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兰正往盆里添水，闻言头也没抬：“可不还是老样子？蒸点包子馒头再熬锅粥。这几天没出去也不知道那些老主顾还在不在。”
这包子馒头，从和面发面到调馅儿，再到一个个包好上锅蒸熟，一套流程下来，人能累扒层皮，偏生利钱又薄。
他琢磨片刻：“秀兰我寻思着咱们是不是能换个花样？老是包子馒头做得累不说赚得也着实辛苦。”
李秀兰手上动作一顿：“换花样？换啥呀？这镇子上的人不就好这口热乎的嘛。”
孙毅扬咧嘴一笑，脑子里闪过上辈子夜市里那些滋啦冒油、香气勾魂的小吃摊。
“咱们可以试试做点新奇的比方说……炸串，你觉得咋样？”
“就是把各色肉啊菜啊用细竹签子串起来，搁油锅里那么一炸再撒上点秘制调料，那味道啧啧香得很！”
“炸串？”
李秀兰眨巴眨巴眼，这名儿听着就怪新鲜的，“那是个啥玩意儿？好吃不好吃？费不费油啊？”
“好吃！那必须好吃！油嘛，是比炒菜费点，可架不住它利钱厚啊！”
孙毅扬越说越来劲，“天眼瞅着热起来了咱们再添个冰凉粉！清清爽爽解暑又解渴保管受欢迎！”
李秀兰听得云里雾里：“又是炸串又是冰凉粉的……毅扬这些我可压根儿没做过。光听着就够复杂的了。”
孙毅扬拍了拍胸脯，笑得那叫一个胸有成竹：“没事儿我会啊！这炸串的方子我以前……呃，也是无意间听人说过简单着呢！”
“要不我现在就给你露一手咱们先尝尝咸淡？”
他暗忖，上辈子自己虽是个混不吝的，但为了巴结那帮酒肉朋友，倒也真留心过几样街头小吃的做法，这炸串的腌料和撒料，他脑子里还真有点谱。
李秀兰半信半疑，可见丈夫那副打包票的模样。
“那……那你先弄点儿我瞅瞅？要是真像你说的那么好吃咱们就试试！”
“得嘞！您就瞧好吧！”
孙毅扬一拍大腿，从李秀兰手里接过那点儿铜板，转身就往院外走。
“我去割块肉再称点儿菜还有油！今儿个就让你们娘俩开开眼界！”
李秀兰瞅着孙毅扬的背影，这男人，伤还没好利索呢，又要瞎折腾个啥？
万一做出来不好吃，或者卖不出去，那不是白瞎了钱？
没多大会儿，孙毅扬就拎着一堆东西回来了。
一块肥瘦相间的五花肉，几根碧绿的大葱，一小把鲜嫩的韭菜，还有一颗大白菜。最打眼的，是他怀里还揣着个小陶坛子，里面装着油，估摸着少说也有两三斤。
“我的老天爷毅扬你这……这也买得太多了吧？”
李秀兰一瞧这阵仗，心疼得嘴都合不拢，那油多金贵啊，平日里炒个菜都跟滴眼药水似的，一点点地放。
“这得花掉多少钱哟？”
孙毅扬把东西往厨房的旧案板上一搁，嘿嘿一笑，颇有几分得意：“秀兰，你把心放肚子里！这玩意儿利钱厚着呢！你瞅瞅城里那些小食摊，一晚上能卖出去多少串？咱们这要是把味道做好了，一天下来，指定比你蒸那包子馒头强得多！再说了，这东西香啊，等油锅一开，香味儿能飘半条街，还愁没人来买？”
他嘴上说着，手底下却不含糊，麻利地拾掇起食材。
五花肉被他切成厚薄均匀的小块，又从怀里摸出个小纸包——里面是他在系统商城里偷偷兑换的秘制腌料，就那么一丁点儿，花了他1个金币，聊胜于无——撒上去仔细抓匀。韭菜、白菜也刷刷几下，改刀成了适合串签子的大小。
竹签子是现成的，家里编笸箩用剩下的，正好派上用场。
孙小玲也闻声凑了过来，好奇地扒着灶台边，眨巴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孙毅扬忙得不亦乐乎。
“爸，你这是要做什么好吃的呀？”小丫头糯声糯气地问。
“爸给你做炸串串，保管你以前从没吃过！”
孙毅扬笑着刮了下女儿的鼻尖，手上的活计可一点没慢下来。
很快，院子当中就支起了一个简易的小泥炉，上面架了口小号的黑铁锅。
孙毅扬把那坛子油倒进去足足一半，李秀兰看得眼皮子直抽抽，那金贵的油啊，哗啦啦地就下去了，跟倒水似的！
“毅扬，这油……也太费了吧？”她忍不住又嘟囔。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舍不得油，哪儿能炸出香喷喷的肉串子？”孙毅扬浑不在意，往灶膛里又添了把柴。
油温将将烧到七八成热，锅里滋滋作响，他先串了几串腌好的五花肉，小心翼翼地探进油锅。
“刺啦——”
一声炸响！
肉串刚一沾油，那股子浓得化不开的肉香，混着油脂特有的焦香，轰地一下就炸开了，霸道地钻进每一个人的鼻孔！
孙小玲小鼻子使劲儿翕动，口水差点没直接掉下来：“哇！爸爸，好香好香呀！”
就连先前还满肚子犯嘀咕的李秀兰，被这股子蛮横的香味一冲，喉咙也忍不住滚动了一下，先前那点子担忧，不知不觉就淡了许多，心里头反而升起几分莫名的期待。
这味儿……是真勾人！
孙毅扬手法瞧着竟有几分熟练，不时翻动着锅里的肉串。肉块在滚油里上下翻腾，颜色一点点变得金黄，边缘甚至带上了些许焦酥。
他估摸着火候差不多了，用长筷子将肉串夹出来，控了控油，然后从兜里又摸出个小纸包。里面是他凭着记忆捣鼓出来的混合调味料：孜然粉、辣椒面、细盐，还有一小撮提鲜的“秘密武器”——同样是系统出品，1金币换来的一大包，够他用上好一阵子了。
往热腾腾的肉串上那么一撒，香味更是被激发到了极致！
“来，闺女，尝尝爸的手艺！”
孙毅扬吹了吹，把一串还冒着热气的肉串递给孙小玲。
小丫头早就馋得不行了，也顾不上烫，啊呜一口就咬了下去。
“唔！好吃！太好吃了！爸爸，这个肉肉好香啊！”
孙小玲含糊不清地赞叹着，小嘴油汪汪的，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
孙毅扬又递给李秀兰一串：“秀兰，你也尝尝。”
李秀兰接过肉串，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