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
哈屠弯身将他扶了起来,又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家里对你寄予厚望,你堂兄哈里算是废了,以后需要你来撑起门楣,千万别再让父亲失望。明白吗?”
“嗯。”
哈齐低声应道,始终垂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清理战场的画面,太过血腥。
苏梅儿实在是看不下去,转身回了花屋。
没一会儿,敲门声响起。
她犹豫再三,还是打开了门。
“梅儿姐姐,你还在怨我是不是?”
哈齐进了屋,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将她抵在门板上。
眼中的眸光破碎。
他将额头抵在她的锁骨处,语气无比低落,像是在自言自语,“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你自以为左右逢源,八面玲珑,其实不过是墙头草,立场不坚定。一边想要顾及哈氏家族的利益,一边又想追随启天首领,壮大虎族,成就自己的英雄梦。”
苏梅儿看透了他,说话丝毫不留情面,“既要又要,什么便宜都想占着。你太贪心了……”
“不,我做这么多,只是想要你而已。”
他抬起头,一双眼已经变得通红。
不是他喜欢八面玲珑,而是家族里需要一个和稀泥的角色。
从小,他被灌输的观念就是:权衡利弊。
不可过于激进,也不可以显露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
所以,他习惯了顶着一张笑面虎的面具。
唯有在她的面前,他才会使小性子,展现出他的真性情。
“启泰说,你最爱的人是他,就算你们解除了结侣关系,你也不会跟其他雄性在一起。而我只是你无聊时的消遣,逗着玩的乐子,连露水情缘都没有资格。”
哈齐越说越难受,大滴大滴的眼泪,扑簌簌地往下落。
正如启泰所说,她会跟他亲亲抱抱,却不会走到最后一步。
“梅儿姐姐,我不要兽夫的身份,就算是露水情缘也可以的……”
“不可以。”
苏梅儿直截了当的拒绝,让他身形一顿。
心,瞬间就凉了。
他颓丧地松开她,“我知道了……”
满腔的热情被浇灭。
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了。
再待下去,他恐怕都快要维持不了最后的体面了。
他的手刚搭在门把上,还没有拉开,就听到她柔声问道:“你要不要跟我结侣?”
什么?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猛地抬起头,眨了眨眼,“你再说一遍?”
“没听见,那就算了。”
她推开他,往里屋走。
他快步走上前,拦住她,“梅儿姐姐,说过的话,怎么能反悔呢?我都听见了。”
他拦腰将她抱起,“我不管,今天,不,我们现在就结侣。”
“刚才,你可不是这个态度。不是要走吗?门就在那里。”
苏梅儿指了指门口,眼中多了几分逗弄。
他现在心情起伏太大,耳边只有那句关于结侣的话,“我才不走,从今天起,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哈齐,听你这意思,是要赖上我啊?”
“对!我这辈子都赖上你了,别想甩了我。”
……
奴隶营。
处处都弥漫着血腥气。
“启天首领,你醒醒……”
几个年轻干事,以往都是启天的心腹,如今却都成了阶下囚。
他们担心启天的伤势,唤了好几次门外的看守。
只不过,像是上头故意打了招呼。
巫医只是做了简单的止血,也没有开药,人就走了。
“唉,要是木兰夫人现在就好了。她一定能治好首领。”
“算了吧,她早就跟其他兽夫逃跑了。也不管我们首领的死活,真是个无情的雌性。”
“可不是吗?今天还是他们结侣的日子,想一想,都替首领委屈。”
“怪不得大祭司哈斯说,她是灾星,如今看来,还真是倒霉。”
“结侣仪式没完成,也算是好事……”
咳咳咳——
躺在草垫上的启天,忽然睁开眼,捂着胸口一阵猛咳。
“启天首领,你终于醒了!”
几个年轻干事,激动地围在他的身边。
他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虽然结侣仪式没有完成,但姚木兰就是我们虎族的首领夫人,要是再听到你们诋毁她,就把舌头割了。”
“首领,我们错了!”
年轻干事们纷纷主动认错。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
如今,虎族被启泰控制,旧部的势力也被他拉拢。
这些年,启天好不容易把四分五裂的虎族重组,平衡着各方的势力。
结果,启泰如此一闹,虎族再次陷入一盘散沙的困境。
启天一脸冷沉,多年的努力就这么化作乌有。
他又如何能甘心?
这时,忽然墙上出现了一道门,散发着蓝紫色的炫光。
“保护启天首领!”
几人立马站起来,用强壮的身躯将启天挡在人墙后。
直到看见姚木兰从任意门里走出来,他们又惊又喜。
先前还在骂姚木兰是灾星的几个人,此刻却把她当成救世主,一个劲儿地夸赞。
“首领夫人,真是有情有义!”
“知道启天首领有难,还专门来救我们。”
“就是,首领夫人真是人美心善!简直就是我们虎族的女神!”
……
一顿彩虹屁,听得姚木兰直叹气。
其实,她启动任意门,本来是去找血宝的。
谁知道系统导航,直接连接到奴隶营。
这个阴差阳错,简直就是玄学。
几个年轻干事连忙让开。
“首领夫人,启天首领受伤了。你快救救他!”
姚木兰走上前,蹲在启天的面前。
入眼的就是,腹部上一条长长的血口,皮开肉绽。
他稍微动一下,伤口又开始流血了。
“怎么弄成这样?你哥是不是疯了?”
姚木兰皱了皱眉,嘴上抱怨了几句,指尖释放红雾,开始帮他治疗。
他的身上,疤痕纵横交错。
“痛就说一声。”
她先给伤口止血,以后再慢慢处理疤痕。
“习惯了。”
低沉又醇厚的嗓音,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她抬眸,“不疼?”
指尖猛地往伤口处戳了一下。
他疼得嘶了一声。
“不是不疼吗?叫唤什么?”
她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难得见自家首领吃瘪,几个年轻干事,捂着嘴偷笑。
启天冷眼扫向他们。
他们赶紧背过身,“我们现在看不见,也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