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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帘如幕,椒房殿朱漆大门在江陌残怀中轰然洞开。康令颐还未及踏入殿内,忽闻一阵若有似无的甜腻气息随风飘来。江陌残瞳孔骤缩,玄铁面具下的面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猛地将康令颐护在身后,却见腰间软剑\"当啷\"坠地——不知何时,掌心已沁出冷汗,连兵器都握不住了。

\"娘娘小心!\"江陌残单膝重重跪地,玄衣下的身躯剧烈颤抖。他伸手去摸怀中的解药,指尖却绵软无力,暗卫统领的银质腰牌当啷一声撞在青砖上,在寂静的殿内格外刺耳。

北境安王踏着满地积水缓步而入,狼头弯刀上还挂着雨珠。他抬手扯下染血的披风,露出里面绣着北疆图腾的锦袍,鹰隼般的目光扫过康令颐苍白的脸:\"美人,本王来了。\"他故意加重尾音,伸手去捏她的下巴,\"江统领还是晕了的好,省得坏了兴致。\"

康令颐猛地偏头避开,凤冠上的东珠随着动作撞出脆响。她攥紧手中的谪御扇,扇骨暗纹在烛光下泛着冷芒:\"你想干嘛?放开本宫!\"话音未落,殿外惊雷炸响,照亮她眼底燃烧的怒火。身后的落霜早已瘫软在地,发间银钗滑落,珍珠流苏散了一地。

惊雷劈开云层的刹那,康令颐感觉丹田处的灵力如被铁索禁锢,指尖刚触到谪御扇的机关,便传来一阵钻心的麻木。北境安王见状大笑,腥热的酒气混着迷香扑面而来:“传闻皇后灵力通天,怎么连本王这点手段都破不了?”他粗粝的手掌扣住康令颐纤细的手腕,另一只手狠狠扯断她发间金丝步摇。

凤冠轰然坠地,东珠滚落在青砖缝隙里。康令颐被按在冰凉的龙纹柱上,玄铁扇面硌得后背生疼。她挣扎着抬腿去踹,却被安王轻易制住,绣着金线牡丹的裙摆凌乱散开,露出半截苍白的脚踝。“放开本宫!”她的声音带着颤抖,耳后的朱砂痣在挣扎中晕染成一片艳红。

安王喉间发出野兽般的低笑,染着藏红花的指甲掐进她腰侧:“陛下将你藏得严实,今夜终于能得偿所愿。”他揽过美人柔软的腰肢,腐臭的呼吸几乎贴上她颤抖的唇瓣。康令颐偏头躲避,青丝缠住了安王的弯刀,发梢扫过刀刃时划出一道血痕。她拼尽最后力气咬住对方手腕,血腥味在齿间蔓延,换来的却是安王更疯狂的压制。

殿外雨声愈发急促,江陌残在昏迷前最后一刻,看到北境安王染着兽纹的披风盖住了康令颐挣扎的身影,而椒房殿朱漆大门正被暴雨冲开一道血痕。

暴雨冲刷着宫墙,祁司礼的玄色劲装早已被雨水浸透,腰间的鎏金令牌在电光中泛着冷芒。他踹开椒房殿门的瞬间,血腥味混着迷香扑面而来,眼前的景象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北境安王的兽纹披风下,康令颐苍白的手指正死死抓着对方的衣襟,指缝间渗出丝丝血迹。

\"狗东西!\"祁司礼的怒吼震得梁上积尘簌簌而落。他足尖点地凌空跃起,玄铁靴狠狠踹在安王后心。安王惨叫着撞碎青玉香炉,瓷片飞溅在康令颐脚边,划出细小血痕。祁司礼如鹰隼般俯冲而下,铁钳似的手掌卡住安王脖颈,膝盖重重顶在他脊柱上,每一次挥拳都带着破空锐响:\"敢动朝哥的人?老子今天活剥了你!\"

安王满嘴是血,仍在垂死挣扎:\"祁司礼!你敢动我,北境铁骑踏平...唔!\"话音被祁司礼的拳头生生打断,几颗带血的牙齿\"啪嗒\"落在青砖上。祁司礼摸出手机,颤抖着按下发送键,屏幕上\"速来椒房殿\"的消息发送成功时,他扯住安王头发往地上撞去:\"萧清胄!带家伙!\"

