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弓搭箭,动作流畅得像行云流水。
那弓弦被他拉得满满的,发出嗡鸣声。
箭尖寒光一闪,对准了孙元逃窜的背影。
没有丝毫犹豫,箭矢如同离弦的闪电,破空而去!
孙元正催马狂奔,想着回去怎么把这个城中那几个乱报军情的商人骂个狗血淋头,简直坑死人不偿命!
突然,他感到后心一凉,一股钻心的疼痛瞬间袭来。
他低头一看,一支带着羽翎的箭矢,正稳稳地插在他的后心。
“噗通!”
孙元连哼都没哼一声,身体便从马背上栽了下去,重重地摔在地上,扬起一地尘土。
他的眼睛还瞪得老大,仿佛死不瞑目,脸上还有逃跑前的惊恐。
城墙上,原本缩着脑袋、探头探脑观察情况的张全和王虎,亲眼目睹了孙元被一箭射杀的全过程。
两人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变得跟墙壁一样白。
“这……这……”
张全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王虎更是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裤子都被冷汗浸湿了。
他指着城外那具一动不动的尸体,结结巴巴地说道:“孙……孙元就这么死了?!”
他们本来指望孙元能带着人跟林寒狠狠地啃一场,最好能两败俱伤,他们再出来捡个便宜。
结果呢?
孙元这个狗日的,吹得震天响,四百号人马,还没摸到对方的衣角,自己就先被一箭射死了!
而且还是在逃跑的时候!
真是死得窝囊,死得像条丧家犬!
“这个废物!”
张全气得一拳砸在城墙上,但他声音压得很低,生怕被城下那杀神听到。
他们还把宝押在孙元身上,想着孙元好歹是县里的豪强,手底下也有几百号人,怎么也能给林寒添点大麻烦。
现在看来,麻烦是添了,但麻烦是给他们自己添的!
林寒这手段,简直不是人!
孙元一死,他手下那几百个正在苦苦支撑的兵痞彻底失去了主心骨。
本来就被护卫队打得屁滚尿流,伤亡惨重,现在看到领头的都跑了还被射死,士气瞬间崩塌瓦解!
就像决堤的洪水,再也控制不住了。
“不打了!俺投降!”
第一个兵痞丢下了刀,跪在了地上。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剩余的兵痞们纷纷丢下武器,跪地抱头,嘴里喊着“投降”、“饶命”。
场面瞬间呈现一边倒的态势。
孙元带来的那些个兵痞纷纷投降。
“袁猛、宋平!你们带人把这些投降的都给绑了!其他人,打扫战场,收拢兵器铠甲!”
林寒的声音在寂静的战场上响起,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得嘞!林大哥!”
“遵命!大人!”
袁猛、宋平以及其他几个温泉村出身的头目,一个个脸上都挂着按捺不住的兴奋和喜悦。
他们高声应和着,带着人冲上去,麻利地将那些投降的兵痞五花大绑。
此刻,这些曾经淳朴的猎户们心里,翻腾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
他们看着林寒清瘦但挺拔的背影,心想,跟着林大人,果然没错!
想当初,他们温泉村穷得叮当响,别说肉了,连饭都吃不饱,每天都在温饱线上挣扎。
可自从林寒来了之后呢?
他们学会了更厉害的打猎方法,吃上了饱饭!
然后,林寒又训练他们,教他们怎么打仗!
他们从来没想过,自己这辈子竟然能干出这么大的事!
攻下武安城!
杀死县里的豪强!
现在,他们竟然要占领县城了!
这简直是做梦都想不到的!
这一切,全都是林寒的功劳!
跟着林寒,仿佛就没有办不到的事情!
……
林寒指挥着手下处理战场,远处,张全和王虎看到林寒的人开始收兵回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交流了一番。
现在孙元死了,他们更加完全不是对手,再跟林寒作对就是纯粹找死了。
为今之计,只能……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同样的想法。
厚着脸皮也得上啊!
他们硬着头皮下了城墙,跌跌撞撞地朝着林寒走了过去。
“林……林大人!恭喜林大人!神威盖世!一箭射杀反贼孙元!真是替天行道啊!”
张全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谄媚得让人起鸡皮疙瘩。
王虎也连连点头哈腰,附和道:“对对对!林大人真是少年英才!武安城能够重回正道,全靠林大人拨乱反正!我等佩服得五体投地!”
他们一边说着,一边不住地偷看林寒的脸色,生怕林寒一个不高兴,就跟射杀孙元一样把他们也给突突了。
林寒看都没看他们一眼,仿佛他们就是两块碍事的石头。
他只是对着袁猛等人交代了几句,便径直朝着县衙方向走去,连个眼角余光都没分给那两个活宝。
薛良、武文靖等人紧随其后,也对张全、王虎熟视无睹,仿佛压根儿没看到他们一样。
张全和王虎伸着手,脸上的笑容僵硬地凝固在那里。
他们保持着点头哈腰的姿势,看着林寒一行人从他们身边走过,连个屁都没放。
他们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感觉自己就像被扒光了衣服扔在大街上一样丢人。
被这么彻底地无视,比直接挨一顿骂还让他们难受。
两人站在原地,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过了好一会儿,张全才咬牙切齿地低声骂了一句:“给脸不要脸!”
王虎也压低声音,愤愤不平地说道:“这姓林的,也太狂了吧!妈的,等着吧,别以为占了个破县城就能无法无天了!”
他们心里虽然骂得凶,但看看远处正在忙碌的林寒的手下,再看看孙元那具凉透的尸体,两人还是缩了缩脖子,不敢把心里的不满表现出来。
林寒走在前面,虽然没理会那两个苍蝇,但他们的低语还是隐隐传入了他的耳朵。
他心中冷笑。
这俩狗东西,迟早收拾他们。
他可没打算留着这种反复无常的墙头草。
孙元能够这么及时的前来进犯,肯定不了城中人做内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