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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问道,“那枚玉珏什么时候被还回来呢?圣女。”
小女孩闻言,脸上的喜意散去大半,眼巴巴地望向沐星鸾。
沐星鸾沉默了半响,“我给她起了第二卦,是算那人何时会归还。”
众人齐齐望向那枚青铜古盘,此时的幽光拂去,只余留两尾阴阳鱼游动。
这是……
沐星鸾停顿了片刻,也没有任何实力不够的尴尬,平静地说了出来,“我没推演出来。手握那枚玉珏的女修气运极强。”
天道对于天赋逆天者,有杀心,进阶雷阶道道取死之心;也有偏爱,能够蒙蔽世人的推演之术。
众人脸上遮掩不住惊讶,这说明手握玉珏的少女天赋之出众,至少是和天机阁圣女是一个级别的天骄。
“看来这归一事是无绝期了。”
小女孩的情绪大起大伏,还是打起精神,脸上的笑有些勉强,“多谢几位姐姐帮我。我也并不是很想找回,只要知道这枚玉珏现在保存得很好,就足够了。”
师傅说她们修无情道,不能着相,不然一定会坠入万劫不复之地。
可是,她,她做不到……
几位女修见状,再次出口安慰。
“哎呀,没事的,玉珏总有一天会回来的。”
“我给你送一朵灵花,七彩的。”
“听圣女阁下的意思,那名手握玉珏的女修是个善人,到时候,多商量商量。要是,赎回的钱不够,你就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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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二楼的楚棠三人将这件事尽收眼底。
岁明昭抹了抹眼泪,“那个小妹妹真是太惨了。幼年丧母,母亲唯一的遗物却被师父变卖了。”
张鸣之也点点头,开口附和,屋内只有那名红衫少女没有出声,默默摆弄着六根筷子。
岁明昭两人就看着楚棠将筷子重复抛掷六次。
待六次抛掷结束,张鸣之:“老大,你在起卦?”
洪武大陆的起卦有几种方式,沐星鸾所用的璇光溯影盘便是最为正统的一种,筮和龟甲起卦,也是被主流所认可。
至于楚棠现在所用的筷子起卦,是诡道的一种,换句话说,不够正统。
楚棠:“我试试。”
之前沐抚教过她,她见街上那个小女孩,眉心忍不住跳了跳。
岁明昭:“楚楚,你看出什么来了吗?”
楚棠指着桌上的六根筷子,结合之前抛掷的五次结果。
“妻财爻代表那枚失物玉珏,其月见、日辰生扶,呈旺相。说明这枚失物还存在,且易找回。”
“世爻代表那个小女孩,与妻财爻相生合,这是失物玉珏能找回的吉兆。”
“子孙爻是妻财爻的原神,子孙爻发动,呈旺相,生助妻财爻。而子孙爻代表着女性晚辈,也可指少女。”
“这意味着有意外线索,也许是有人帮忙寻找失。”
“这枚玉珏今日就会被归还。”
这些都与沐星鸾之前推演出来的不差分毫,只是多了一点不一样的东西。
“老大,这枚玉珏今日归还不是好事吗?”张鸣之见楚棠的指尖在空中停顿片刻,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怎么不说了?”
楚棠张了张嘴,声音有些干涩,“最重要的是,这枚玉珏与我有关。”
这就是她会升起替这个小女孩起卦的念头,沐星鸾推演不出归还时间的原因。
岁明昭:“!”
