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天把报纸递给刘霜,期盼着她吃惊的样子。刘霜勿勿看完报纸,她确实很吃惊,但她的吃惊程度大出胡天所料。刘霜完全愣住了,一句话也不说,胡天摇晃了她几次还是不说话。胡天又用手掌在她眼前比划。
“别闹胡天。”
“你怎么了?报纸上都说了什么?”
胡天很好奇是什么新闻,让刘霜吃惊成这样。
“太不可思议了,太不可思议了。报纸上说咱们住的公寓不在古关岛上,而是在卡斯蒂利亚-莱昂。”
“什么卡,莱的。”胡天听不明白她的话。
“西班牙的麦田与牧羊的广阔平原,有巴利亚多利德,萨拉曼卡两座核心城市,主要在广袤的平原种植小麦、大麦和向日葵。”
“西班牙?可这里古关岛,古关岛离西班牙7000多海里,你没有看错吧?”
“我没有看错,报纸上说位于巴利亚多利德的马尔克斯农场一夜之间惨遭灭门,农场主的大儿子被枪打爆脑袋死在餐厅,妻子死在餐厅的过道上。三位佣人都死在一楼的卧室,农场主死在地下室。一家人只有小儿子躲进床下没有被杀,警察找到他时,他吓坏了。失去了所有记忆。完全不知道农场里发生了什么事,他反反复复的只说一句话El piso maldito。”
刘霜最后又蹦出一句西班牙语,语调轻缓,又带有肃穆的氛围,胡天一听就不是好话。
“最后一句洋文是什么意思?”
“被诅咒的公寓。”
刘霜的语气非常冷,说的胡天心里毛嗖嗖的。他紧了紧衣襟,大脑中慢慢整理出整件事的脉络。当时公寓里发生了什么事胡天已经清楚,他自从住进公寓,大家都在产生幻觉,幻觉的内容就是当年惨案的真相。一位狂暴的父亲最终崩溃杀了全家。可是这是发生在西班牙的惨案,公寓怎么跑到古关岛上来了?
并且公寓影响了所有人,让大家性情大变。在这一点上确实像刘霜所说公寓被诅咒了,可是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被诅咒的事?
胡天曾经把公寓的遭遇解释成中邪,现在又扯出了诅咒,这无非是要把整件事推上闹鬼的解释。如果这样能解释能那也太荒诞了。
胡天沉默了一会问道,“你怎么看?”
刘霜也在沉思,过了一会几乎和胡天同时叫道:“自由轮。”
自由轮是能把整件事串起来的部分,它能飞着上岛已经不寻常了。说自由轮能变出个凶杀现场胡天肯定信。但是光赁一艘船有不了这么大能力,能让它拥有这么大能量的只能是还魂镜。
还魂镜像潘多拉盒子,一旦打开只能散布恐怖。1940年刘俊哲打开了,结果惨死到家里。现在胡天又打开了,把远在千里的西班牙凶案现场搬到了古关岛上。
胡天停了一下,他感觉整个思路哪有不对劲,又回忆了一会想到,他在整个推理之中一直用打开两个字。而与打开相对的是关闭,能打开是不是就能关闭?
“想不娶我,把它放回去就好。”菜花的话又回荡在他的脑海里,这是他借菜花的嘴说出来的。他能找到公寓是看到了熊洞上他留给自己的提示,借菜花口的是不是也是未来的他给自己的提示?
“今天晚上我们去自由号,我想我找到答案了。”
胡天突然看到刘霜在慌张的注视着洞口,她的脸色煞白,神情非常的不安。
“不,我们现在就去,晚了他们就要来了。”
刘霜快速说完这句话,胡天立刻反应了过来。他这样轻而易举的抓住刘霜,根本不是运气,而是他们在给他下套。
“快走。”胡天站走来时已经听到远处的脚步声,声音还很远,他们应该能逃出去。胡天拉着刘霜直接冲出洞口,听到朴大勇喊道:“快跟上,他们在那里。接着“砰”的一声枪响。
胡天和刘霜同时低下头钻进林子里,他们刚绕过一棵火焰树,后面一齐响起了枪声,枪声重叠在一起,胡天也不知道响了多少声。只知道火焰树被打的树皮飞溅,树叶纷飞。要是没事挡着,他们已经中弹了。
他被打的急眼了,把刘霜扯到他前面,用他挡着刘霜往前跑。前面的树越来越密,后面的枪声渐渐远了。胡天长出口气,把跑丢的魂想收回来。
但是他和刘霜奔跑的速度没有慢下来,在中午的时候终于进了红树林。下面的路轻车熟路,他和刘霜很快找到了自由轮。胡天按照提示,他要找的东西肯定在古董仓,两个人直接到了古董仓外。
胡天刚要拉门,刘霜问道:“我们要找什么?”