半个时辰后,龙涎宫的金砖地浸着血渍。萧清胄一脚踩在安王背上,腰间软剑抵着他喉结:\"说!谁给你的胆子?\"少年王爷的眼神猩红,剑尖划破皮肤的瞬间,安王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祁司礼跌坐在康令颐身侧,颤抖着解开披风裹住她。看着她颈间青紫的掐痕,他声音哽咽:\"令颐...令颐,朝哥在龙涎宫。\"他转头看向昏迷的江陌残和落霜,嘶吼道:\"来人!把江统领和落霜扶回龙涎宫!\"殿外惊雷炸响,将他的怒吼声震得支离破碎,而远处传来的马蹄声,正踏碎雨夜的死寂。

龙涎宫内鎏金烛台噼啪作响,萧夙朝执帕擦拭弑尊剑的动作不疾不徐,剑锋映出他眼底翻涌的杀意。北境安王瘫在血泊中,肋骨断裂的声响混着粗重喘息,在空旷的殿内回荡。帝王终于抬眼,寒芒如淬了毒的箭矢射向阶下:\"迷香谁放的?你敢轻薄皇后?\"

话音未落,珠帘后转出一抹火红身影。北境公主踩着金线绣靴款步而来,额间的赤玉坠子随着步伐轻晃:\"轻薄了又能怎样?\"她故意拖长尾音,指尖划过康令颐留在安王脸上的抓痕,\"皇后这般尤物,谁见了不起歹心?分明是她自己勾引男人,怎能怪我王兄?\"

萧夙朝的手顿在剑格处,冕旒下的眸光骤然猩红。他还未开口,萧清胄已抽出软剑抵住公主咽喉:\"牵羊礼害死你们一半王室,打仗连妇孺都抓去充军,北境能剩下你们这对孽种,当真是老天爷瞎了眼!\"少年王爷的声音带着森冷笑意,剑尖刺破公主颈间皮肤,血珠顺着剑锋滚落。

\"那是说把他们杀了,北境灭了。\"萧夙朝缓缓起身,玄色蟒袍扫过满地狼藉。他走到北境安王面前,靴尖挑起对方下巴:\"只是一个女人?\"帝王忽然轻笑,笑声却比寒冰更刺骨,\"从你碰她的那一刻起,北境就该从这世上消失。\"

北境安王突然爆发出癫狂大笑:\"你敢动我们?北境铁骑踏平...唔!\"萧夙朝一脚踩碎他的喉骨,鲜血溅在帝王绣着金龙的靴面上。\"司礼,清胄。\"萧夙朝转身走向蜷缩在榻上的康令颐,声音温柔却暗藏杀意,\"安王拖下去凌迟,公主入暴室——何时还朕一个健全的皇后,何时她才准死。带人把北境王室连根拔起,珍宝尽数运入龙涎宫。\"他轻抚康令颐苍白的脸颊,对着殿外的雨夜低语:\"自此以后,北境姓萧。\"

殿外惊雷炸响,照亮萧夙朝眼底翻涌的血色风暴,而北境公主凄厉的尖叫,正被暴雨裹挟着散入沉沉夜幕。

龙涎宫的沉香袅袅盘旋,康令颐颤抖着抱紧萧夙朝的腰,绣着金线的指尖深深陷入帝王蟒袍。她仰头时,破碎的凤冠东珠在发间晃出细碎流光:\"陨哥哥,我喜欢你的狠毒,喜欢你这个暴君...\"尾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意,像是在黑暗里抓住了最后一束光。

萧夙朝低头吻去她眼角未干的泪,喉间溢出低沉的哄诱:\"把喜欢说成爱。\"掌心贴着她冰凉的后颈,带着不容抗拒的温柔。康令颐睫毛轻颤,染着胭脂的唇终于扬起一抹笑:\"爱你呦。\"

\"要不把阿依诺的功力废了送到你身边?\"萧夙朝故意逗她,指尖划过她泛红的耳垂。康令颐立刻搂住他脖颈,将脸埋进他温热的胸膛:\"我怕她爬床,我不要,我就要陨哥哥...\"声音闷闷的,带着独占的娇嗔。

殿外惊雷炸响的刹那,萧夙朝迅速伸手捂住她的耳朵,把人更紧地搂进怀里:\"朕在,朕的心肝儿不必怕打雷。喝点安神汤再睡。\"瓷碗递到唇边时,药香混着他身上的龙涎香,竟也变得清甜起来。康令颐乖乖饮尽,头渐渐歪在他胸膛,呼吸逐渐绵长。