和楚楚有关。
楚棠从须弥戒中拿出一枚玉珏,她想起来了,“这枚玉珏是我之前去大陆边陲的时候,在一座城池外买到的。”
因为这枚玉珏上的因果很重,其主人手握不住,几经辗转,才被她买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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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棠手腕一翻,桌面上出现一只栩栩如生的灵鸟,身长一尺有余,小巧灵动,翅生华羽。
只是一双绿豆大小的黑色眼珠暗淡,明显没有生机。
不待岁明昭两人询问,楚棠开口说道,“这是灵鸟傀儡,可以帮我把这枚玉珏送给楼下那个小女孩。”
岁明昭:“这只灵鸟傀儡模样好生灵动。”
还未被傀儡师激活,一双兽眸暗淡,也不失神采。
楚棠十指翻飞,似穿花蝴蝶,一道灵力自指尖迸射而出,汇入灵鸟眉心。
这枚玉珏被灵鸟傀儡叼在口中,漆黑的双眸有了一抹亮光。
“麻烦你这个小家伙帮我带几句话,去吧。”
这只灵鸟立在楚棠指尖,左摇摇脑袋,右晃晃翅膀,用头蹭了蹭楚棠,一副亲昵模样。
随着楚棠话音落下,这只灵鸟飞了出去。
*
临街酒楼。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异动,楚棠抬头望去,视线穿过小厮,落在那名身披黑色斗篷,头戴一轻纱斗笠,遮住了来人的容貌。
小厮将人领了上来,在门口有些踌躇片刻,“楚棠仙长,这位仙长说找你,她说她认识你。我也拦不住她。”
这位披斗篷的仙长说——“她脾气大,不好惹。”
如果不让她进去,她就会打架闹事,一定会把这座酒楼给掀了的。
而且这个人自述自己战斗力不俗,一定能在帮手达到之前,把他的脑袋打歪。
见此情景,众人将视线齐齐落在稳稳坐着的红衣少女身上。
张鸣之和岁明昭对视一眼,确认彼此都不认识,看对方这气势,来者不善。
两位少年人掌心默默积蓄着灵力,就等楚棠一声令下,将人拿下了。
小厮则是暗戳戳地望向不发话的那名红衣少女,感叹道,难怪楚棠是当世最为出色的天才呢?
看这气度,看这心性,看这修为,看这容貌。
咳,跑题了。
立在门口那人也幽幽地望向楚棠,明明斗笠上的轻纱垂下,众人看不清这人的神色,却总觉得这眼神应该是幽怨的。
没有一人说话,只是再次将视线投在稳稳坐着的那名少女身上。
楚棠放下茶盏,心中微微叹了口气。
看到对方这副装扮,她知道来人是谁了。
古丽苏依木前来的目的是什么,是与林木有关,还是与她楚棠有关。
楚棠更偏向前者,古丽苏依木应该猜到了她的身份。
“我确实认识她,你下去吧。这枚上品灵石还请收下。”
这句话是楚棠对着小厮说的,一枚亮闪闪的灵石出现在小厮身前。
“我们有事相商,还劳烦相助。”
小厮笑吟吟接过,满口答应,“那我便为几位仙长升起隔尘。”
隔尘是洪武大陆一种极为有意思的法器,主要用于建筑。
随着小厮轻轻搬动墙角的一盆灵植,莹白的光亮洒下,这处半开放的二楼包厢,升起几处隔断,将这望云斋隔绝开来。
窗户也关上了,隔绝了外人的窥探。
说完,小厮关门退了出去。
包厢内的温度也降至了冰点,没有一人说话,一种诡异的气氛弥漫。
只有楚棠像个没事人一样,又倒了一盏茶水,“道友来找我做什么?为什么不摘下面纱?”
古丽苏依木十分倔强,咬着嘴唇,听到这话却忍不住想落泪。
“大人!”
轻轻“大人——”,这一句话,却如同平地惊雷一般,在张鸣之两人耳边炸响。
张鸣之心中一惊,他好像知道了来人是谁了。
哎呀,他怎么感觉自己这句话已经说过很多遍了,天天手拿“知道”剧本。
听到这话,楚棠知道古丽苏依木果然认出她来了,她轻轻叹了一口气,“比之前有长进。”
都知道乔装打扮一番了。
古丽苏依木正准备摘下斗笠,指尖抚上帽檐,却停住了,“大人,我不想让他们两人在这处。”
言外之意,她想让这两个人出去。
岁明昭眉头一皱,正准备开口说什么,就被张鸣之一把拉了出去。
“嘎吱——”一声,房门被关上了。
门外。
岁明昭始终皱着眉头,嘴唇紧紧抿起,一副严肃的模样,“她是谁?”
