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凤离开的时候,脸上终于多了几分笑意,脚步轻快地回了家。
张蔓月出门一看,泥瓦匠已经在搭灶台了。
今天搭好,明天晾上一天,后天就能用了。
马车哒哒哒过来,张良涛赶着马车过来,还给她带来了蔡小娘子。
叶明秀和李青玉小姐妹跳下马车,蔡小娘子也跟着下车。
蔡小娘子是因为听宋飞霜说起做工的事,所以想要过来看看。
见到张蔓月现在住着的房子,她对她们的话已经完全相信了。
他们家里这样富有,还骗自己做什么。
她为自己之前猜测过他们家,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闻到他们家传来的香味,她有些饥肠辘辘。
虽然晌午吃了饭,但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而且她干的还是重体力活儿,肚子早就饿了。
看见张蔓月端着菜走出来,她快步走上去,“老板娘,我听说你找我?”
“你跟我来。”
张蔓月把盘子放在桌上,拉了把椅子给蔡小娘子坐下,自己也在她对面坐下。
“我叫你过来,是有件事想要让你帮忙。
我承接了给静心寺做饭的任务,需要不少帮手,你会做饭吗?”
蔡小娘子点点头,“我会做饭,在家里都是我来做饭。”
“那就好,你可以过来给我帮忙,一天的工钱五十文钱。
虽说钱不是很多,但是活儿要比在码头扛包轻松得多,你看看愿不愿意跟着我干?”
蔡小娘子虽然听宋飞霜说过,但是亲耳听见张蔓月这么说的时候,还是激动得眼眶发热。
五十文钱呀,比她在码头上扛包赚得多。
她在码头帮人搬运东西,一天也就能赚三十多,最多是四十文钱。
她也是没有办法,男人过世了,公公婆婆帮不上忙,还得吃药,家里的所有担子全都压在她身上。
要不是为了赚钱养家糊口,谁愿意去码头上扛包。
她真的太缺钱了,为了赚钱只能贩卖自己的劳力,就算再累,她也只能撑着。
“老板娘,真是太谢谢你了。”
蔡小娘子十分激动,说到这话的时候声音哽咽。
她知道张蔓月是好心,才会这么帮自己。
一天五十文钱呀,她肯定不愁人帮她的忙,她却愿意找自己,还不是因为看见自己过得苦,想要帮一帮自己。
张蔓月朝她笑了笑,“来这边干的可是重活,到时候你可别喊累。”
蔡小娘子也笑了起来,“再累也不会比在码头上扛包累,我能干这个事。”
“可以,那你后天早上过来吧,后天咱们开始干活。”
蔡小娘子含泪点点头,看着桌上的饭菜,知道他们家快吃饭了,便起身告辞。
“我就不打搅你们了,我先回去了,后天早上我再过来。”
张蔓月留她在家吃顿饭,蔡小娘子却拒绝了,“不用了,我还要回家里去,老板娘,我走了。”
看见她十分拘谨,张蔓月并没有出言挽留她,而是把人送到门口,“我让人送送你。”
蔡小娘子摆摆手,“多谢老板娘的好意,我还是想自己走走,先认认路,省得以后不知道要怎么走。”
张蔓月听见她这么说,只能作罢。
李青禾一蹦一跳跑过来,“嫂子,我们能吃饭了吗?”
张蔓月摸了摸她头顶的小揪揪,“小禾是不是饿了?”
“小禾饿啦。”李青禾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肚子扁扁的。”
“好啦,知道小禾饿了,咱们开饭吧。”
李青禾欢快地跑了进去,“吃饭喽,可以吃饭喽。”
张蔓月留张良涛在家里吃饭,张良涛想着自己吃过饭,也可以去那边接铁锤,便答应下来。
吃过晚饭,张蔓月打算跟他一块儿回家去,手上还拿着自己的宝贝辣椒籽。
辣椒已经干了,她把辣椒籽取下来,接下来就该种植了。
离开之前,她叮嘱叶明秀关紧门窗,不要随便给人开门。
叶明秀听见她的话,忍不住笑起来,“你放心吧,家里我会看着,不会有事的。”
李青禾知道她要回去,想要跟她回去看看。
张蔓月摸了摸她圆乎乎的脸蛋,“我这次过去是有正事要干,可没空陪你们玩。
明天天不亮就得起床,你愿不愿意起来那么早?”
李青禾想了想,最后还是放弃了。
张蔓月去接了铁锤,几个人一块儿回家去。
铁锤像是一只偷油的小鼠,偷偷吃张蔓月带回家的糕点。
张蔓月:“不是说吃饱饭了,怎么还能吃这么多糕点?”
铁锤回答得理直气壮,“饭吃饱了,不过还能吃一点点糕点。”
张蔓月失笑,这都什么怪理论。
他们回到家的时候,天完全黑下来了,天上月亮高高挂起,夜幕下的乡村静悄悄的,偶尔听见几声狗叫声。
张良涛赶着马车回家,“娘,我回来了,堂姐回来了。”
他叫了半天却没人出来,不由觉得有些奇怪。
往常娘都会等着他,今天不知道怎么不露面。
“我娘不知道是不是睡下了,月月姐,我去叫她。”
张良涛知道张蔓月来找他们有事,刚想要去找人,梁惠娘已经走出来了,只是眼眶有些红。
“娘,你怎么了?”
梁惠娘抹了一把眼睛,“你鬼喊鬼叫做什么呢,一回来就不消停。”
说话的时候,还能听见哭腔,一听就知道刚才哭过。
张良涛的眉头皱起来,“娘,谁欺负你了?”
梁惠娘这才看见张蔓月,赶紧招呼她坐下,又骂张良涛,“月月回来你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张良涛无奈,他那是没说吗,他一进屋就说堂姐回来了,是她自己没听见。
“我说了,是你自己没听见。”
“你知道我没听见,怎么就不会多说两声。”
张良涛:……
行吧,怎么样都是他的错。
张蔓月坐了下来,让铁锤坐在自己旁边,这才开口问梁惠娘出了什么事。
梁惠娘叹了一口气,“还不是蔓青的事,她又被她家那口子给打了,身上都是伤,我看着都心疼。”
说到这儿,她又要落下泪来。
张良涛拍桌站起来,“什么,姐夫又打我姐了,上次揍他不够狠,他还敢动手?
我看他就是欠收拾,我这就去找人,把他揍一顿,我看他下回还敢不敢动手。”
梁惠娘拉着他走下,“你嚷什么,你姐就在屋里呢,你怕她听不见呢。”
张蔓月却皱紧眉头,都说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果然没有说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