萧清胄轻手轻脚掀开珠帘,瞥见榻上相拥的两人,唇角勾起一抹快意:\"早该这么干了,哥,用不了三天,半天就行。\"少年王爷把玩着染血的软剑,剑锋映出他眼底的狠绝。

萧夙朝指尖梳理着康令颐散落的青丝,目光却冷如霜刃:\"原北境人还剩多少?没了。\"萧清胄回答得干脆,\"女孩被牵羊礼害惨了,男的整日只知寻欢作乐,王室尚且如此,更何况民间。早没了。\"

帝王闻言,低头吻了吻怀中美人的发顶,眼中闪过一丝嗜血的光:\"那正好,伽关离北境不远,你去把北境王室的宝贝都拿过来。\"他望向窗外雨幕,声音低沉而霸道,\"从今日起,北境改名北川——这万里河山,终究都要姓萧。\"

龙涎宫的烛火忽明忽暗,萧清胄正倚着蟠龙柱擦拭软剑,剑身上未干的血迹在火光下泛着暗红。见祁司礼掀帘而入,少年王爷立刻来了精神,扯过案上酒壶晃了晃:\"司礼哥你怎么来了?我想跟你喝酒!\"琥珀色的酒水晃出涟漪,溅在青砖上洇开血色般的痕迹。

祁司礼摘下玄铁面具,额间还凝着细密的汗珠。他瞥了眼榻上熟睡的康令颐,压低声音:\"等我说完事可好?朝哥,令颐睡了?\"他的目光扫过萧夙朝染血的衣摆,又落在帝王温柔环着皇后的手臂上。

\"刚睡。\"萧夙朝指尖轻抚着康令颐垂落的发丝,帝王冕旒下的目光难得柔和。他抬眸望向祁司礼,声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怎么了?\"

祁司礼喉结滚动,罕见地露出几分局促:\"没什么,听说北境喜奢侈,各种稀奇宝贝堆都堆不下...\"他顿了顿,耳尖微微发红,\"能不能等清胄回来时送我一点?我想讨时锦竹欢心。\"话音落下,殿内陷入短暂的寂静,唯有康令颐均匀的呼吸声轻响。

萧清胄噗嗤笑出声,软剑入鞘发出清脆的龙吟:\"原来司礼哥也有这一天!\"萧夙朝却勾唇轻笑,周身帝王威压化作漫不经心的调侃:\"镇国将军要求不算过分,朕准了。\"他伸手将滑落的锦被替康令颐掖好,\"你、修寒、清胄、砚之,都有。\"帝王目光扫过榻上的人,语气愈发温柔,\"还有朕的宝贝儿皇后。\"

祁司礼松了口气,重新戴上面具:\"那我走了啊?\"他后退两步,躬身行礼。萧夙朝微微颔首,目光却始终未离开怀中的人:\"行。路上小心。\"殿门开合间,夜色裹挟着细雨涌入,烛火摇曳,映得榻上相拥的身影愈发缱绻。

祁司礼利落地将玄铁面具扣回脸上,檐角雨声渐歇,殿外积水倒映着半残的月色。他甩了甩袖间沾染的血腥气,朝萧清胄挑眉:\"清胄走,吃酒去。\"声音带着几分难得的轻快,仿佛要将椒房殿的阴霾尽数抛在身后。

萧清胄眼睛一亮,立刻将软剑往腰间一挂,大步上前勾住祁司礼的肩膀。少年王爷的金丝绣靴重重踩过满地狼藉,溅起几点血珠:\"就等你这句话!醉仙楼的女儿红我早惦记上了!\"他转头望向榻上相拥的两人,故意提高声调:\"哥,我们去去就回!\"

萧夙朝头也不抬,指尖仍在康令颐发间缓缓摩挲,帝王冕旒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别惹事。\"话音未落,两人已掀帘而出,廊下传来萧清胄爽朗的笑声:\"司礼哥,今夜不醉不归!\"祁司礼的回应隐没在夜色里,唯有檐角铜铃被晚风拂响,叮叮当当,渐渐消散在宫墙深处。

夜色如墨,醉仙楼的红灯笼在雨雾中晕开血色光晕。萧清胄伸手推开二楼雅间的雕花门,酒旗被穿堂风卷起,露出他腰间晃动的鎏金酒壶。\"司礼哥你问问顾修寒,我这个战神王爷怎么样?\"少年王爷抓起酒坛猛灌一口,酒水顺着下颌滴落,\"堂堂北境,没一个好东西!\"他突然将酒坛重重砸在桌上,震得杯盏叮当作响。