没有太多的情绪,只有满脸的严肃认真。
张鸣之挠挠头,随手升起一个灵力罩,隔绝周围人的窥探。
“之前和你说过的,是老大曾经的一个手下。那人就是古丽苏依木啊,你和她交过手的,你们五五开。”
岁明昭恍然大悟,“是她啊。那她说话为什么这么理直气壮的!”
张鸣之摩挲着下巴,“可能因为她比较能干吧,之前都在魔族混到一个非常重要的位置了。人家还年轻,经过这段时间,怕是都混到了一把手的位置了。”
不然,这次的魔族表面带队魔修不是那个元婴期的暗蚀,反而是古丽苏依木呢。
张鸣之:“再说人家也相处了一段时间,肯定有感情啊。”
岁明昭:“这些我也有啊。”
话刚说完,她眼睛猛地一亮,“我知道了,一定是我没有一个足够响亮的名头。”
张鸣之就差求爷爷告奶奶了,“你别想了。我求你了,我害怕。”
他都不知道这人又想到了什么,如果让自家老大知道这人因为他的话弄出幺蛾子,他一定会被打的。
岁明昭:“如果我拿出‘弦音门的未来门主’这个身份呢?”
张鸣之挠挠头,他记得弦音门的未来门主考核不是很难吗?
九死一生啊。
“等一下,弦音门的门主确实天下音修皆可,能者居之。但是——”
张鸣之话还没说完,就见岁明昭一副拒绝交流的模样,转头拿出一本古籍开始阅览起来。
不需要一个时辰,不需要一刻钟,只需要一个呼吸,便能进入心流状态。
“我承认你确实有几分实力,是一个读书的好苗子。算了,我也梳理一下经脉灵力吧。”
*
屋内。
身披斗篷,头戴轻纱斗笠的女子身形未动,依旧站立在原地,只是衣袍下的指尖在颤动。
说完那句话,古丽苏依木就有些后悔了。
好似近乡情怯。
楚棠将茶盏推了过去,颇为熟稔道,“怎么今日突然想起来找我了。”
这句话不知道为何,让古丽苏依木鼻尖发酸,眼眶有些湿润。
她摘下轻纱斗笠,有太多太多的话想说,千万句话却都藏于心间,“因为这两日才想清楚大人的身份。”
这是古丽苏依木第一次看清楚这位名震修真界天骄的模样。
少女眉眼如画,眼眸深处却有着极浅的温柔,耳边坠着一枚玉环耳坠,十分相衬。
这就是大人本来的样子吗?
楚棠眉眼浅笑,“喝茶喝茶。”
古丽苏依木沉默了半响,语气有些干涩,“大人转移话题还是这个方式。”
明明相貌、身形、性格、说话方式无一处相同,她现在看来,这两人却处处相同。
楚棠摩挲着茶沿,茶汤中倒映着那双沉静的眼眸,“我有不得不这样做的理由。”
古丽苏依木:“大人不愿意回到魔族吗?太子殿下已经怀疑大人是修真界的人了,万一有一日——”
情绪上头,她喃喃道,“万一有一日——”
哪怕她不说,太子殿下未必查不出来。
楚棠没有出声,只是极为认真地听着。
古丽苏依木嘴唇张了张,万千情谊难以掩饰,“大人,我们都很想您。您对我们真的没有感情吗?”
“您还记得我们一同挂在树上的锁灵囊吗?北部的沙湾?中央腹部的天穹阁?您做那么多,只是想和我们撇清关系吗?”
“您不是说,等太子殿下过生辰的时候,我们要一同送他生辰礼吗?”
“在魔族发生的这么多事,又算什么呢?”
