面前不是装得很是高洁吗?你说你不愿意进宫为妃,态度又那么坚决,现在怎么改主意了?”
陆锦语抬手捂嘴,作出惊讶的模样:“啊呀,姐姐都听到了?都是我不好,本来不想进宫去的,可是听了父亲母亲说的一番话,又隐隐有些想改动主意了。再说了,如今也不是我想不想的问题了,父亲让人将我强行关押在这屋子里,就是打定主意非得让我跟姐姐一起进宫了。”
说着,陆锦语笑了起来,颇有点挑衅的意味:“我也没法子啊,我又逃脱不了,也只能坦然接受了不是?既然决定接受这个事实,我肯定也得捯饬捯饬自己,不能让侯府丢脸啊。”
陆琼枝气得想上前撕烂她的嘴:“我看你是早就惦记上皇宫的荣华富贵了吧?你装模作样的给谁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