祁司礼倚着雕花木窗,月光在玄铁面具上投下冷硬的阴影。他斟了杯酒,琥珀色的液体在夜光中流转:\"修寒砚之一会来。说说,怎么个消遣法?\"

萧清胄的眼神瞬间冷下来,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剑柄:\"他们平均每个人都有怪癖——美人盂、人彘...\"话音未落,雅间木门\"吱呀\"轻响。顾修寒玄色劲装沾着夜露,腰间软鞭还在滴着雨水:\"还有美人暖脚。\"他冷笑一声,声音像淬了冰的刀刃,\"一群畜生聚在酒楼里,逼着女孩衣不蔽体相互攀比,糟蹋够了就割喉放血。\"

\"修寒哥,砚之哥!\"萧清胄眼睛一亮,立刻起身迎上去。谢砚之笑着揉乱他的头发,鸽血红的戒指在烛火下泛着微光:\"哈喽啊小清胄。\"

\"我不是小孩!\"萧清胄跳开半步,发冠上的玉坠晃出清脆声响。祁司礼见状挑眉,伸手敲开谢砚之的手:\"你不是,他是。\"

谢砚之靠在红木椅上,把玩着腰间的墨玉香囊,忽然嗤笑出声:\"朝哥做过最正确的决定,就是灭了北境。\"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什么玩意儿啊都,留着迟早是祸患。\"雅间内陷入短暂的寂静,唯有窗外的雨声,混着楼下酒客的喧闹,在夜色里翻涌。

萧清胄扯开领口的盘扣,露出半截染着酒渍的衣襟,抓起桌上酒碗仰头灌下,酒水顺着脖颈滑进衣内。\"喝酒!\"他重重砸下酒碗,震得碟中花生米都蹦了起来,\"我哥这会儿正哄皇后呢,没空管咱们!\"话音未落,雅间木门突然被撞开,一道身影跌跌撞撞冲进来。

谢砚之眼疾手快扶住来人,瞥见萧清胄额间的淤青,挑眉戏谑:\"哟,吏部尚书的公子?\"祁司礼放下酒盏,面具下的目光扫过少年王爷泛红的眼眶,指尖轻点淤青处:\"看着像他,这小子下手够黑。\"

顾修寒将腰间软鞭甩得噼啪作响,眯起眼睛凑近细看:\"打清胄脑袋上了?\"萧清胄突然跳脚,疼得龇牙咧嘴:\"眉心!卧槽都肿成包子了!\"他抓起案上的冰湃子按在伤口,咬牙切齿道:\"小兔崽子,在醉仙楼竟敢先动手,真当我战神王爷是吃素的?\"

雅间内气氛瞬间紧绷,烛火摇曳间,祁司礼的玄铁面具闪过森冷的光,谢砚之转动着鎏金护甲,发出细碎的声响。顾修寒已经摸到腰间短刃,却见萧清胄突然仰头灌下整碗烈酒,抹了把嘴角笑道:\"先喝酒!等明儿个上朝,看我不把那小子的糗事捅到御前!\"

雕花木门轰然炸裂,木屑纷飞中,吏部尚书公子带着七八个家丁踹门而入。少年脖颈的银链晃着琉璃坠子,嚣张的目光扫过屋内众人,最终定格在萧清胄身上。

\"小杂种,敢坏本公子的好事?\"他甩了甩镶玉折扇,靴底碾碎地上的瓷片,\"今儿不——\"

\"卧槽,又来,你小子没完了是吧?\"萧清胄猛然掀翻酒桌,青玉酒壶砸在梁柱上迸出裂纹。他腰间软剑出鞘三寸,寒芒映得人瞳孔发颤,发冠歪斜的模样倒真像头被激怒的小兽。

谢砚之轻叹一声,指尖划过袖间,将萧清胄往身后带了带:\"荣亲王消消气。\"他语气温和,眼底却泛起危险的笑意,\"别脏了手。\"

吏部尚书公子正要发作,忽然瞥见萧清胄腰间那枚盘龙玉佩——正是御赐的荣亲王信物。少年的脸瞬间煞白,银链坠子\"当啷\"掉在地上,扑通一声跪得笔直:\"他、他是荣亲王?\"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下一秒竟两眼放光,\"偶像!\"

