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厄握着一支醒酒药剂,匆匆忙忙跑回宴会厅二楼的走廊时,正看见关晴雅站在黎愿所在的那间休息室门口,手已经搭在了门把手上。
他一个激灵,立刻大吼一声试图吸引关晴雅的注意力。
“晴雅小姐!”
果然,关晴雅被诺厄这一嗓子吓了一跳,下意识缩回了手。
见来人是诺厄,她反感的蹙起了眉头。
自从上次黎愿在萧府莫名其妙被欺负后,她就对萧祁身边的人都没了好感。
此刻她急着找黎愿,更是没心情和他周旋。
于是她冷淡开口:“什么事?”
诺厄却是呆呆的张着嘴巴,半晌憋不出一个理由来。
“也、也没什么,就是……就是……”
他的卡顿让关晴雅有些不耐烦,加重了语气又问了一遍:“到底什么事?”
诺厄急得面色涨红,却无论如何想不到怎样把关晴雅支开。
他心里有些懊恼。
早知道就把跟老大一起参加宴会的机会让给西奥多了。
那家伙肚子里全是坏水,心眼也多,肯定能处理好这种局面。
诺厄吭哧了半晌,关晴雅终于失去了耐心。
她收回了视线,再次握住了门把手。在诺厄尚未来得及做出反应时直接推开了门。
诺厄吓得几乎要心脏骤停。
黎愿现在这个样子见了人,性别绝对会暴露的!
顾不上是否失礼,诺厄一个飞身扑过去,严严实实的挡在关晴雅面前,紧张兮兮的不肯让她进去。
关晴雅还没来得及看清休息室内的情景,就被诺厄突然冲过来挡住了视线,可以说是十分莫名其妙。
结合黎愿被萧祁欺负的前科,一瞬间,她产生了某种不好的联想。
萧祁和黎愿同时消失,该不会……
“让开。”关晴雅的声音彻底冷了下来,冷漠的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青年。
诺厄额角渗出冷汗,却依旧倔强的挡在门口,不肯离开。
这样反常的表现让关晴雅心中愈发笃定自己的猜测。
她心中焦急,直接一巴掌狠狠的抽在诺厄脸上,趁着他被打懵的间隙,强硬的将他推开。
休息室内的景象终于完整的呈现在她的眼前——
静悄悄的,空无一人,就像她刚刚看过的那些空房间一样。
她懵了。
黎愿竟然……不在这里?
那诺厄这幅姿态又是为了什么??她愣愣的扭头看向诺厄。
诺厄也懵了。
犬类兽人灵敏的嗅觉让他确信,刚刚萧祁和黎愿就是在这间休息室内,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香槟气息。
突然,他的耳朵动了动。
心念急转间,他委屈的捂住脸,表情略微有一丝浮夸。
“刚刚老大在这间屋子休息,我不想他被打扰……这才拦着您。”
关晴雅这才意识到误会了诺厄,看着对方脸上缓缓浮起的巴掌印,心里不由有些尴尬,丢下一句抱歉后,就匆匆离开了。
诺厄终于轻舒了口气。
确认关晴雅彻底离开后,他小心翼翼窜进房间,站在了更衣柜的门前。
柜子里传来一声男性压抑的闷哼。
诺厄赶忙打开柜门——
“……卧槽。”
眼前的情景直接惊得他大脑短路,几乎是下意识的又将柜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他站在更衣柜边一脸呆滞,回不过神,不敢相信自己刚刚看到了什么。
“……滚出去。”
片刻后,一声沙哑的声音略微有些含混的从更衣柜内传来。
诺厄这才如梦初醒,拔腿就往外跑。
跑了两步又折返回来,将手中的药剂放在了旁边。
“老老老老大、药药药药剂放旁边了……我滚了!”
随着“砰——”的一声关门声,屋内重新陷入寂静。
而房间角落的更衣柜里,气氛却更加紧张。
手长腿长的青年半曲着膝盖,狼狈的蜷缩在空间有限的柜子里,而他怀中竟然还抱着一个不断挣扎的少女。
没错,正是黎愿和萧祁。
关晴雅的脚步临近时,萧祁顾不得多想,直接抱起黎愿藏进了这个更衣柜里。
“砰”的一声,柜门合上,狭小逼仄的空间将两人包裹。
萧祁曲着修长的双腿,竭力给怀中的少女腾出更多空间。
黎愿的身躯毫无保留地紧贴着他,后背与他的胸膛严丝合缝。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温热的酒气,在这密闭的空间里肆意弥漫。
闷热如潮水般袭来,黑暗中,两人的呼吸急促而紊乱,交织在一起。
黎愿被这高温熏腾得难受,不安分地扭动起来,“热……要出去……”
被礼服包裹的后腰不经意间蹭着萧祁的小腹,萧祁的手不自觉地收紧,骨节分明的手掌再一次覆上她嫣红的唇瓣,低声哄道:“嘘,别出声。”
黎愿却完全注意不到他说了什么,挣扎得愈发剧烈。
她的力气大得惊人,挣扎间一脚踹在柜门上。
“哐当”一声闷响,半扇柜门直接被踹歪,光线顺着不大不小的缝隙斜切进来。
这时,门被推开。
萧祁的心脏猛地一跳,却一时腾不出手来修正这扇柜门。
好在诺厄挡在了门前,短暂的拦住了关晴雅。
只是,他能拖延的时间实在有限。
情急之下,萧祁只能一手扶正柜门,一手牢牢的圈住黎愿,避免她继续乱动。
下一刻,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黎愿似乎被吓到了,下意识就要张口。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萧祁本能地倾身而下,温热的唇瓣重重封住了那即将溢出的惊呼。
唇瓣相触的刹那,两人皆是一震。
萧祁能感觉到黎愿瞬间紧绷的身体。而他自己,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大脑一片空白。
黎愿先是懵了片刻,原本醉意朦胧的杏眼圆睁,泛着水光的瞳孔里清晰的映出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
很快,她意识到自己的初吻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没了。
在醉意的驱使下,她本能地狠狠咬住了萧祁的嘴唇,血腥味瞬间在唇齿间弥漫开来。
萧祁吃痛闷哼一声,却不敢后退分毫,继续牢牢圈住她,任由她的唇齿碾磨着他的唇瓣。
少女的馨香和微微苦涩的酒香交织在一起,晕在唇齿之间,不断冲击着他的神经,他却只能僵在原地。
萧祁生平第一次真真切切明白了,什么是甜蜜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