楚棠觉得喉咙有些发紧,握着茶盏的指尖微不可见地颤抖,只有声音清透依旧。
“那是林木,和我不同。”
那些日子只是黄粱一梦罢了。
古丽苏依木猛地起身,第一次在大人面前失了态,“有何不同!大人现在这个反应就是我能预料到的,因为大人就是大人,模样再怎么变,本色也是一样的!”
大概是情绪过于激动,古丽苏依木气血翻涌,感觉眼前一黑,再睁眼时,周围的景物越发模糊。
她下意识扶着额头,口齿不清了,“我……好像……”
楚棠身形一动,人从木椅上消失,再出现时,已在古丽苏依木身侧,轻轻将人扶住,“你累了,好好休息。”
这是楚棠在水里下的药起作用了。
下一刻,古丽苏依木缓缓闭上双眼,只感觉这个世界离她越来越远了。
陷入黑暗之前,她耳边萦绕着这句话。
楚棠动作极为利落,指尖翻飞间,连打了几个符咒,五颜六色的光闪过。
“对不起,我封了你这几日的记忆,也许会有相认的那一天,但绝对不是现在。”
她一定要拿到大椿神木。
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立场,无论是她楚棠,还是古丽苏依木,亦或者是顾天衍。
*
楚棠随手拈起一缕细丝,均匀的莹白,细细看去,断口分了叉,“被切断的追踪术。”
之前她和古丽苏依木提过一嘴的反追踪,何时切断追踪术也只是几句带过。
看来她不在的这段日子,古丽苏依木的进步比她想象得大的多。
*
另一侧。
告别的几位大姐姐的小女孩走在街上,抹着泪,很感谢遇到这群姐姐,现在是又温暖又感动。
一开始只以为玉珏是不小心遗失,它选择了周游大陆。
在知道母亲的遗物被师傅卖掉后,她一时间接受不了,便哭着跑了出来。
听到那群大姐姐的开解后,她感觉自己好多了。
就在这时,一只小巧的灵鸟立在枝头,漆黑的绿豆大的眼珠颇为灵动地转了转。
找到了!
“扑棱扑棱——”
一只灵鸟一直在小女孩的身前乱晃。
小女孩沉默了片刻,在路的左边站定,结果灵鸟不往右边过,反而直直窜到她身前,生怕不能引起她的注意力。
“你要干嘛,笨鸟。”
小女孩被惹得气急,嘴里嘟囔着。
小女孩正视起这只羽翼华美的灵鸟,猛地看到了那枚被叼着的玉珏,“这……”
灵鸟绕着她飞了一圈,然后将这枚玉珏丢在她怀中,叽叽喳喳,似乎在说着什么鸟语,情绪同样激动。
小女孩捧着玉珏的手激动得颤抖,“是玉珏。”
几行字在空中浮现。
【这枚玉珏承载着娘亲对你的爱,这份爱一直在你心里。师父可以拿走这枚玉珏,但拿不走娘亲留给你的温暖。】
【看,现在师父也拿不走了。】
【关于无情道,主流的修炼法则是割舍万千情丝。《断尘诀》这本书中记载了另外两种无情道的修炼理念。】
【你的师父出发点是好的,方法也许不对,好好沟通。有事就去修真论坛发帖,那里热心肠的人多。】
——落款人:无名
小女孩刚把这几行字看完,字就消失了。只有手中的玉珏和肩头停留的灵鸟提示着这一切并非做梦。
就在这时,一双大手从她身后探了出来。
在发现古丽苏依木不在屋内,顾天衍也跟着出来了。
下的追踪术在这附近就被什么力量斩断了。
因为他知道如果林木真的是修真界的人,古丽苏依木发现其真实身份,一定会偷偷溜出来了。
这两日,古丽苏依木情绪明显不对劲,一看就是有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拿的是什么?”