家丁们齐刷刷跪成一片,带头的脸色涨红:\"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您在北境单枪匹马斩敌首的事儿,公子天天念叨......\"吏部尚书公子更是激动得直搓手,全然不顾额头还沾着方才打斗的灰尘:\"王爷,方才是误会!我给您赔罪!能不能......能不能给我签个名?\"

顾修寒斜倚在雕花栏杆上,玄色劲装下摆随着夜风轻扬,他嗤笑一声,指尖转着寒光凛冽的匕首:\"偶像?就他?\"尾音带着几分毫不掩饰的嘲讽,目光扫过萧清胄乱糟糟的发冠和淤青的额头。

\"顾修寒你什么意思?\"萧清胄暴跳如雷,软剑\"噌\"地出鞘半截,剑锋直指顾修寒咽喉,\"信不信我现在就跟你比划比划!\"少年王爷涨红着脸,酒气混着怒气,活像只炸毛的小兽。

\"就是!\"吏部尚书公子不知死活地跳出来,梗着脖子为萧清胄撑腰,银链随着动作晃出清脆声响,\"荣亲王在战场上的英姿,岂是你能诋毁的?\"他转头望向萧清胄,眼睛亮晶晶的满是崇拜,\"王爷,我书房挂的全是您的画像!\"

祁司礼摘下玄铁面具,露出冷俊的面容,冰寒的目光扫过众人。他慢条斯理地擦拭着腰间佩剑,声音却像淬了毒的刀刃:\"小孩儿,睁大你的狗眼。\"剑尖挑起吏部尚书公子的下巴,\"他,顾修寒,是摄政王;\"剑锋转向谢砚之,\"拿扇子的是威远侯;我,祁司礼,镇国将军。\"最后,剑尖重重抵在萧清胄胸前的玉佩上,\"而你,用松子砸了陛下亲弟,还敢跟摄政王叫嚣?\"他忽然逼近,压低声音冷笑,\"要不要我现在去问问,你爹还想不想在朝堂上混了?\"

吏部尚书公子瞬间面如土色,膝盖一软瘫倒在地,冷汗浸透了后背的锦缎。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方才的举动,几乎得罪了整个朝堂最惹不起的人物。

谢砚之摇着描金折扇轻笑,扇骨上的螭龙纹在烛光下泛着冷光:\"巧了,本侯今早亲眼看见吏部尚书在御书房拍桌子,气得陛下抄起镇纸就往他脑门上招呼。\"他故意拖长尾音,斜睨着瘫在地上的吏部尚书公子,\"啧啧,父子俩倒是一脉相承的莽撞。\"

\"别看我啊!\"萧清胄慌忙摆手,酒坛在掌心转了个圈,\"我早上赖床,特地跟我哥请过假没去早朝。\"少年王爷话音未落,顾修寒突然嗤笑出声,软鞭卷着冰湃子甩在萧清胄肩头:\"幸亏你没来,你哥今天把'萧清胄'三个字当骂人话用——'你做事还不如萧清胄靠谱',但凡进过御书房的,没一个不是江陌残架着出去的。\"

\"我哥发火有这么吓人?\"萧清胄缩了缩脖子,下意识摸向腰间完好无损的玉佩。顾修寒挑眉,眼底泛起促狭的笑意:\"你忘了偷看令颐跳舞那次?鎏金软鞭抽得你满院子乱窜,最后把你堵在凡间大理别墅的主卧里——\"他故意压低声音,\"你连还手的胆子都没有,顺带连累令颐也被收拾得在床上躺了三天。\"

\"除了那次好像没别的了?\"萧清胄挠挠头,酒意上头的脸颊泛起红晕。话音刚落,顾修寒、谢砚之、祁司礼三人同时冷哼,怨念几乎凝成实质。\"你哥放水放得比银河还宽!\"祁司礼摘下玄铁面具重重拍在桌上,\"哪次罚我们不是实打实的军法?\"谢砚之折扇敲着手心连连摇头:\"上次军演练错阵型,我跪了整整三个时辰!\"

萧清胄突然一拍脑门,酒意上头的脸颊涨得通红:\"不对啊!上次皇嫂当着我哥的面把帝玺'哐当'摔在地上上,就跪了五分钟不到,我哥立马从龙椅上冲下来,又是擦眼泪又是揉膝盖的,亲自把人抱在怀里哄!\"他抓起酒坛猛灌一口,酒水顺着下巴滴在衣襟上,\"合着就我们几个是后娘养的?\"

