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芳柔担心沈淮序记得自己生母,记恨她,所以在沈淮序三岁生日宴那天,直接把沈淮序推进了水池里,之后再自己叫人,去救沈淮序。
一顿操作下来,所有人都觉得余芳柔是一个好母亲。
再加上,沈国栋的严令禁止。
渐渐地,沈家没有人再提起杜慧的名字,取而代之的是余芳柔。
之后圈内人都只知道余芳柔,不知道杜慧。
其实这中间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杜慧嫁给沈国栋之后,行事低调,沈国栋也经常不带人出面,带的都是余芳柔。
所以那些人都理所应当的认为嫁给沈国栋的就是余芳柔。
到现在,也没有更正过去。
而沈淮序自从那次落水之后,就开始装失忆,在沈家蛰伏着。
直到沈老爷子一手把沈淮序扶持起来。
沈淮序才在圈内崭露头角。
可笑的是,哪怕是在临终前,沈老爷子的想法都是想让沈淮序原谅沈国栋,两人和解,为此他也只字不提沈淮序生母的事。
如果不是沈淮序自己记得,杜慧这个人早就随着时间消散而离开了。
亦媚被沈淮序说的话一时震住。
手指动了动,她想到湖边那个男孩的身影,突然觉得有些荒谬。
因为余芳柔当年伤害沈淮序,所以在她幼年时,沈淮序企图用这种方法,让余芳柔受伤。
嘴唇翕动:“所以那会你为什么救我上来?”
沈淮序抬眼看向她。
亦媚说:“你那会应该很确定我是余芳柔的女儿,你为什么还要救我上来。”
沈淮序半晌说:“你是你,余芳柔是余芳柔。”
其实也不尽然。
他把人救上来后,也有过后悔为什么没有杀了亦媚,让余芳柔难受。
真正让他放弃这个决定的是——
某一次的体检。
他偷听到了亦媚是一个b型血的孩子,而余芳柔在找医生更换亦媚的血型。
毕竟,一个A型一个o型血,可生不出b型血的孩子。
那会他就确定亦媚不是余芳柔亲生的了。
只是这些话不能让亦媚知道。
男人站在客厅灯光下的影子寂寥又颀长,定定看着眼前的亦媚,他慢慢说:“之后我也在学习怎么做一个好哥哥,一个好兄长,也在加倍补偿你,我相信你能感受得到。”
亦媚:“我知道。”
只是知道归知道,人的理智和情感永远不能共鸣。
尤其是知道面前人一度想要杀害自己的时候。
亦媚的脑子有点混乱,良久说:“但是——”
男人却道:“但是我现在已经不想做一个好兄长了。”
亦媚瞬间顿住,心下生出不好的预感。
这股预感促使她本能开口:“哥,我原谅你了,如果是因为这种事,我可以理解你,但除此之外,我们不能再有其他关系了。”
沈淮序说:“你是选择了他,对吗。”
亦媚再怎么避开这个话题,现在却是避不开了。
“……是。”她应道。
沈淮序说:“为什么?”
亦媚沉默片刻,说:“他不会说着为我好,却干着伤害我的事。”
没有人会愿意选择一个一直伤害自己,却说为自己好的人的。
她又没有受虐体质。
沈淮序眼睛沉沉看着她,“我知道了。”
他回答的平波无澜,却是着实让亦媚松了一口气。
仰起头,眉眼弯弯看着沈淮序。
沈淮序上前两步,“只要他对你好,什么都值得。”
亦媚以为这一茬已经过去了,点了点头,“他对我真的挺好的,我其实没——”
字节刚落,脖子一阵尖锐的疼。
亦媚倏然抬眼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沈淮序,男人手持一个细长的针管,眉眼冷淡凉薄,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一步步手脚发软,朝着地上倒去。
“我不会放开你的。”他说。
亦媚意识陷入昏迷的最后一秒,只能看见男人伸手攥住她的手腕,把她抱了起来。
再之后,什么都不记得了。
沈淮序环着她,一步步走出客厅。
楼梯口两个保镖在门口等着。
见到沈淮序抱着人出来,他们神色也没有任何惊讶。
一人按电梯,一人站在旁边。
其中一个低声说:“附近的保镖已经排除了,不过为了防止有遗漏,您还是往侧门更好。”
沈淮序不置可否。
走进电梯,电梯徐徐下滑。
沈淮序侧目看过自己怀抱里的女人,伸手去拨了拨她眼前的碎发。
女人眉头紧皱,嘴唇翕动。
环在细白腰身上的手收的更紧了一些,他什么都没说,眉峰却压低,整个人的气场如同出鞘的利剑。
两人的影子糅合在一起,被灯光无限拉长。
-
亦媚再次醒来,是隔天早上。
她下意识站起身,只听见一阵锁链哗哗的声响。
身体一僵,低头看去。
纤细脚踝被银色锁铐紧紧拢住。
门口男人声音款款:“醒了?”
亦媚抬头看去。
沈淮序站在门框前,神色不见任何意外,态度和语气都和平常没有什么差异:“做了你喜欢的小笼包,要不要出来吃。”
亦媚说:“我为什么会在这。”
亦媚一顿,突然想起来自己昏迷前的那段记忆,和男人手持针管的手。
她的神色微微发白,往后退上半步。
“你是什么意思,要把我囚禁在这里吗。”
沈淮序说:“你现在已经被谈司迷了心智,我现在把你关在这里,是想让你想清楚。”
亦媚:“你是不是疯了——”
沈淮序没说话。
空气里安静的能够听到亦媚的呼吸声。
瞳孔收缩,她强压下心口翻涌的情绪,咬着牙说:“我没有什么要想清楚的,我现在很清楚,我要出去。”
沈淮序慢条斯理脱下围裙,目光对上亦媚的视线。
他一字一顿:“只要你宣布放弃和谈司的婚约,和我结婚,我就放你出去。”
亦媚:“你要知道,我们可是——”
“在今天早上,你的户口已经被沈家迁出来了。”
“那也不能,圈内人都知道我们……”她停了停,勉强说:“而且,我不喜欢你,我喜欢的是谈司。”
沈淮序:“那在你十八岁成年礼上偷亲我的是谁。”
最大的秘密被发现,亦媚喉头的声音全部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