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继民从小到大没受过这样的气。
更何况。
姜晚晴触犯了男人的大忌。
她给姜继民带了绿帽子。
给二叔姜钦河带了绿帽子。
还给她爷姜老头带了绿帽子。
姜家祖孙三代,有媳妇儿的,整整齐齐被种上了大草原。
姜继民拳头特别硬。
姜晚晴刚要闪避开,肩膀被一股力道按住,对方用巧劲把她抓走护在身后,等她反应过来,看到的就是沈玺越修长挺拔的背影。
他的穿着长相,和农村完全不在一个次元,他出现的时候,好像在野地里种了一杆修竹,挺拔有风骨,高岭魄人。
沈玺越原本站在房檐下,眼带笑意看姜晚晴炮轰老姜家人,把老姜家人炸的尸骨无存,炸的表情扭曲。
他就喜欢看姜晚晴肆意做人的样子。
就在沈玺越看的津津有味的时候,姜继民对姜晚晴动手,沈玺越看不下去了,他拉开姜晚晴,接住姜继民的拳头,一脚把姜继民踹了出去。
沈玺越明显练过。
速度快,力道猛。
姜继民像个人形风筝飞出去好几米,落地撞到院子里的杏树上,后背撞得生疼,摔到地上疼的龇牙咧嘴。
林飞燕和何花顾不了别的,飞奔到姜继民身边,抱着姜继民哭。
林飞燕心疼死了。
她生了两个女儿,才得来一个儿子。
“老儿子你有事没事啊?还能动不?快试试腰还好不好用了?”
何花哭天抹泪:“当家的,你可不能出事,咱家元宝才几岁,你不能抛下我一个人。”
姜继民呲牙列嘴的想缓缓,听到何花的话,骂骂咧咧的推开她:“我就撞一下,没死呢,少咒我。”
姜继民撞到树上后背疼死了。
身上的骨头还没折,人也没费。
见她没事,林飞燕才喜极而泣,跪下来双手合十:“谢谢老天爷保佑我儿子没出事。”
姜晚晴:“……”
分明是沈玺越揍人的时候把持着力道,没有真的下死手。
林飞燕不是吃亏的性子,确定儿子没有伤到筋骨,爬起来拍拍屁股找沈玺越要赔偿:“你就是沈教授是吧,打了我儿子赔钱,少10块钱一分都不行。”
教授肯定有钱,林飞燕的认知里,自己要十块钱就是狮子大开口了。
沈玺越:“你打人,我救人,你们没资格管我要钱。”
“私自决定她人婚姻是犯纪律的,你们收钱强迫姜晚晴嫁人,涉险拐卖人口,我可以找公安,把你们全家上下都抓起来。”
沈玺越眸子顿时一暗:“你们可以继续找姜晚晴的麻烦,有我在,你们伤害不了她,反而会给自己招惹上麻烦。”
沈玺越没有表现出特别生气的样子,面部表情的弧度也没有什么变化,可他身上低气压,让林飞燕几人齐齐打了个抖。
姜继民捂着腰,咬牙道:“娘,咱必须把姜晚晴嫁出去,不能被他们唬住,不然钱怎么办?”
林飞燕刚要说什么。
院外走进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女人穿的打补丁的衣服,浑身上下没有完整的地方,人干瘦,嘴角还有伤口,头发枯黄没有营养,唯有一双眼睛明亮,眼眶发红。
“你们想要彩礼钱,不要逼,把我嫁出去就好了。”
她的声音很细,很柔,却掷地有声。
姜雪红家里孩子生病,姜雨真这两天在她家,回来就听姜老太说了这件事,她二话不说跑过来,想替姜晚晴说话。
林飞燕没想到姜雨真会过来,面对自己从小打骂到大的老二,她皱起眉头:“你过来干什么?”
“滚回去,这里没有你的事情。”
姜雨真扯了下嘴唇,眼睛不敢看姜晚晴,若是平时,姜雨真早就回去了,可这件事她不能让步。
“娘,我知道你想要彩礼钱,晚晴不是你的女儿,你没有资格把她嫁出去,但我可以,我去嫁给徐长贵,求求你别逼晚晴。”
姜雨真直接跪在林飞燕面前。
姜晚晴眼里微微诧异。
在奶奶家的时候,雪红姐和雨真姐和她关系不亲,却从来不欺负她,偶尔得了野果子,也会把她叫到旁边去吃。
这两个姐姐和姜继民这个哥哥不同,她们在家里脏活累活都要干,没什么话语权,性格都比较沉闷。
雨真姐还好,偶尔有一些自己的小想法,雪红姐被拿捏得死死的,听说她嫁人以后也被迫贴补娘家,要不是5年生了三个儿子,她男人早就不要她了。
让姜晚晴万万没想到的是,雨真姐是姜家唯一帮她的人。
明明她自己的日子也不好过。
林飞燕也是诧异的,她本来就一肚子怒火。
谁能想到自己的女儿也跟她唱反调,林飞燕甩了姜雨真一巴掌,力气很大,打破了姜雨真的嘴角,鲜血顺着她的嘴角流下来,姜雨真双目麻木,抬手,用衣服袖子把血迹擦掉。
林飞燕喷着唾沫星子骂:“自甘下贱下贱的东西,老娘留着你没把你嫁出去,是为了给你找个城里人嫁了,你可好,非要和一个二婚女人挣男人,我为你筹谋,你把我当屁放了,什么揍性的,滚回去,不然别怪我揍你。”
姜雨真自嘲一笑:“你为我考虑?”
“把我嫁出去,还不是为了姜继民考虑,不要说的那么大义凛然,你根本就不疼我。”
“我嫁给徐长贵挺好的,他年纪大,人不行,你们也从他身上捞不到什么,免得我嫁个年纪轻的,天天被你们吸血。”
这些话,她早就想说了。
姜雨真闭上眼睛,眼泪哗哗的往下落,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父母是这样的。
为什么她和姐姐这么可怜。
林飞燕气个半死:“死丫头,你还学会顶嘴了,要不是我,你能有命活下来吗?”
“你弟弟是姜家的根,你帮衬帮衬怎么了?”
“胳膊肘往外拐,人家给你啥好处,让你这样帮他们?”
“我平时对你的好,都喂狗了是不是?”林飞燕是真的想不明白。
姜雨真睁开眼睛,吸了口鼻涕:“呵。”
“当初要不是大伯,我和姐姐一个叫绝女,一个叫贱女,你口口声声说对我们好,反倒不如我大伯为我们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