祁司礼揉着眉心摘下玄铁面具,冷俊的面容难得露出几分无奈:\"这个话题,你该去找令颐探讨。\"话音未落,顾修寒已经跟着举起双手:\"加一。\"谢砚之折扇\"啪\"地合拢,敲在掌心发出脆响:\"再加一,上次我替令颐说话,被罚抄了十遍《武德训》!\"

\"得了吧你们!\"萧清胄踢开脚边的碎瓷片,酒气混着委屈喷薄而出,\"要是找令颐,我哥能拉着人说上三天三夜!什么'朕不该灌你皇嫂血毒'、'不该把她扔到剑阵逼她跳崖'......\"他学着兄长深情款款的语气,突然打了个酒嗝,\"到时候别说算账,不被塞满嘴狗粮就算万幸!\"

祁司礼长叹一声,面具边缘的龙纹在烛火下泛着冷光:\"你哥这双标,头都大了。\"他抬手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真不知陛下上辈子欠了令颐多少。\"屋内众人正摇头叹息,萧清胄突然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转身——

\"坏了!把这小子忘了!\"他抄起桌上的酒碗砸向墙角,吓得原本缩成一团的吏部尚书公子猛地弹跳起来,\"小兔崽子,今儿砸了本王两次!祁司礼,借你军棍一用!\"少年王爷撸起袖子就要往前冲,却被顾修寒一把拽住后领,软鞭卷着冰湃子按在他发烫的额头:\"省省吧,你现在打人,明天早朝又得连累我们给你擦屁股!\"

祁司礼瞥了眼缩在墙角发抖的吏部尚书公子,玄铁面具下的眼神冷如寒潭:\"行了,你走吧。\"他伸手把玩着腰间鎏金令牌,在少年如蒙大赦的表情中慢悠悠补上一句,\"明天把赔礼送到荣亲王府——要能入得了王爷眼的好东西。\"

\"好嘞!\"吏部尚书公子磕了三个响头,爬起来时银链上的琉璃坠子还在叮当作响。他退出门槛前,还不忘回头朝萧清胄讨好地笑:\"王爷大人有大量!改日小人再请您喝酒!\"

\"切!\"萧清胄一脚踢翻脚边的空酒坛,醉意朦胧的眼睛瞪得溜圆,\"我跟你们说,上次我就正常送个奏折!谁知道皇嫂正在献舞赔罪,我哥当场就黑了脸,差点罚我跪穿书房!\"他抓过酒壶狠狠灌了一口,酒水顺着嘴角流进衣襟,\"还有那次!我才睡了三个时辰,他倒好,把萧尊曜、萧恪礼那群小崽子全丢给我!自己搂着皇嫂风花雪月!我骂他禽兽,第二天就把我关府里!\"

祁司礼无奈地按住他继续往嘴里倒酒的手:\"你能平安长大属实不易。\"他扫了眼狼藉的雅间,\"再叫一桌酒菜,还是换个地方?\"

\"换包间!\"萧清胄突然来了精神,摇摇晃晃站起来时打翻了半桌杯盏,\"咱们玩个游戏!你们都有哥哥没?\"话音未落,顾修寒已经扶额叹息,想起顾御琛看向康令颐时炽热的眼神,太阳穴突突直跳:\"这游戏玩不了啊!我哥喜欢令颐,我要是喝多了说漏嘴......\"他打了个寒颤,\"他能连夜抢走我手机,找朝哥'促膝长谈'!\"

\"我跟砚之是老大,没兄长。\"祁司礼摊开手,谢砚之折扇轻点桌面应和。萧清胄突然仰头灌下整壶酒,喉结滚动间酒水溢出唇角:\"那我来!\"话音未落,身子已经歪歪斜斜往下倒。

顾修寒眼疾手快扶住他,看着少年通红的眼眶,无奈掏出手机:\"行了行了,喝得够多了。给你哥打电话?\"

电话接通的瞬间,萧清胄突然委委屈屈地开口,带着哭腔的声音穿透醉意:\"哥......我喝多了......吏部尚书家的公子,拿松子砸了我两回......\"

龙涎宫内,萧夙朝正在给熟睡的康令颐掖被角。手机震动声响起时,帝王修长的手指顿了顿。他接起电话,声音冷得能结冰:\"你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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