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希被小周这形容逗笑了:“什么叫做毛头小子,他也快22了吧?”
“就是感觉啦,之前来的那位陆总可比这位小陆总沉稳太多了,陆总往那一坐,啧啧,那气场,那才是真正的掌权者的感觉,小陆总还是太小了,我总有那么一丢丢的,嗯......怎么说呢,就是他不尽心,好像......”
“小周。”
顾言希低声喝止,迅速抬头看了一眼门口左上角的监控,声音压到了最低:“不要乱说话,小心娅姐回来揍你。”
职场上,背后议论领导,尤其是那么高职位的领导,是大忌。
小周年纪不算太大,不过跟着苏菲娅好几年了,能力很不错,顾言希可不想她掺和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里面。
小周吐了吐舌头,亲昵的挽上她的肩膀:“我懂,我懂,不说了,顾总监我们去买咖啡喝吧。”
顾言希笑着推了推她:“行了,我感冒呢,别到时传染给你。”
这个会议室的监控是有收声功能的,顾言希阻止小周的话也是为了防止隔墙有耳,不过她觉得小周说的也没错,陆晖确实不尽心。
刚刚她汇报的时候,陆晖看着是在听,可是顾言希明显感觉的到,他完全不懂。
即便后面态度认真了些,可那态度跟眼神,更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一般,而不是对她在介绍的产品有兴趣。
两人收拾完就各自回了办公室,小周说她先去楼下咖啡厅,顾言希回去放好东西,想了想又戴了个口罩之后去等电梯。
电梯门开的时候,她看着里面的陆晖,而且就他一个人,心道一声冤家路窄。
陆晖也看到了顾言希,发出一声极轻的冷笑:“还真的是挺巧的啊,顾总监?”
“是啊,真巧。”
顾言希走进电梯,按了楼层就站在了一边,很快之前在会议室里那种被毒蛇盯着的感觉又来了,她不动声色的往旁边挪了一点位置。
电梯里太过安静,陆晖响起一声短促的笑,就显得很突兀。
他抛玩着打火机,语气不明地开口:“顾言希,我有些好奇,你们公司的人,知道你跟我那位好大哥的关系么?”
顾言希透过不锈钢的梯面,可以模糊地看到身后陆晖的影子,她弯了弯唇:“小陆总,请问他们知道,又或者不知道,这个事情会影响我的工作么?”
“呵呵,我要是没记错,你能做到总监这个位置,好像是陆程指定的吧?”
陆晖轻嗤了一声,靠得离顾言希近了些:“你说,要是我把你跟他的关系说出去,你们公司的人会怎么看你呢,你这总监的位置,还能坐的安稳么?”
正在这时,电梯到了一楼,顾言希转头,上下扫视了陆晖一眼,眼睛弯弯的:“陆晖,作为你的嫂子,好心奉劝你一句,我能坐到这个位置,可不用靠任何人,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跟你,是个......草包。”
说完话,她就头也不回的走了,陆晖阴沉的视线一直看着她,直至电梯门关上,顾言希才觉得那道恶心的视线,中断了去。
对于陆晖刚刚说的话,她倒是没有放在心上,她相信,就算是他从中作梗,想把她从总监位置上拉下去,也不可能。
而且诚然现在的人基本都是陆程的,陆晖一点能插手的机会都没有。
走出公司大门,顾言希被风吹得连打了两个喷嚏,她抬头看向有些灰蒙蒙的天。
天气预报说这几天会开始下雪,而且会是云港近五年来最大的雪期,提醒市民做好御寒工作,减少出行。
云港虽然是个南方的城市,可每年冬天也会下雪,只是大暴雪很少。
之前很大的暴雪,是在顾言希大三那年的元旦假期,那次她要回云阳,陆程学校有事没送她去火车站。
只是那天的云港,下了很大很大的雪,交通都几近瘫痪,她被堵在去火车站的路上快两个小时,更倒霉的是,出租车还抛锚了。
司机一边骂骂咧咧的打着电话叫保险,一边让顾言希自己想办法走吧,顾言希只能付了车费下车。
风雪太大,她拖着行李箱走了好久,感觉既走不到火车站,又拦不到车回去。
天越来越黑,她的手机也没电了,风雪让她迷了路,到最后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连个路人都没有,寒冷和饥饿让她觉得身心俱疲。
好不容易走到一个便利店,她冻得话都说不利索了,借了里面收银员的手机给陆程打电话。
当陆程的声音从手机传来的时候,她的声音抖得不行,委屈巴巴的:“阿程,我迷路了。”
电话那边的陆程正在火车站找顾言希,他在学校忙完事情以后给顾言希打电话,发现她关机了。
看着外面的大雪,陆程不放心,查了顾言希的车次号发现那班车因为天气原因取消了。
回到房子又没找到顾言希的人,那个时候他就有些心急了,怕她出事,赶去了火车站。
从学校到火车站,他一直在给顾言希打电话,可她一直关机,火车站里因为取消了多个车次,挤满了人,眼看着天黑了,陆程都快急疯了。
那是他去了云大以后,第一次不管会不会被陆励行和谢玉珍发现,主动找了许展和许昭,动用了关系,让他们去找顾言希。
在陆程想着要不要直接开车去云阳,看看顾言希是不是已经回去的时候,他接到了她的电话。
顾言希听到电话那边背景音里的报火车车次号的声音,还有陆程喘着粗气的声音。
他沉默了两秒,努力平稳了呼吸才开口:“别怕,你把手机给旁边的人,我问问地址,在那等着我,别乱跑,我去找你。”
等问清了地方,顾言希就在便利店里等着陆程,便利店的暖气很足,她又买了些关东煮,一份暖乎乎的关东煮的热汤进肚,才感觉身体终于回了温。
她坐在玻璃窗边看着外面,风雪依然很大,屋内的温度染的玻璃窗上都是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