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舟在茫茫无尽海上又航行了数日,林风大部分时间都在打坐。落日岛火山内部那场惊心动魄的突破,虽仗着太阳真火种子的共鸣一蹴而就,根基却稍显虚浮。此刻,他正引导着体内澎湃的金色丹元,一遍遍冲刷经脉,将其彻底稳固在金丹中期的水平。
丹田内,那颗金丹滴溜溜旋转,比之前凝实了不止一圈,表面隐隐有星辉流转,与《万象星辰诀》遥相呼应。每一次呼吸吐纳,都能感受到天地间游离的灵气被更高效地吸纳、炼化。力量,实实在在地增长了,举手投足间,似乎都能引动风雷。
只是,每当内视己身,感受到那磅礴的力量时,他脑海中总会闪过秦月在祭坛前吐血倒下的身影,以及农场仓库里那两个几乎见底的玉盒。这份实力的增长,代价着实不小。
“啧,修炼果然是氪金……不,是氪命又氪资源的大坑。”林风结束行功,在心里嘀咕。
心神沉入农场空间。经过落日岛一行,尤其是吸收了大量纯阳之力和雷电之力后,整个农场都仿佛焕发了新的生机。灵田里的作物愈发青翠欲滴,灵气氤氲几乎化为实质;灵兽园里,冰霜亚龙的体型又大了一圈,鳞甲在模拟阳光下闪烁着寒光,打个哈欠都带着冰碴子;寻宝狐则抱着一块从矿脉里刨出来的亮晶晶矿石,睡得正香,尾巴还一翘一翘的。
那座“天气祭坛”的图标,似乎比刚激活时又清晰了那么一丁点儿,虽然依旧只能搞出一平方米的小雨或晴天,但至少证明这玩意儿确实在缓慢成长。林风甚至恶意满满地尝试了一下,对着冰霜亚龙睡着的地方来了个十秒钟的“局部晴朗”,结果那大家伙只是不耐烦地翻了个身,用尾巴扫了扫。
“果然还是太弱了……”林风悻悻然,但也明白,这需要水磨工夫,急不得。农场的潜力,还远未到尽头。
他意识回归,刚睁开眼,就对上了门口一双清冷的眸子。秦月倚在门边,脸色虽仍带倦意,但气色已大为好转,冰蓝色的眼眸里,映着控制室内柔和的灯光。
“醒了?”林风起身,顺手拿起旁边一件干净的外袍递过去,“海风凉,多穿点。”
秦月接过,默默披上,动作间还有些许滞涩。她看着林风,沉默片刻,才轻声道:“这次……多谢。”声音依旧清冷,却少了几分拒人千里的疏离。
“谢啥,应该的。”林风摆摆手,走到控制台边,假装查看海图,“再说了,医药费很贵的,等你好了,记得打工还债。”
秦月嘴角似乎几不可查地牵动了一下,没有接话,只是走到他身边,目光也落在了海图上。狭小的空间内,气氛一时有些安静,只有飞舟平稳运行的低鸣。
林风从储物袋里摸出那块漆黑的“黑魂晶”和那枚诡异的“巡察使”令牌。黑魂晶入手冰凉,仿佛能吸走人的体温,其内记录的残缺信息——那些遍布各地的据点光点,邪恶的祭祀流程,以及“圣教”、“巡察使”等字眼,无不透着一股阴森诡谲。这东西是用特殊矿石混合生魂炼制,是邪修传递信息和证明身份的低阶凭证。而那枚令牌,更是用邪异金属和生魂打造,不仅是身份象征和权限密钥,甚至能微弱提升持有者的邪力抗性,难怪那老家伙死前都攥着不放。
“圣教……圣界降临……”林风摩挲着令牌上那只独眼图案,眉头不自觉地皱紧。落日岛的覆灭,恐怕早已惊动了更高层的邪修。那个逃走的金丹中期巡察使,就像一颗埋下的雷,随时可能引爆。
他不喜欢这种被动等待的感觉,更不喜欢自己好不容易搞起来的农场,随时可能被这些阴沟里的老鼠惦记。以前是实力不够,只能猥琐发育,但现在,他已经是金丹中期,农场里还有一堆“大宝贝”,或许……可以换个活法了?
“秦月,”林风忽然开口,语气带着几分认真,“你说,咱们是找个地方躲起来等你完全恢复,还是……主动去搞点事情?”
秦月抬眸看他,冰蓝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又恢复平静:“你想怎么做?”
“坐等敌人找上门,太憋屈了。”林风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眼神却锐利起来,“与其等着被动挨打,不如先下手为强。这些邪修据点,就像毒疮,留着早晚是个祸害。一个个给它拔了,既能削弱他们,说不定还能捞点‘外快’,给我的农场添点‘肥料’。”
他的语气带着一贯的痞气,但话语里的杀伐决断却不容置疑。经历了这么多,林风那颗咸鱼的心,也被逼出了几分狠厉。他渴望的“躺平收菜”生活,是建立在绝对安全的基础上的。谁想破坏这份安宁,他就得让谁不安宁。
秦月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眼中跳动的光芒,那是一种混合了自信、狡黠,以及一丝被触及底线后的凶悍。她缓缓点头:“我跟你一起。”
“你伤还没好利索呢。”林风皱眉。
“无妨,自保之力还是有的。”秦月语气平淡,却透着不容拒绝的意味,“而且,有些事,两个人总比一个人方便。”
林风看着她坚持的样子,耸了耸肩:“行吧,不过说好了,遇到打不过的,你得先跑,我殿后,我跑路技术一流。”
秦月没说话,只是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
林风重新看向海图,手指点在“碧螺群岛”那片区域:“先去这里找个落脚点,隐蔽些,灵气足一点最好。你需要静养,我也得好好研究一下这些邪修的玩意儿,顺便……给咱们的‘除草计划’做点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