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酒将酒杯放下的宋挽歌瞧着一身素衣坐在自己对面的澹台长垣,依旧有些恍惚。
她从来没有想到他们两人能够这般坐在那里。
即使是在不被人知的密室里。
澹台长垣瞧见宋挽歌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酒,他脸色才有所好转。
“你可知道福清是怎么评价你的?”
冷不丁的,澹台长垣看向宋挽歌问。
她摇摇头,“不知。”
“福清是怎么评价我的?”下一刻宋挽歌问道,她没有想到澹台长垣居然还和福清公公两人在私底下议论过她。
“福清说你是他在后宫见过的最纯良的人。”澹台长垣将这些话一字不落的转告给了她。
宋挽歌微微惊讶,她没有想到福清公公对她的评价这么高,“我还真当不起‘纯良’二字。”
因为澹台长垣的‘命令’,所以宋挽歌和他‘你我’相称。
宋挽歌可不会真的以为是因为自己送了银钱,福清公公才会对自己这么高的评价。
“我一开始也觉得福清是随便说的。”澹台长垣其实也不信,“不过在这次事情后,我也认同了他的说法。”
“还是这老狐狸的眼睛毒辣啊。”澹台长垣说到这里轻轻叹了一声,又将杯中的酒喝尽。
宋挽歌也跟着陪了一杯,又将酒满上,她不动声色的问:“你和福清……是不是认识很久了?”
“他是从小陪我长大的,若不是他,我已经被这些人吃的一点骨头都不剩了。”澹台长垣说到最后,眼底多了几分阴冷。
宋挽歌只感觉周围的空气一点点变冷,她抿了抿唇,没作声。
这个时候无声胜有声。
不过下一刻他又道:“你可知道我母亲是怎么死的?”
这会子的澹台长垣转移话题的速度很快,也可能是这酒太烈,他又喝的太着急,有些晕晕的。
宋挽歌直到澹台长垣这会子嘴中的‘母亲’并不是当今的太后,而是供在这里的这位,她斟酌了一下说:“容我说实话,其实后宫就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稍有不慎,就会失了性命……”
“可是我母亲已经那么小心了,那些人还不愿意放过她。”澹台长垣闭上眼睛,“她是为了我而死的。”
“但是你知道吗?”
“我不会感激她,我会恨她一辈子。”
“她把我生在了这皇宫里,让我过着刀尖上捡命的日子……”
“……可是我又不能全恨她,如果不是那个人,我母亲又怎么会生下我?”
澹台长垣一杯酒接一杯酒的喝着,一句话一句话说着。
宋挽歌跪坐在那里,她感觉臀部的伤口又要撕裂了,可是瞧着澹台长垣那淬了毒的眼神和目光,她捏了捏手心的汗。
此刻的澹台长垣就像是一只独狼一般,无助孤独又残忍。
“所以我才把她的牌位供了起来,每当想起她的时候,我就会想起小时候那些事。”
“不管是为她报仇也好,还是为了我自己也好,我都要一点点剥掉那个最高位的人的权力,让她成为活死人。”
他每一句话都让宋挽歌心惊。
澹台长垣说的最高位的人……若是没有猜错的话,应当是太后。
而她也在这个时候知道了澹台长垣的亲生母亲……原来是被太后杀死的。
消息太过惊骇。
就在澹台长垣又要说话的时候,宋挽歌义无反顾的拥上了已经被剑伤的遍体鳞伤的‘孤狼’。
她吻上他的唇,有些时候,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澹台长垣回拥她。
下一刻,他将她压在了身下。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
宋挽歌身上穿着的太监服很不好脱,等解到只剩最后一个扣子的时候,宋挽歌猛然被惊醒。
她下意识地想要挣脱,却被澹台长垣紧紧禁锢。
“不要在这里……”宋挽歌握上他的手,轻声求饶。
澹台长垣将她拦腰抱起,大步往密室外走。
密室门被关上那刻,澹台长垣将她放在了床上。
就连宋挽歌都不知道自己被要了多少次。
伤口的疼痛和身体的快感让她的精神达到了最高点,最后她在也忍不住,昏死过去。
翌日。
她醒来的时候已经在毓秀宫。
身边空无一人,她用手一摸,旁边温热的触感在提醒她昨天晚上的一切不是梦。
但她仍然觉得如同黄粱一梦般。
只见盼春在自己身边,鼻头红红的,眼睛里面也全是血丝。
她瞧见自家小主醒过来后,忙蹲下身子,看着床上的她,“宋贵嫔,您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宋挽歌想说话,但是她只觉得自己嗓子干的快要冒烟了,她只能摇摇头。
最后她指了指旁边桌子上的水,盼春立马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两杯水下肚,宋挽歌才觉得自己整个人活了过来。
她第一句话问的就是:“秋实是不是已经安葬好了?”
盼春点点头,“已经安葬好了。”
她想到天蒙蒙亮,澹台长垣抱着她从房间里面出来,马车一路奔向皇宫,等将她放到寝宫后,他又匆匆离开。
盼春瞧了自家小主身上,那是一块好地方都没有了……
一想到这里,盼春那眼泪直接落在了宋挽歌的手背上,“宋贵嫔,皇上也不能那样对您……”
“男女之间的情事,怎是一两句话能够说清楚的?”宋挽歌抚上盼春的脸,微笑着擦干她眼角的泪水,“皇上如今跟我的感情是越来越好了。”
“越来越好怎么还会。”说到这里,盼春止了声。
“我的傻盼春,男女之间不就是这点事?嗯?哪有女人不受伤的。”宋挽歌说到这里,又道:“等以后你到了嫁人的时候就知道了。”
“奴婢不要嫁人,只想一辈子跟在宋贵嫔的身边。”盼春生怕宋挽歌将她送人,急急道:“您这辈子都别想将奴婢甩开。”
宋挽歌听到她的话,有些无奈的笑了笑,盼春跟着她吃了那么多的苦,她只想让她老了有个好的归宿。
不过宋挽歌没有把这些话说出口,只轻轻抚了抚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