“一只盒子或者柜子,我也不知道具体应该是什么。”
胡天认为菜花说的放回去,肯定是放回原位的意思。刘俊哲从什么地方找到的还魂镜又没有提示,只能去古董仓里找找看。只要东西还在古董仓就还会有希望。
他拉开古董仓的仓门,中午的阳光照进去,数百件珍宝闪闪发光。古董都是金石玉器,被随意堆放在一起,称得上器形的没有上百件也有几十件。
胡天和刘霜在古董堆里翻了起来,把所有能装还魂镜的容器都试了一遍,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那些古董石器,金器非常沉重,两个人累的在古董堆上喘着粗气。
“胡天是不是你想错了?”
对于这个问题胡天心里也没底,他只是猜菜花的话是提示,具体是不是他又怎么会知道,那只是一个让人非常恐惧的梦。
“应该不会错吧,古代不是对有能力的法器,都会有限制它的容器?”
“你既然确信,我也相信你,这里没有说明被刘俊哲带出古董仓了,我们去别处找找。”
“别处?”刘霜的话提醒了胡天,他想起在木具仓见到一个小梳妆台,当时感觉和那些木具不是同时代的东西,而在古代镜子不正是在放在梳妆台中吗?“我知道在哪了,你跟我来。”
木具仓离古董仓不远,十几米的距离,本来可以推门就到。可是他们一推开门全傻了眼。凌玖正端着枪站在木具仓外面,看到他们转过枪口对准他们。
凌玖的枪法已到了恐怖的级别,他们如果硬闯,都得死在她枪下。胡天和刘霜交换了一个眼色。
“我已经抓到他了,我们可以把他带回厨房用你的枪打死他。”
“他是一个不肯承认偷窃的小偷,为什么还要带回厨房,在这里处死他不也一样吗?”
“你别忘了,我们要在正确的地点处死他。他偷过东西的厨房,而不是这里。”
“他能到船上是来偷属于我的宝藏,这里也是正确的地点。”
“好你别开枪,我把他带回去交给你处理。”刘霜小着步子往前走,又对胡天小声说:“一会我缠住她,你去找东西。”刘霜扯了一把胡天,“你老实点给我过去。”
“你最好别骗我。”凌玖把枪指着刘霜。“你俩一起过来。”
两个人离凌玖只有十几步远,他们往前走了十步,凌玖又让他们停下。凌玖的枪口几乎就要顶到刘霜的身上,这时刘霜突然把胡天推向木器仓,又一只手抓住凌玖的枪口使劲举起来,“你快走,要快,我坚持不了多久。”
胡天拉开仓门进到木器仓的时候,外面枪响了。他的心一哆嗦,生怕刘霜中了枪。但此时已经容不得他回去救人了,机会是刘霜拼命换来的,只能一次,他不能错过。
上次他看到的梳妆台还在原来的位置,只离他五步之遥。他快速跨了过去,拿起小梳妆台。梳妆台结构很简单,在台面下有个小抽屉,能放还魂镜的也只有这里。他把抽屉抽出来,里面的空间正好能放进还魂镜。
他基本能确定还魂镜就是从这里面取出来的,他非常激动,从衣兜里取出还魂镜刚要放进去。突然从左面飞扑出一个人影撞到他身上,还魂镜和梳妆台“当啷”一声同时掉到地上。
胡天和那个人滚在一起,两个人一起拉到一口漆柜上,漆柜木材很硬,撞的胡天骨头都要断了。但是被漆柜一拦他死死的把那个人压在下面,他这时才看到下面的人是朴大勇。
朴大勇使劲的推他的下巴想摆脱他,胡天哪能轻易的放过他,双手使劲掐他的脖子。朴大勇开始推他下巴还很有劲,逐渐推胡天的手劲小了下来,他的脸也青了。
胡天见他已没力气反抗就放开手,把他留在地上缓那口气。胡天站起来,到掉落还魂镜的地方捡起还魂镜,刚要捡梳妆台,他突然感觉脚踝一紧猛的往前一扑,“砰”一声摔了一个狗啃泥。他下巴直接磕到地上,舌头被牙咬出了血,眼睛也直冒金星。
他往脚下看,是朴大勇爬了过来,又抓住了他的脚踝。他正好摔在梳妆台的前面,离梳妆台只有一指间,但朴大勇拼命的往下拽他,让他根本抓不到梳妆台。
胡天使劲挣,想把脚踝挣出来。可是朴大勇就几分蛮力,他无法挣出来。胡天急的冷汗直流,他不能再浪费时间,刘霜还在外面不知道怎么样了。他心里一发狠,脚后跟猛的往上一抬,正踢中了朴大勇的脸。这一下踢的够中,朴大勇一下没了动静。胡天赶往前爬了一段,外面传来了教父的说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