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宇不知道我发现了这地方。”
肖玉脸上突然浮起抹又无奈又苦涩的笑,“我俩刚在一起那会儿,有天晚上他喝得烂醉,我要送他回家,他非犟着自己开车走。”
路言非常不合时宜地冷不丁插了句:“喝完酒不能开车。”
肖玉懒得搭理他,自顾自往下说:“我实在不放心就远远跟着,结果就发现他来到了这个鬼地方,一待就是一整晚。当时我没急着冲进去,自己在车上坐了一夜。等他第二天走了,我才悄悄翻墙摸了进来。”
兰舒还陷在铺天盖地的震惊里,肖玉说的话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你口口声声说和大宇只是普通朋友关系,现在证据都摆在你面前了,你还敢嘴硬说你俩没很深的关系?没关系他能对你这样?”
路言又冒出来插话:“那男的一厢情愿。”
“我没问你!”肖玉终于忍无可忍,扯着喉咙冲他吼了一嗓子。
“大宇是我市一高的学长,从那会儿起我就喜欢他了,七年了,整整七年。”肖玉声音发闷,带着要哭不哭的浓重鼻音。
“后来他考上大学,我想着能跟他去同一个城市,结果他毕业直接回了新塘县这小地方。”
“我从外地回来后知道他还没有女朋友时很开心,就搭了线接触到了唐厂长。直到我发现有你的存在后,我不懂,论家世学历工作长相,我哪点比不过你?”
路言:“长相就算了。”
“你能不能闭嘴!”要不是路言一看就是个能打的,肖玉真想一脚给他卷出屋去。
“我实在不理解为什么大宇会对你迷恋成这样,我在背后调查了很久,你和他弟弟谈过恋爱,分手后又和一个叫石余川的走得很近。你身边明明有其他男人,为什么还要吊着他不放?”
兰舒从震惊的思绪中回过神,不想和她掰扯男人的话题。
“肖玉,魏大宇怎么样对我或者对你是他的事,与我无关。你脑子是不是灌大粪了,你俩之间走不近你特么烧我店干什么?!老娘又没抢你男人,你祸害我干什么?”
肖玉死死瞪着她的脸,脸上显出一丝古怪的笑意。
“因为有一次他喝多了我问他,怎么样才能把你忘了。他说,除非你彻底消失在他的视野中。”
兰舒长叹一声,慢慢呼出一口气。
“那你怎么不烧了我?烧我店干什么?”
“我不做害人的事。”肖玉回答得理直气壮,“我知道你的合伙人在广州,在新塘县如果你走投无路了,对你而言,最好的选择就是去投靠广州的朋友,在广州重新开始。”
兰舒笑了,是发自内心的觉得好笑。
富家千金没经历过人间疾苦,什么事都以自己的思路,想象得理所当然。
不过肖玉这个想法也确实挺符合常理的,她还想重新做生意的话,广州确实是她的最优选。
肖玉以为自己把兰舒的两家店搞没了,兰舒就会顺理成章地离开新塘县,消失在魏大宇的视野中。
但是她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兰舒居然会和杨采玲是朋友。
也没算到兰舒的头铁得像铁板,根本就不怕拿鸡蛋往石头上砸,碎了一地还攥着蛋壳接着磕。
此时此刻,兰舒很想为肖玉和魏大宇两个人送上一束祝福的鲜花,祝愿他们两个人能百年好合,一辈子都不分开。
从精神方面来讲,两个精神病在一起简直是天作之合,全宇宙都没有比他们更相配的人了。
离开后,兰舒的心绪久久都不能平息。
这两个人的操作都太魔幻了,简直离谱得突破天际,她无法用正常人的思维去揣度他们的脑回路。
路言在小卖铺买了两瓶小蜜蜂汽水,吸管插好后才递给兰舒。
“钱的事好说,肖玉最不缺的就是钱。只不过我觉得你有危险。”
“我确实有危险。”兰舒一口气吸了小半瓶汽水才缓过劲来,“被这俩精神病盯着,我安全就怪了。”
“那你拿到钱之后还要把店重新开起来吗?”
兰舒叹了口气,她累了。
“店肯定得接着开,总不能因为他们俩我连事业都不要了吧?”
路言点点头,又问:“要是肖玉又来搞事情呢?”
“随她便。”兰舒扯了下嘴角,“之前我在明她在暗,现在窗户纸已经捅破了,什么事都摆在了明面上,以后我的店再有问题就直接找她算账。”
路言闷头喝汽水,直到玻璃瓶见了底,才慢悠悠开口:“我得跟老板汇报一下。”
兰舒好笑道:“行,你去说吧,杨总应该有好办法。”
和肖玉这次摊牌后,两人再也没见过面。
对于肖玉这种身份地位的人,兰舒并没有多难为她。
真搞到鱼死网破的那一步,输家一定会是她。
秉着见好就收的处事原则,兰舒也只是在十五万的亏损上多要了五万块钱。
三天不到,二十万就准时汇到了兰舒的账户上。
看到二后面的六个零,兰舒更觉得肖玉脑子有病,而且病得不轻。
兜里这么有钱,还想什么狗屁男人!
抱着金山银山不知道有多快活,什么帅哥找不到?
非在魏大宇一棵树上吊死,费钱费力搞得自己满身骚,纯粹吃饱了撑得给自己找罪受。
当然,也就是拿捏住了这一点,兰舒以魏大宇为威胁,肖玉才给钱这么痛快。
至于尤小霞和尤小静,兰舒手里没实锤证明电炉子是她俩动的手脚,报警根本没用。
就算有证据她也会三思要不要把这姐妹俩送进局子里,尤小静女儿现在得了白血病,一个走投无路的母亲是绝对疯狂的。
都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以前她是光脚的角色,现在她可是穿鞋的人。
而且脚上的皮鞋锃亮,真把人逼上绝路惹急了,那她之前的折腾全白费。
至于她的安全问题,怎么防着肖玉和魏大宇这两个疯子,杨采玲给她出了一个方案——到佰隆地产公司挂个职。
这法子说白了就是昭告所有人,兰舒是她杨采玲的人,想动兰舒,先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格。
兰舒欣然应下来了,但总觉得怪怪的。
她越琢磨越觉得杨采玲似乎是给自己下了个套,但她自己根本没别的路走,只能乖乖地往里钻。
就算知道是坑兰舒也愿意往里面跳,挂职怕什么?
等新店重新开张,员工培训完走上正轨,她总能挤出时间应付两份差事。
杨采玲现在需要一个信得过的人帮她在新塘县处理事务,她能被杨采玲信得过,就要拿出态度就回报对方的信任。
而且杨采玲承诺她,等楼盖好了,就给她留一套楼层最好格局最好的大房子。
更重要的是,内部价即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