顾天衍礼貌地问了问,不礼貌地将小女孩手中的玉珏拿了过来,顺便将灵鸟也一并捉了过来。
这枚玉珏莫名有两分眼熟。
他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不,他绝对见过,大概只见过一面,记得不太清楚了。
顾天衍视线一转,又看了看左手的灵鸟。
“这好像不是灵鸟。”
不待顾天衍多想,小女孩“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嚎啕大哭。
顾天衍顿时感觉一个头两个大,“你别哭了。”
听到这话,小女孩哭得更大声了,“哇哇哇——你抢我东西——”
顾天衍连忙将这两样东西塞回小女孩怀中,“真是怕了你了。”
一道灵光划过脑海,顾天衍又将灵鸟从小女孩手中夺了回来,“这不是灵鸟,这是傀儡。”
如此精妙绝伦的傀儡,他只在一个人手上见过。
“楚棠!”
少年太子薄唇微张,说出一个名字。
这双满是戏谑的眼眸对上灵鸟傀儡那双绿豆大的黑眸。
下一刻,他手中的那只灵鸟傀儡瞬间化为齑粉,随风飘散。
小女孩眼珠圆溜溜乱转,一副机灵模样。
见状,她马上就哭了起来,“你把我母亲的遗物抢走了。”
小女孩闭口不提那只灵鸟傀儡,模糊事情真相。
顾天衍沉默了半晌,手中的那枚玉珏,在此刻,也重于泰山。
他连忙将手中的玉珏往对方怀里塞,“我就随便看看,给你给你。”
小女孩不依不饶地继续哭,“哇哇哇——”
明显是对这个回答不满意。
顾天衍盯了眼前这个小女孩半晌,“我真是服了你了。你要什么?”
小女孩睁了半个眼睛,悄咪咪偷看顾天衍一眼,试探道,“我想要《断尘诀》的拓本。”
顾天衍一听,直接被整笑了,“呵,鬼灵精怪。”
他轻轻打了一个响指,一本微微泛黄但是保存极好的书籍出现在手中,“你运气很好,我就是修的无情道。”
《断尘诀》这本书存世不多,他刚好就有。
小女孩眼睛一亮,“哇,谢谢大哥哥。你真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
顾天衍:“……”不得不说,修真界这群女修小时候就这么难搞了吗?
行为处事是一套一套的。
就在这时。
有两道身影从一旁走过。
是白灵儿和柳轻狂。
那名身穿白衣的剑修少女连个眼神都欠奉,对于这一幕情真意切的赠书之行没有半点情绪波动。
她甚至还使用灵力传音,对着一旁的黑衣少男道,“看到没有,这就是没出息。”
这个魔族魔修都沦落到这个地步了,和小女孩抢东西。
白灵儿:“抢又抢不过,还送出一本古籍。”
柳轻狂:“你现在比当初可怕多了。也不知道白家老祖带了你一段时间,你闭关修炼,究竟修炼出了什么东西。
整得跟个超级精致野心家一样。”
没有用的东西,连半分演戏都不愿意。
白灵儿思索片刻,“你确实比我强上半分,因为现在的你甚至愿意演戏了。”
但是我们又有什么区别呢?
柳轻狂:“我都不知道你给主家灌了什么迷魂汤,抢夺大椿神木都失败了,主家还和白家牵扯在一起。”
白灵儿:“因为我比你强吧。道心也比你坚定。”
短短两句话,将柳轻狂贬得一无是处。
柳轻狂:“天生吾辈岂虚生?哼,必要云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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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气正好。
碧空如洗,纤云好似被揉碎的棉絮,疏疏朗朗地浮着。
昨日下午,顾天衍找了大半个苍木城,甚至动用了数种手段,都没找到古丽苏依木。
直到他回来后,才知道古丽苏依木早就走了回来。
“你昨日去了哪里?”顾天衍毫不避讳的开口。
古丽苏依木老老实实地回答,“去了城西买糕点。不知殿下何意?”
顾天衍盯了半晌,见其行为反应没有任何破绽,话锋一转。
“无事,明日就是决赛了,拿到大椿神木,我们便启程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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