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溪庄!
齐云树行走在新搭建的马厩处,不时将手伸向探出脑袋的壮硕战马!
诸多马匪寨子,外加一座三青丘,足足缴获五百余匹战马!
尤其是有着三青卫的三青丘,至此一处便缴获三百七十余匹之多!
而其中暗室之中的神俊良种,更是派下数十披甲庄勇看护!
不知不觉间,这位来自陵州的兵家将领,逐渐开始喜欢上这种马匪做派!
抢人,抢钱,抢粮... ...
一番细致查看,齐云树对于此间甚为满意,便是较之以往陵州的军中马厩,还有规整三筹!
转而望着身前矮小黝黑的老汉,轻声道:“此间繁重交与你,我还是放心的... ...”
老汉闻言,挺了挺腰杆,操着浓重的河谷乡音,笑道:“齐掌事安心,老汉自小便是伺候马儿的,便是大皇子在的时候,老汉就在伺候军中战马哩!”
“俺们这三十号人,每日与马儿吃睡在一起,可宝贝着呢!”
齐云树瞧着老汉打心眼里的开心,亦是会心一笑,这老汉当真是个爱马之人啊!
随即心头又开始思量前者言语,想来这河谷之上,还有诸多浩劫残存的边军辅兵!
一支劲旅的搭建,绝不是靠着战马悍卒这般简单,其后诸多辅兵的作用,更是在不觉中有着出乎意料的作用!
以往为了修葺乌堡,只是寻求铸造兵栈的工匠,而马政之上,却是还未过多寻觅!
虽然河谷汉子皆是善马,可术业有专攻,这战马的饲养还是与驮马有着诸多不同!
回想文伯先生的言语,顿觉庄中庶务人才还是欠缺!
不知不觉思量间,便已走到伙房之处!
提鼻轻嗅,一股浓郁香气顿时钻入口鼻!
瞧着前方器作堂专门打造的两丈余长的大铁槽,便是一阵苦笑!
正值此时,一旁伙房执事立刻笑面相迎!
“齐掌事,方才滚沸的,舀一碗,去去寒气!”
言罢,便在铁槽内舀出一碗热气腾腾的浓稠汤羹!
早前齐云树与少年有过约定,其中便有武者打熬体魄的丹药!
谁想少年直接弄来一副异兽骨架,外加岳均植配比的珍奇,便简单粗暴的投入铁槽之内!
齐云树起初还以为少年搪塞自己,可在大意之下,直接饮下一整碗,周身气血顿时沸腾不已!
便是大白日也不由得立刻回到家中,驰骋过后,惹来静姝的一阵埋怨!
齐云树自是有了教训,连忙倒回大半,只是饮下两口,周身便是一阵燥热!
在旁执事见此,亦是唏嘘,自己也是偷偷饮下过一小口,那滋味真是一言难尽,既爱又恨!
而那些庄中的骄兵悍将,自持勇武,饮下过后,却亦是叫苦不迭!
随后每日也只敢服用一小口,而那些庄勇则是将骨汤稀释在菜汤中服下!
齐云树也曾询问过少年,可后者却是三缄其口,始终不予答案!
随着一阵鼓声!
议事堂中,河谷舆图!
数十猩红标记,近则五十余里,远则一百七十里!
齐云树神情一凛,目光凌厉的扫过众人,
“我与二爷下了军令状,大年之前,定要肃清河谷东侧!”
“此役,备足三日粮草,以战养战,所有马匪尽数屠戮,绝不放过一只!”
此令一出!
下方数十人猛然起身,双眸炙热闪动,抱拳顿喝!
“得令!”
“得令!”
“... ...”
稍时!
浩荡队伍踏过冻实的溪水,霍霍而去!
待见数里外三千断了大脚趾,裹着羊皮袄的马匪,正在寒风中艰难的抡起镐头,刨着坚硬的冻土!
——
清溪商会!
三间五启的朱门前,素心披着雪狐裘,目光不时落在街角处,转而瞧着西下的日头,心中那抹煎熬更甚!
其本晓着自己能思量通透,可脑中不时浮现的过往,还是在心头交错!
素心不知自己站在门前有何用处,既不能改变过往事实,亦无法改变少年心意!
可那颗悬着的心,还是让其在这石阶之上来回徘徊!
忽然,一朵鹅片晶莹飘落,不觉接在掌心,瞬息化作剔透水珠!
杏眸之内,猝然泛红,轻咬唇边,脚掌还是迈下石阶!
方抬头之际,便见少年与小乙牵着神骏缓步走来,手中还拿着大把小吃,不时侧头嬉笑,品论一番!
枕边人自是了解少年心性,远远瞧着其眉宇间的喜色,立刻飞奔而去,猛的扑在少年怀中,抽泣不止!
“公...公子... ...”
二郎瞧着街道旁的留足侧目,低头轻笑道:“快起来,他们还以为你是来抢吃食的小贼呢!”
一句言语,顿时将佳人逗笑,转而泪眼婆娑的望着少年!
二郎张嘴扯下木签上滚圆的肉丸,握其前者冰凉的小手,轻笑道:“钗环首饰,夏掌柜甚是欢喜,过几日的还邀请我们去坊中竞宝呢!”
素心闻言,心神顿时安稳,也不顾四周投来的目光,上前抱住少年放声痛哭... ...
——
大都督府邸!
魏怀民仔细翻阅折子后,轻笑道:“既然小家伙将人送回陵州,还将此中详情相告,定是有着思量的!”
大先生闻言,面色一沉,低声道:“思量?”
“那臭小子不过是喂与陵王一颗苍蝇,恶心他而已!”
“再借我等之手将此事呈到朝中,既解心中愤恨,又卖与都护府一个人情!”
“他呀,鬼着呢... ...”