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许靖央立在他面前,挡住那日光,平王才回过神。
“你今日……倒是格外招摇。”他不自然的喉头滚动,盯着许靖央的衣裙。
她从未穿过这么窈窕的衣裙,原本只以为她清瘦如竹,现在看来,许靖央的身姿摇曳,实则有几分欲说还休的意味。
然而,许靖央的眼神,要是不那么像刀子,平王会觉得她更好。
许靖央冷冷道:“再招摇,比起王爷,也略显逊色。”
说罢,她看向顾嘉:“顾公子,请进,我方才让我三妹去叫我大伯过来了,我们去了正厅再好好相谈。”
顾嘉脸色稍稍缓解:“多谢许家姐姐。”
他终于得以进门,却在经过平王身侧时被突然伸出的脚绊了个趔趄。
平王声音慵懒:“顾公子,没长眼么?”
顾嘉咬牙,不想在这个时候发脾气,毁了提亲的事。
他朝前走去,平王还想伸脚踢他,这时一只绣鞋伸过来,直接踩住平王的黑靴。
平王猛地抬起狭眸,冷白的面孔闪过不悦。
但他竟然没有生气,也没有挪走黑靴。
许靖央向顾嘉使眼色,顾嘉立刻带着媒人快步进入府邸,由丁管家领着去正厅。
威国公在旁边大呼小叫:“靖央!你这个逆女,怎么能踩王爷,还不赶紧把你的脚拿起来!”
许靖央反而训斥威国公:“父亲,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杵在这干什么。”
威国公一愣,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你还敢教训为父!”
“顾家都上门提亲了,你现在立刻去请三叔三婶过来,跟你一起相谈,别的废话少说。”
威国公被她怼的火冒三丈。
他看向平王,连忙赔罪:“王爷,都是臣不好,把这个逆女惯坏了……”
平王狭眸漆黑,冷飕飕地看向威国公。
“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言下之意,是赶他走了。
威国公怔了怔,只好作揖告退,经过许靖央的身边时,他还压低声音说:“别闹的太过分,这可是王爷!”
他匆匆离去。
许靖央这才挪开脚
平王垂眸,看了一眼她方才的绣鞋。
他玩味地笑,抬眸问:“一身新行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要跟顾嘉议亲。”
许靖央不解释这个问题,她从不自证,也不给别人机会攻讦自己。
她只说:“王爷今日不该这么做,坏人姻缘,是作孽。”
平王笑起来,狭眸里没有光彩,只有直勾勾盯着许靖央的烈火。
“是你三妹没眼光,连顾嘉也看得上。”
许靖央今天太过漂亮,以至于,她垂眸看着他的时候,让平王无端地联想起庙里那些彩绘的女仙像。
他有些不适应,直接站起来,便瞬间比她高出一个头。
轮到他俯视她了。
“许靖央,你坏了本王的好兴致,其实本王今日本是来给你送东西的,哪儿知你如此不识好歹,还敢踩我?”
平王修长的手指忽然抬起,想去触碰她发间的钗子。
他眯起眼,怎么感觉这些首饰,都好像在哪里见过?
许靖央微微侧头,避开他的手。
日光透过珠串,在他冷白的脸上投下细碎的光。
那双狭长的眼眸深不见底,却清晰地映着她的身影。
平王身后的侍卫,捧出一盒紫珠。
许靖央看见,心中烦躁。
又是这东西?这些王爷如此钱多人闲么!
相比之下,果然萧贺夜好多了,他从不做这种没意义的事。
于是许靖央面对平王,语气更冷:“臣女用不着这些东西,请王爷拿回去。”
平王盯着她的红唇:“你确定还要继续得罪本王?听说你跟陆允深动手,连累他被调职,我母后对你颇有微词。”
许靖央更加冷淡:“这些时日,臣女听了太多这种话,所谓连累陆队尉被调任种种,为什么没有一个人说,是他疏忽练武,所以才输给我了?”
平王没想到她态度如此坚决,从她的容颜里总算回过神,怔了怔。
下一瞬,就听许靖央说:“王爷,今日家中有要事,恕我不奉陪了,改日王爷想算账,我奉陪到底!”
语毕,她直接把平王推出府邸,动作利落地关上门。
原本放在外面的那把太师椅,许靖央也没,跟平王还有他的侍卫一起,孤零零地摆在阳光里。
片刻,平王才回过神:“她敢给本王吃闭门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