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闻笛也是冲动了。
一来火就把薛顺叫来了。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又不知道说点什么好。
洛闻笛:……
“最近还好吧。”
“有劳母亲挂怀,儿子一切都好。”
“伺候的人也还用心吧?”
“用心。”
“想出去走走嘛?”
“啊?”
薛顺愣了下。
洛闻笛也觉得自己的转折有些生硬,但话已经说出口了,又咽不回去,她索性就说下去了:
“整日闷在庄里也是没劲,母亲想着带你出去四处走走看看,闯荡闯荡江湖,也能长长见识,你觉得怎么样?”
薛顺倒是想说不怎么样,可又不好拒绝。
“哥哥们,可是一同去?”
他迟疑的问道。
洛闻笛摇摇头:
“不,只带你一个。”
洛闻笛本来想把猫儿子也带上,可想想玄瞳和薛顺的恩怨,还是算了。
她这么一说,薛顺就更摸不着头脑了,不过他也没有以前那么在乎这些事了,心思一动,便一口应下了:“儿子自然是愿意的,敢问母亲,咱们要去哪里?何时启程?儿子知道了,也好早做准备。”
洛闻笛心里头有些意兴阑珊的,不过看薛顺似乎很期待,她也不扫兴,只道:“本想着去临海郡,可那边也没什么可玩的,你可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薛顺抿抿唇,有些不好意思道:“儿子想去江南道……听说那边气候宜人,风景很好。”
“那你一定是听岔了,那边热着呢,又多雨,衣裳都晾不干,可不如咱们这儿,不过江南自古繁华,可赏的景可玩的地方的确多,就是乱了点儿,你准备一下,咱们今个就走。”
“今个就走?”薛顺又惊又喜的,还是难免多想道,“家里如今这样,此时去玩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让你去你就去,那些事自有人去操心,回去收拾吧你。”
洛闻笛也不是很有耐心和他解释,挥挥手就把薛顺打发了。
薛顺:“是……母亲,儿子可不可以带两个人一起去?”
“你要想带全带上也不要紧,对了,将宋先生也……”洛闻笛说到一半,才意识到这是薛顺不是薛琅。
薛顺强忍难过道:“母亲可是让儿子将宋先生也带上?”
“这事儿你自己做主吧,不想带也记得和先生辞行。”
洛闻笛可有可无的说,不很在乎的样子。
薛顺知道一个勤勉的好儿子,不用母亲嘱咐,也会自己将先生请来一起,但是很不好意思,他大概不是什么勤勉的好儿子。
他不仅不想请宋先生一起,连辞行也不敢自己去,只敢悄悄的躲在外头,看着琼枝进去说了。
然后迎上去紧张的问道:“怎么样?先生可骂人了?”
“没,”琼枝说,“先生知道公子在外头,他说他都懒得骂了,叫公子别忘了做功课就是了。”
薛顺懊恼:“早知道就听申椒的,真该再躲远一些的。”
琼枝满脸的同情的看着他:“宋先生就知道公子会这么说,他让奴婢转告公子说,您躲到天边去也没用,所有功课都要加一倍。”
薛顺:……
“这么紧要的事,你怎么不提醒我?”
琼枝:“奴婢倒是想,可宋先生听得见。”
一个核桃精一般褶皱的脑袋从门里探出来,悠悠道:“再加一倍,你那个捉刀代笔的也要写。”
薛顺:申椒!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申椒一听说这事整个人都惊了,什么叫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这就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而且——“宋先生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事的?他不是从来都不看的嘛?”
申椒将怀疑的目光投向琼枝。
“我可没说,”琼枝脸上只有恼怒没有心虚,“我又不是你,哪有那么坏。”
“行吧。”申椒撇撇嘴,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信了。
琼枝气的大叫:“你那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
“就你刚刚那样!”
“哪样?”
申椒装着傻都快把琼枝气冒烟了。
薛顺知道她们俩最近的感情颇为复杂,也不好插话。
看琼枝实在不敌,申椒又开心得不得了,才开口劝阻道:“好了,不要吵了,一出一进的工夫,就算琼枝说了,先生也不会立时就信,我相信她。”
“公子!”琼枝感动的吸了吸鼻子。
申椒眨眨眼:“我也相信你。”
“你走开!”琼枝生气的拱她一下,拧哒拧哒的走了,走到一半又走了回来,掏出一本书道,
“差点儿忘了,宋先生要公子写的东西,都在这上面了。”
“看起来也没多少啊。”
薛顺接过来翻了两页,就不这么想了,这书前几页写的内容,都被涂抹过了,看起来很眼熟,大多是他做过的功课,后面的一行行全是陌生的。
薛顺僵着脸扬了扬手里的书问道:“宋先生是想让我写一本啊?”
“还要加一倍,再加一倍。”
琼枝也没想清楚,这加一倍再加一倍,是加这一倍的一倍,还是加这两倍的一倍,是要写三遍还是四遍……
她只是同情的复述,然后幸灾乐祸的看着申椒:“你也要写。”
申椒:……
“写就写,学海无涯,多学点东西,也是我的福气。”
申椒完全不给琼枝痛快解气的机会,知道她出去了,才腿软道:“公子,太多了,咱们得再找个人捉刀代笔。”
薛顺面色发苦:“你写的那么像都被看出来了,换个人怕也会被拆穿吧。”
“试一试嘛,万一这回是因为有叛徒呢。”
申椒一点不信琼枝,这妹妹恨她,平地摔个跟头都不觉得是自己脚不稳,非得往她身上赖,有上眼药的机会,她会不说嘛?
反正申椒觉得不会。
薛顺不置可否:“如果能找到便宜的,就请一个吧。”
“怕什么,反正到了那边,或许就有钱了。”申椒很无所谓的说。
薛顺瞪她一眼:“小声些,这是能光明正大说出来的嘛,又不光彩。”
薛顺想想就心虚。
申椒可不会在这时候惹他,立马遮了下嘴:“奴婢失言,那奴婢去请魏郎中?”
“嗯,叫他好好准备下,我还得去和父亲辞行,回来就走。”
这不是洛闻笛吩咐的,是薛顺自己加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